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從歐陽鋒本身練的武功路數,招招全都是狠辣至極可見一斑。
可不管怎麽說,歐陽鋒确實是個一等一的高手。
所以洪七在好奇于顧青所使用的看似舉重若輕,潇灑如意,卻又招招兇險,攻敵要害的掌法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能和歐陽鋒對打起來,還顯得閑雅清隽的顧青,他的武功可能比自己原本認爲的還要高超。
那麽問題來了,這小和尚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絕妙武藝?
洪七到現在都沒有見顧青使出過少林寺的絕學,當然這也可能是他也見過他使出過兩種武學,并沒有更多的見識到他更多的招數。隻現在也不是想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兩個高手對決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洪七又抱着想事先了解競争者的心态,所以專心緻志的看起兩人的對打。
洪七看着心馳神往,但場上的歐陽鋒沒那麽淡定了。
說來他一生醉心于練更高超的武學,進而稱霸武林,所以《九陰真經》這武學至寶,歐陽鋒如何能錯過。原本他是想着盡快找到《九陰真經》,然後把《九陰真經》據爲己有的,他還不信便是有中原武林高手打到白駝山莊來,還能從他手上把《九陰真經》搶了走!隻可惜歐陽鋒還是晚了一步,等他來中原搶奪《九陰真經》時,王重陽已經發了“華山論劍”的宏願。
歐陽鋒原本還惱怒王重陽這個僞君子,可轉念一想若他能在“華山論劍”中奪得第一,那他豈不是不僅坐擁《九陰真經》,還能成爲天下公認的第一高手?
一箭雙雕,美哉樂哉。
這般的歐陽鋒一路往華山來,在路上的時候歐陽鋒已經開始想着事先排除異己了,首先被他找上的自是以一陽指爲絕學的段智興。
至于爲什麽?
那隻能說歐陽鋒所練的絕學蛤-蟆功,和一陽指相克,再說明白點那是一陽指克蛤-蟆功。歐陽鋒自是想在華山論劍前,先把段智興給摁下去,便是不死也得讓他重傷,隻哪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一個同樣會一陽指的小和尚。
歐陽鋒好歹還聽說過段智興的名聲,可一個無名小和尚?
歐陽鋒自是不願“姑息養奸”的,所以他轉而盯上了這個無命小和尚。
先不說歐陽鋒的這一想法,是不是柿子要挑軟的捏,單來說現如今的狀況,很顯然作爲無名小和尚的顧青他不是軟柿子來着。
唉,歐陽鋒這也是以貌取人了,誰讓顧青看上去也二十餘歲,再天資傲人他也得受到年齡局限呢。
言歸正傳,現在的情況是歐陽鋒使透骨打**法不成,又變招使靈蛇拳法,進而又被迫着使出了靈蛇杖法,而顧青呢,他從頭到尾使用的都是天山六陽掌,且在很大程度上這一掌法克以狠辣著稱的靈蛇杖法,因爲無論歐陽鋒用靈蛇杖法變換出多狠辣的招式來攻,顧青用天山六陽掌均能化解,而且化解之中,還蘊着猛烈反擊的招數,盡管他從外看上去身形飄逸,如蹁跹蝴蝶般。
總得來講,歐陽鋒在一定程度上被顧青壓制了。
可歐陽鋒并非坐以待斃之人,他張口說瞎話道:“你這小和尚,我從西域來隻想和中原之人切磋一二,找上你是因爲從前從沒有和少林寺的高人交過手,爲何你不使出你們少林派的武功路數呢?還是說你們少林派已經沒落到要用旁的門派絕學了嗎?”
歐陽鋒語聲铿铿似金屬之音,隻話語中的挑釁和激将之意很是明顯。
顧青似沒聽出來其中的用意,他問道:“你找上我是因爲想在武學上更進一步?”
“是啊,我是想在和不同派别的人交手中彌足我的短處。”所以你還是使出你們少林派的武功路數吧,後半句歐陽鋒自是沒說出來,他來中原前已經了解過了,如今中原的少林派已經沒落,倒是王重陽的全真教在風頭上壓過了少林派,再者這無名小和尚不管是先前使出的一陽指,還是現在這根本看不出是什麽來路的掌法,都不是少林派的武功,這不是側面說明他對自己少林派的武功路數不自信嗎?
“這不是不可以,”顧青說着收了天山六陽掌的勢,想了想從袖中掏出他随身帶的玉箫,在歐陽鋒不解的目光中道:“可我認爲一個人最大的對手是自己。”
洪七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手中的綠竹杖,他以爲顧青是要使出打狗棒法,可等顧青用那隻玉箫變招後,隻有一招洪七認出那并非打狗棒法,但這招數洪七看得很眼熟,再等歐陽鋒使着他的靈蛇杖迎上來後,洪七恍然大悟的同時不由得瞪大眼睛。
這小和尚使的路數,和歐陽鋒的一模一樣!
洪七發現了,歐陽鋒自然也意識到了,他驚詫之下脫口而出:“你怎麽會用我白駝山莊的靈蛇杖法?”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一個人最大的對手是自己,所以我使出了你的武學路數,雖然我個人并不喜歡這套杖法,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顧青說着還用沒有握着玉箫的那隻手,豎在身前做了個佛禮。
歐陽鋒:“……”
洪七在旁邊也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想想看吧,顧青先前和他對打中使出了打狗棒法,洪七第一個念頭想到的是顧青是錢幫主的兒子,錢幫主私下把打狗棒法傳授給了他。那麽現在顧青又熟門熟路的使出了歐陽鋒家的靈蛇杖法,洪七自是慣性的把顧青往他和白駝山莊,有什麽足夠能讓他學會白駝山莊獨門功法的關系上想。
歐陽鋒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任誰家裏的獨門絕技被無關緊要的人學了去,而且還被重用到自己身上,誰都不會覺得榮幸的,更何況歐陽鋒本不是個善茬,他想的更多也更曲曲折折,但不管他都想到了什麽,他如今是更不可能放過顧青了。
當即歐陽鋒出招更爲歹毒,招招緻命。
相對應的,顧青以玉箫爲杖出的招數也變得更爲不留情,很有你強我也強的意味。
這樣過了十招後,歐陽鋒似乎變得在和另外一個自己對招一般。這樣的感覺很玄妙,天底下也沒有多少人能有這樣的機會,可歐陽鋒一點都不喜歡,再有他眼中劃過一道冷芒。
對方和他的招數一模一樣不假,可他以爲這靈蛇杖法是因爲什麽才叫靈蛇杖法的!如果随便什麽人拿着一隻玉箫,能充當他白駝山莊獨一無二的靈蛇杖,那才叫人贻笑大方呢。
歐陽鋒手中的靈蛇杖,在杖頭雕着個咧嘴而笑的人頭,這人頭面目猙獰,口中兩排利齒,舞動時宛如個見人即噬的厲鬼,更重要的是在這人頭上不但有劇毒,還有藏有暗器的機關——白駝山莊不僅武功路數狠辣,便是他們白駝山莊的毒-藥也不是爛大街的品種。
因而說時遲那時快,歐陽鋒按上杖上機括,人頭中藏着的歹毒暗器便激射而出。歐陽鋒的動作本迅雷不及掩耳,且配合着靈蛇杖上纏着的兩條銀鱗閃閃的小蛇,不住的蜿蜒上下,便是再絕頂的高手也防不勝防。
這一次也不例外,歐陽鋒眼睜睜的看着那抹了劇毒的暗器射中了顧青。
洪七的提醒還是慢了一步:“小和尚!”
歐陽鋒扯出一抹得意至極的笑,可剛笑到一半因爲身體上傳來的異樣而僵在了當場。歐陽鋒不可置信的低下頭,赫然發現那明明已射中那小和尚的暗器,此時卻正中自己,暗器上的劇毒這下找到了“宿主”,才不管是誰把它制作出來的,開始在歐陽鋒身上肆虐。
歐陽鋒:“!!”
隻他沒再說什麽,而是在劇毒把他毒死前,把解藥吞下去!
洪七:“???”
和歐陽鋒一樣,洪七也是眼睜睜的看着歐陽鋒的暗器擊中了顧青,可那麽一眨眼的功夫,暗器卻出現在歐陽鋒身上,這一幕太過于匪夷所思,讓洪七慢了一拍才回過神來:“小和尚你沒事吧?”
“小僧無礙。”顧青放下玉箫垂目看向狼狽極了的歐陽鋒,“害人之心不可有,還望施主謹記,阿彌陀佛。”
歐陽鋒眼底帶上了深深的忌憚,嘴上卻分毫不示弱:“你這小和尚自己偷學我白駝山莊絕學,又有什麽資格來對我說教?”
顧青一派光風霁月道:“小僧并未偷學。”
這是大實話,他是光明正大學來的,小無相功他早練的爐火純青。
洪七也忍不住插嘴道:“那你從哪裏學來的?别說是他白駝山莊的莊主傳授給你的。”
這自是拿顧青先前說的“貴幫幫主傳授給我的打狗棒法”來堵他來着,可不知怎麽的剛吃了解藥,緩過來一口氣的歐陽鋒卻臉色大變。
顧青眉目不變,不答反問道:“洪施主,你這次爲何不猜小僧可是那白駝山莊前莊主的兒子?”
“不會吧?”洪七到現在仍沒能吃一塹長一智,他聽了顧青的話後,不由得轉頭去看身材高大,高眉深目,英氣勃勃的歐陽鋒。雖說歐陽鋒是西域人,比中原人面貌輪廓深邃些,可若是他爹,也是前白駝山莊前任莊主和中原女子有私情,生下個兒子來說不得更像是個中原人。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倆不是異母兄弟?
歐陽鋒的神情也變得詭異起來。
顧青适時開口打斷他們倆的聯想,微微一歎道:“自然不是。”
洪七:“……”
歐陽鋒:“……”
顧青又道:“白駝山莊前任莊主自有其子。”
洪七看不慣他神棍的模樣,翻了個白眼道:“我說小和尚,你這不是說的廢話嗎?”他說着指了指歐陽鋒,現任莊主不在這兒的嗎。
“非也,”顧青平平淡淡道,“‘其子’當是這位施主的兒子。”
洪七:“……??”他有點懵,還有點亂。
歐陽鋒:“!!!”
歐陽鋒臉色陰沉如水,眼中的陰霾幾乎能化作實質:“你到底是誰?”如何會知曉他白駝山莊的秘事?他的侄子歐陽克其實是他親生兒子的事,總共隻有三人知道,而他大哥已去世,那這世界上知曉這件事的隻剩下他和他大嫂!眼前這個小和尚怎麽會知曉,他竟還會他白駝山莊的靈蛇杖法?難不成,“你果真是我大哥來中原走商時留下的孩子嗎?”
他大哥比他大了十餘歲,而眼前這小和尚不過二十餘歲,那他大哥完全可有這麽大一個孩子的。仔細想想,當年他大哥還沒成年,已經往中原做生意了,中原的女子多嬌柔,他大哥氣血方剛和中原女子有了來往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歐陽鋒神情更複雜了:“大哥可把蛤-蟆功傳授給了你?”
還在捋順白駝山莊錯綜複雜關系的洪七,一聽沒忍住嘀咕道:“他可真會自話自說。”
“我已明白說過我并非白駝山莊前任莊主的兒子,還望施主不要做無謂的聯想。”顧青這話說的一本正經,可不知爲何竟還摻雜了失望的意味,不過想想也是,這會嫡傳功法,往是他們家兒子身上想的猜測,已經在洪七身上發生過一次,再來一次可沒了多少新意。
歐陽鋒也冷靜了下來,理智開始回籠,當下想到什麽冷笑連連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不僅會我白駝山莊的靈蛇杖法,你還會大理段氏不外傳的一陽指!”
洪七震驚之餘也道:“你還會我丐幫的打狗棒法!”
歐陽鋒已從原本的加害者,搖身一變變成了無辜的受害者,他理直氣壯地仇視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和尚這下要作何解釋!”
面對歐陽鋒和洪七的注目,顧青氣定神閑道:“我還會大力金剛掌。”
洪七驚詫道:“大力金剛掌?少林派已有百年沒人練成了!”
“所以你們不妨來猜測下小僧的來曆,”顧青說完擡頭看了看天,随後一拂僧袍,朝着咄咄逼人的歐陽鋒和陷入沉思的洪七合了個佛禮,“現在天色已晚,小僧今日的功課還沒做,那麽請恕小僧失陪了,希望等下次見面時,兩位已有了各自的猜測。”
說完也不給歐陽鋒和洪七反應的時間,顧青已淩空直上三尺,眨眼間已在他們的眼簾中消失。
“好輕功!”洪七不由得贊道,等他回過頭來對上歐陽鋒極爲陰冷的目光,洪七下意識地握住他的綠竹杖,不輸人也不輸陣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給自己親哥哥戴綠帽子啊,這歐陽鋒還真是個衣冠禽獸。
歐陽鋒臉色難看了一瞬,旋即再心生一計:“洪幫主難道這麽放任他爲禍江湖嗎?想想看吧,他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學到了我白駝山莊的嫡傳功法、大理段氏的一陽指,還有你們丐幫隻有幫主才會的打狗棒法,便是那大力金剛掌,據我所知它的密譜是在少林寺的藏經閣中吧……不僅是各門各派的絕學,甚至于還知道我等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是他心中還醞釀着更大的陰謀吧?”
洪七可沒有被歐陽鋒的三言兩語給唬住,他可沒忘先前歐陽鋒以比試之名,卻暗下黑手的事,且聽歐陽鋒這口氣,他個西域人竟還對他家絕學如數家珍,若說他自己心裏沒個小九九,洪七是不信的。
再退一步講,那小和尚會知道白駝山莊的小秘密,比如說小叔子和嫂子私通,還生下兒子什麽的,洪七在捋順那錯綜複雜的關系後,也沒覺得有多吃驚。他自己在這之前早已經親身見識過,那小和尚的神棍功夫了,現在輪到别人倒黴,說實話洪七竟還有那麽點樂見其成。
這麽想着,洪七看了眼顯然不這麽想的歐陽鋒,決定先按兵不動:“你想怎麽樣?”
歐陽鋒狠戾道:“自然是絕不姑息!”
洪七當下搖頭,表示不會跟歐陽鋒一路的。
歐陽鋒冷哼道:“堂堂丐幫幫主竟是怕了他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和尚不成?”
洪七反唇相譏道:“你行你上啊。”說得好像他自己不慫一樣,不然又怎麽會慫恿自己?
歐陽鋒:“……”
“反正我是不會讓我白駝山莊嫡傳功法這般外傳,而無動于衷的!”歐陽鋒丢下這麽一句話,拎着他的靈蛇杖離開了小樹林。
雖然歐陽鋒強裝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洪七還是看出了他現在氣血不暢,到底歐陽鋒先前中了他自己煉制的劇毒,即便即使服用了解藥,可毒素還是對他造成了傷害,不然的話,照着歐陽鋒那睚眦必報的本性,他早跟也聽到了他們白駝山莊醜聞的洪七動手了。
洪七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件事還沒完。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歎氣:‘唉,這都叫什麽事啊?’
本來嘛已經夠亂的了,現在簡直成了東一扯西一湊的線團,連線頭都找不到的那種。更重要的是,他這來回跑的連飯點都錯過了,聽魯有腳那家夥說今兒他們還弄來了燒鵝,現在看來等他回去别說鵝肉,是鵝屁股都别想有了!
“我這是圖什麽啊我。”
等洪七回去,果然鵝屁股都留給他,隻剩下一堆骨頭了,偏偏不長眼的魯有腳還問他:“幫主你吃了嗎?”
洪七面無表情道:“我喝西北風喝飽了。”
魯有腳心有戚戚然道:“華山這邊的西北風可真猛啊,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雪?”
洪七這下餓得連肝都疼了,他正準備上前給魯有腳一腳,陡然一股香氣直往他鼻子裏鑽,這讓洪七立馬變了方向。
循着味走了幾步,有丐幫的弟子提着個食盒進來,見着他笑着跟他說:“幫主,這是雲台觀的小道士送來,說是給你的。”
洪七驚訝道:“雲台觀?”
丐幫弟子回道:“是啊,在華山下去谷口二裏,華陰南八裏的地方。”
魯有腳這會兒靠了過來,好奇道:“幫主你啥時候跟牛鼻子老道們那麽熟了?”
洪七還真和道士們不熟,他到現在都還沒見着王重陽呢,他最近跟小和尚熟了。等等,洪七想了想他先前去觀戰的地方,似乎在那邊,豐月那小和尚不會借宿到道觀裏了吧?
小秃驢遇上了牛鼻子老道,啧啧。
洪七咂舌歸咂舌,可雲台觀小道士送來的飯菜,也沒見他浪費分毫。這吃飽喝足又睡了一個好覺後,第二天洪七起來聽聞王重陽帶着全真教的弟子們到了,他帶着丐幫的弟子們過去跟人家打招呼,好巧不巧的遇着了同來打招呼的段智興,這下洪七又想起來他那“線團”了,當即開門見山的問段智興:“你可認識一個法号叫豐月的小和尚?他會你們段家不外傳的一陽指。”
這确實夠直接來當。
段智興愣了愣後道:“他可是二十餘歲,自有一番不俗的氣度?”
洪七大喇喇說:“是長得很俊俏,還會釀酒。”
段智興有點懵,被反客爲主的王重陽也一頭霧水,但他并不介意,隻管坐在一旁聽他們倆你來我往,這麽着的又聽洪七說:“說來他還會歐陽鋒的絕學靈蛇杖法,少林派的大力金剛掌,我們丐幫的打狗棒法,是不知道會不會全真教的劍法?”
“這?”段智興和王重陽面面相觑,段智興是慶幸他沒說出“他可能是我們大理段氏的子孫”,而王重陽是沒想到他全真教也受到了波及,當下便問洪七:“洪幫主說的這位豐月小師父,現如今在何處?”
洪七随口道:“哦,他大概在雲台觀化緣吧。”
王重陽:“……”
段智興:“……”
這和尚去道觀化緣,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吧,隻是乍一聽感覺挺奇怪的。
全真教教主王重陽王真人輕咳了一聲,道:“不若洪幫主細細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來,你我幾人好參詳一番。”
王重陽這麽一說,洪七想起昨日和顧青分别時的事,當下道:“是該和你們參詳下,那小和尚還說讓我們繼續猜他的來曆呢。”
這話兒有那麽點沒頭沒尾,不過等洪七說到他最開始猜測顧青是他們丐幫前幫主的兒子時,段智興懂了,說來他不是這麽認爲的嗎。
而等洪七把昨日顧青和歐陽鋒在林中比試的事,掐了歐陽鋒給他大哥戴綠帽子那一段講完後,屋内陷入了沉默中。
若照着洪七的說法,那小和尚武力怕是在歐陽鋒之上,可爲何至今在武林中籍籍無名?
段智興卻是眉頭緊皺,随後又自顧自搖頭,“這不對啊。”
王重陽便問:“段皇爺可是想到了什麽?”
段智興躊躇下方道:“照洪幫主所說,那歐陽鋒既用暗器射中豐月小師父,可反而不知爲何卻傷到了自己,這一招數讓我想起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是當年姑蘇慕容家的成名絕技,名爲‘鬥轉星移’,這慕容家洪幫主該當熟悉的,曾有傳人和你們丐幫那位契丹族的幫主蕭峰齊名。”
蕭峰如今已不再是丐幫的禁忌,當下洪七臉色并無異常道:“‘北喬峰,南慕容’的慕容?”
“正是。”段智興點了點頭,“我大理國宣仁帝的皇後,便是出自姑蘇王家,和慕容家是姑表關系。隻當年慕容家最後的傳人便是那南慕容,據說因複國無望而瘋癫了,并無子嗣留下。”
洪七算了算時間道:“便是有子嗣留下,年齡上也對不上呀。”
段智興點頭,深以爲然。
王重陽并沒有見過顧青,他隻聽他們倆說顧青看上去隻有二十餘歲,可在那麽多可能都對不上的情況下,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那豐月小師父,其實并沒有他看上去的那般年輕?”
習武之人若内力深厚,其實可做到讓自己看上去比同齡人年輕的,像王重陽,他年歲是幾人中最大的,比洪七和段智興都要大上數十歲,可看上去仙風道骨,飄逸絕倫,半分看不出來他其實年事已高。
“這——”段智興想了想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當年很多精妙絕倫的武功到如今都已失傳,我好似記得有一門功夫,練之人可返老還童。”
“你們是說那小和尚很有可能是個老頭子?”洪七想想覺得這猜測不咋靠譜,而且,“咱們這說來說去的,不還是不清楚他的具體來曆。”
王重陽沉吟道:“不若我們先見一見那豐月小師父,再來做定論。”
嗯……這提議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