想想看梵清惠和淨念禅宗剛洗白要上岸,後腳帝楊廣被傅采林刺殺了,哪有那麽巧的事?
又先前提到過,宋智報複梵清惠報複過了頭,導緻畫蛇添足,還是顧青在後面給他兜回來的,換句話說帝楊廣遭遇的刺客是顧青假扮的。再者說了,當時他隻是往外放消息說是宗師級的劍術大師,是江湖中人非要往傅采林身上想的,和他真的沒關系,好嗎?
這話聽聽算了。
現在的問題是傅采林刺殺帝楊廣的消息,終于傳到了傅采林耳中,而傅采林表示他壓根沒做過這件事。
這尴尬了不是。
這傅采林作爲老三大宗師之一,又是高句麗國人,其傲骨自是不凡,如今平白無故的被甩鍋了,他會不當一回事,自認清者自清才怪呢。于是傅采林讓徒弟們去調查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而當更詳細的消息陸續傳來時,傅采林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先不說他被誣蔑刺殺大隋朝皇帝的事,是大隋朝擴張的速度也讓傅采林覺得心驚。且看看吐谷渾已經被迫西遷,再有隋朝修築長城,分明是有心要對突厥做什麽的,另有傅采林還想到了大業元年時,隋朝的軍隊在他高句麗借道,率軍攻入契丹境内的事,凡此種種可以看出隋朝皇帝楊廣是個好戰的,那麽他高句麗必然也不會安全。
傅采林想到這兒,冷哼一聲。
既是隋朝不仁,那不要怪他不義。
不,如今是隋朝欺人太甚在先,他若是不反擊,豈不是旁人都認爲他是個軟柿子?
關于這個問題,奕劍大師不用擔心,如今在隋朝沒有人認爲奕劍大師是軟柿子,大家都認爲奕劍大師是梵清惠的信衆來着。
信衆:求放過。
反正不管怎麽說吧,傅采林帶着他的三個徒弟起身往隋朝來,勢必要在隋朝搞風搞雨。殊不知他們剛入得隋朝邊境不久,顧青得到了消息。
這還得多虧了遍地開花的商行,如今都有商行把生意做到了高句麗所屬的城市柳城,他們的消息可比一般人靈通得多。
而顧青對傅采林來隋朝并不感到意外不說,他還早早準備了一份“見面禮”給他。又顧青這時候人在揚州,他這不是還在着手給帝楊廣納妾嗎,自是這佳人心甘情願的入皇宮才好。除此之外,顧青順便見一見本不該出現在揚州的故人。
“裴侍郎不是該随侍在皇帝身邊嗎?”
顧青這會兒還順便變回了顧望舒,似笑非笑的看着石之軒。
石之軒倒沉得住氣:“皇帝身邊能人叢出,少我一個并不妨事。”邪王的語氣乍聽起來還挺溫和的,尤其是和他第一次跟顧望舒見面時,那虛假的都能掐出水來的語氣相比。
顧望舒覺得‘她’知道是什麽原因,在心中微微歎氣的同時,‘她’對待石之軒的态度仍舊沒好到哪裏去,甚至比上一次還要糟糕。“讓望舒猜猜看,邪王是爲了慈航靜齋而來?畢竟您是慈航靜齋的信衆嘛。”
不等石之軒再說什麽,顧望舒用天真爛漫的語氣又說:“說來這段時間關于慈航靜齋信衆的事,江湖中各色傳言可是讓望舒大開眼界。不說梵清惠,單是碧秀心,她的信衆囊括了數位豪傑,有‘霸刀’嶽山,還有李閥閥主李淵,當然了美人花落您這位信衆家。”
石之軒臉色到底還是難看了起來,可他沒有登時發作,而是在顧望舒諷刺完他後,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開口道:“我确實是因爲慈航靜齋的事而來,我想知道你爲何沒有借機将慈航靜齋連根拔起。”
顧望舒愣了下,稍後收斂了原本張牙舞爪的姿态,用陳述的語氣說:“邪王沒在說笑。”
石之軒肯定道:“這是自然。”
顧望舒似乎沒想到石之軒會這麽說,‘她’沒有立時再答話,反而是石之軒伸手撫平了沒有皺褶的袍袖,“慈航靜齋是我魔門最大的對手,如今它從神壇落入凡塵,甚至于被幾方人馬所憎惡,此時不正是一舉讓它覆滅的好機會嗎?而我想你師父想來也跟你說起過此事吧。”
“可望舒更希望看到慈航靜齋仍在,而梵師太被皇帝納入宮中爲妃,說不定日後還能再傳出慈航靜齋‘以身飼魔’的佳話呢。”顧望舒語氣又變得尖銳起來,雖然‘她’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微微蹙了蹙眉後,可以收斂了起來,眼睛漫不經心地落在地面上,“望舒是覺得慈航靜齋不是那麽容易能被連根拔起的,它之後還有一個淨念禅宗。再者邪王也說了,慈航靜齋已從神壇跌落,再想重回神壇豈是那般容易的。”
不僅梵清惠保不住,連和氏璧,慈航靜齋都不會再有資格收藏。
“與其再痛打落水狗,邪王不妨想想如何對付有畢玄坐鎮的突厥。”
石之軒聽完後,似是問了個很不相關的問題:“祝長生想和畢玄對決嗎?”
顧望舒語氣冷了下來,“這不關邪王的事。”
這次輪到顧望舒來對石之軒說這句話了,而‘她’看起來是真的很不願意石之軒說起祝長生,在石之軒提起過祝長生後,‘她’原本僞裝出來帶有秋水的眼眸中,秋水在劃出清冷的波濤後變成了寒冰,又眉間都帶上了冰霜,這讓‘她’看上去像是淩寒獨自開的冬梅。
“若邪王沒什麽事,那請恕望舒告辭了。”顧望舒不等石之軒回答,起身離開了,隻留下石之軒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嗯……顧望舒在轉身後在眼皮底下輕輕翻了個白眼。
先不說邪王這葫蘆裏到底賣得什麽藥,還是來說送上門來的傅采林好了,他帶着他的三個徒弟來到中原後,卻是意外得來一個很值得玩味的消息,在确定這消息的真僞後,他們兵分兩路,其中一路按照他們既定的計劃行事,另外一路轉道去了楚地。
楚地啊,這是楚國公的封地,而現如今的楚國公是楊玄感。這楚地有什麽大秘密呢?
楊公寶庫。
傅采林一行人得到的消息,是和楊公寶庫有關的,這對想在中原掀起血雨腥風的傅采林一行人來說,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更妙的事這件事經過查證後,證明它是真的,楊素在死前真的弄出了一個楊公寶庫,用來造反用的。
注意了,造反!
更有楊玄感現在不是跟随在帝楊廣身邊嗎?傅采林在斟酌過後,傳了消息給楊玄感,楊玄感傻了眼,這件事若是讓帝楊廣知道,那他楊家全都跟着玩完,不如孤注一擲,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線生機。
這般的,楊玄感在倉促下圍攻了帝楊廣的行宮。
與此同時,傅采林和他的大徒弟傅君婥則是遭遇到了新晉大宗師祝長生。
傅采林武功集中土、西域和高麗之大成,自出樞機,又自創奕劍術,且有獨門心法九玄*,而九玄*隻有傅采林一人練到了第九層,心法始于一終于九,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機兆乎動。
顧青和他對決,感觸良多。
在打敗傅采林後,顧青手中持着他那般烏鞘劍,心想去和畢玄對決,或許是個不賴的主意。反正他現在已和三大宗師中的甯道奇,傅采林對決後,差畢玄這麽用長矛的大宗師了。
說起這個來,顧青突然想起武林四大奇書,其中他已經涉獵過《長生訣》和《慈航劍典》,而《天魔策》他隻看過陰癸派所擁有的那一部分,十卷還沒有集齊。可若是非要看全四大奇書的話,那他還得去尋覓《戰神圖錄》,可《戰神圖錄》是四大奇書中最虛無缥缈的部分,曆代隻有口口相傳,從沒有見到過。
隻如今顧青有一個猜測,那是《長生訣》《慈航劍典》和《天魔策》的本源是《戰神圖錄》,證據之一是《慈航劍典》中記載着一種徘徊于死亡邊緣般的苦禅坐,也是所謂的“死關”,在這一境界後是傳說中的破碎虛空。相對的《天魔策》的最高心法“道心種魔*”中似乎還有一篇“魔仙”,這一境界等同于破碎虛空——仙胎魔種,各走極端,源頭則一。
又說起破碎虛空,顧青是有興趣,可并不是現在。
現在他真的還有不少事情要做,首當其沖的是再去解決一起謀逆:
楊玄感兵變。
與此同時,楊公寶庫的秘密已重見天日。
非要說的話,傅采林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并借此“鼓動”了楊玄感兵變,那都是顧青主動讓他知道的。顧青他現在是對“謀逆”和“造反”的态度是很厭其煩,那一起将苗頭掐滅在搖籃中好了。
也是說楊玄感造反失敗了。
帝楊廣這次隻是受到了點驚吓,他回過神來想到了一件事:“楊玄感亦是梵清惠的信衆?”
關于這個問題,隻能說楊玄感不是也是了。
又楊玄感造反失敗後的相關事宜,又是太子昭負責處理。太子昭現在好像成了帝楊廣的專屬收拾爛攤子者,看帝楊廣現在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事,都交由太子昭來處理,而且還遠遠不止最近和造反有關的兩件事——帝楊廣在親征完吐谷渾後,他因爲梵清惠而歸心似箭,所以又當了甩手掌櫃,而太子昭他隻能繼續來給帝楊廣收尾,在從大鬥撥谷往北,到他們如今占領的原屬于吐谷渾的領土上,設下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
但單單置下四郡還不夠,顧青他還得安排郡守和各級官員,不過在安排官員前,先安排商行有條不紊的來到這四郡中,先從經濟上控制這新的四郡。好在先前中原的商行已把生意做到了這邊,所以全面入侵起來并不困難,等後續各級官員一到位,配合起來施展,應當很快能讓這新設置的四郡全面歸服于朝廷。
至于這其中所需要的軍需費?
這不是還有楊公寶庫嗎,楊玄感造反失敗後,顧青抄了楊家順便把楊公寶庫一塊抄了。不得不說楊素實在是生财有道,且富可敵國,要知道他表面上的錢财讓人眼紅了,可這表面上的錢财和他存在楊公寶庫中的金銀珠寶,武器錢糧等的價值來比,隻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這從楊公寶庫抄出來的錢糧金銀,一部分去充斥國庫,一部分用來支持新郡建設,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多出來的物什,它并不在錢糧金銀的分類裏,但它對于江湖中人來說,比楊公寶庫中的錢糧金銀誘惑還要大。
邪帝舍利。
先前提到過它,它裏面存儲着曆代邪王的武功精元,是修煉魔門最高武功秘籍道心種魔*的關鍵。顧青對它所代表的意義不甚感興趣,不然他早來楊公寶庫把它給取走了,且對曆代邪帝的武功精元也是,顧青所感興趣的是邪帝舍利到底是什麽材質,是什麽屬性,爲什麽能存儲武功精元,它還能不能存儲其他的東西?
這難道不值得研究一番嗎?
反正不管别人怎麽看待邪帝舍利,顧青卻隻是想研究它本身。
邪帝舍利:一點都不覺得榮幸好嗎?
彼時大業四年,慈航靜齋的和氏璧和楊素的楊公寶庫被收歸國有;京杭大運河全面開通;榆林以東長城被修築完成;吐谷渾大舉南遷,其原有領土東西四千裏和南北二千裏皆被隋朝占領;突厥分裂正在進行中;高句麗的奕劍大師傷重不治;隋朝商行遍地開花;以及帝楊廣沉迷于煉丹術和國色天香的美人……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爲太子昭成爲帝楊昭做好了鋪墊。
——還有什麽被遺漏了嗎?(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