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九齡走馬章台般的離開,陸小鳳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這會兒有個小二從雅間門外推門進來:“這位爺,您要的雞肉火燒。”
陸小鳳卻不滿起來:“什麽雞肉火燒,我要的明明是猴肉火燒,最好還是那猴精的肉!”
“我看你還是自己吃自己吧。”那小二被點明了身份,把手中的托盤“咣”的下放到陸小鳳跟前,眼睛骨碌碌一轉,問道:“六扇門的金九齡找你做什麽?”
雖說六扇門是官衙,通常江湖人基本上沒和衙門打過交道,但六扇門又有它特殊的地方,它接手的案件往往和江湖幫派鬥争有關,所緝拿的要犯也多是江湖中人,所以六扇門免不了會和江湖中各大門派有來往,某種程度上來講六扇門是江湖中人心目中的“衙門”。
那金九齡是六扇門的總捕頭不說,又是苦瓜大師的弟子,武功又屬于一流,而且還是個風流人物,在江湖中也有着舉重若輕的地位,認識他的人着實不少。
陸小鳳給這家夥的明知故問給氣笑了,他才不信這家夥沒做那隔牆的耳朵,于是拿起火燒吃得津津有味,吃了好幾口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你問金九齡啊?他來找我說他師父苦瓜大師要做一桌素齋,這其中有一道菜叫賽猴腦,不去隻管等着後悔吧。”
被陸小鳳常常戲稱爲“猴精”的司空摘星那叫一個氣啊,他正要反唇相譏,想到什麽的“嘿嘿”笑了兩聲。
陸小鳳差點沒被嗆到:“我說猴精你——”
“沒毛病吧”這後半截還沒說出來,見司空摘星随手拿了根筷子,敲在原本金九齡喝茶用的茶碗沿上,發出叮叮清脆的響聲:
“四條眉毛陸小鳳啊,他是個大笨蛋;
四條胡子陸小鳳啊,他是個大混蛋;
四條褲子陸小鳳啊,他是個窮光蛋;
陸小鳳!陸小雞!他是是陸三蛋!”
陸小鳳:“……四條褲子又是什麽鬼。”
見陸小鳳不開心,司空摘星開心了,放下筷子後又開始戳陸小鳳的痛腳:“你這追查當年金鵬王朝的事,追到一半這麽被迫停下來,心裏一定很不好受吧?”
“誰說的,麻煩轉嫁走我無事一身輕,開心的不得了。”陸小鳳說完還裝模作樣的端起茶杯,像個大老爺似的呷口茶,做出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惬意模樣來。“倒是你,都淪落到扮店小二讨生活,實在是可憐啊可憐。”
司空摘星哼哼兩聲,“我這是沒碰着有挑戰性的活兒。”
司空摘星在江湖上有個“偷王之王”的外号,世上據說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可他尋常時候輕易也不會出手,再說能請得動他的人也不是那麽多。現在叫陸小鳳這麽一埋汰,他覺得掉了面子,再有扮店小二怎麽了,店小二也是一份技術活,好嗎?
這麽想着,司空摘星又變成了低眉順眼的店小二,跟陸小鳳說:“這位爺您慢用,小的先下去了。”
這次輪到陸小鳳得意的笑了,不過等到司空摘星走後,陸小鳳往椅背上一靠,閉上眼睛半晌後歎了口氣。
說實話,陸小鳳他這次被卷入到金鵬王朝的陳年舊事中,在半道上因爲朝廷的介入而不得不放棄,這卡在半山腰上不去下不來的感受确實不怎麽美妙。
然而陸小鳳是個聰明人,雖然沒有繼續往下查,可現在從局中跳出來,作爲一個旁觀者再回顧整件事,很多謎底清晰可見。
比如說青衣樓的主人到底是誰?
原本他們以爲是當年跟着當年的小王子,現如今的大金鵬王逃出來的三個重臣之一的平獨鶴,也是現在峨嵋派的掌門人獨孤一鶴,可現在看來并非是獨孤一鶴,也不是原名嚴立本的閻鐵珊。
那他到底是誰呢?
這隻能說當年的知情人,除了大金鵬王和獨孤一鶴,閻鐵珊外,還有化名爲上官木的霍休。而如今皇上他老人家着手處理此事,閻鐵珊的珠光寶氣閣繼續開着,獨孤一鶴也仍舊做着他的峨嵋派掌門,卻隻有霍休和上官飛燕被問罪,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再有丹鳳公主和上官飛燕,這也如同他之前所想的那樣,出現在他和花滿樓面前的丹鳳公主和上官飛燕,至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唉,原本霍休是個不錯的朋友,‘丹鳳公主’也嬌俏動人,可惜啊。
好在陸小鳳不是一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他惆怅了那麽一會後,放開了——雖然他失去了一個朋友,但他這次也交到了一個耿直到十分可的朋友,不是嗎?
嗯……這位耿直到十分可的朋友,他這時候在南書房接見了回來複命的金九齡。
天子對這次協助處理金鵬王朝舊事的六扇門是滿意的,于是在金九齡這位總捕頭回來複命時嘉獎了一番。
一時間,金九齡頗有魚躍龍門,成爲禦前紅人的架勢。
便是金九齡出南書房時,平日裏對他答不理的大内總管王安都親往外送了他兩步。
金九齡面上謙虛,内心卻是十分看不上王安的。
在他看來王安能當得上大内總管,不過是原本在東宮服侍過還是太子的皇上,本人卻是個敗絮其中,屍位素餐的不入流貨色。
金九齡可是知道王安在宮外那點小好的,隻是礙于對方再不入流,那也是皇上身邊的一條老狗,并不戳穿罷了。不過現在金九齡可算是知道王安又嫖又賭的,卻又是怎麽做到不捉襟見肘的了,這一切都不過是源自他身後的皇上,所有才有的是人想去讨好他,進而能讨好到皇上。
六扇門以前并沒有在皇上面前出頭的機會,現在不過是小出風頭,金九齡進益頗豐,不僅有閻鐵珊送來的金銀珠寶,便是在查抄霍休的龐大家業時,光是邊邊角角的流入他們腰包的不是一筆小數目。
豈止“不是一筆小數目”,對六扇門其他捕頭來說根本是一輩子都不可想象的,但這不是對素來揮金如土的金九齡來說的麽。
然而話又說回來了,即使是金九齡他也沒想到,隻是這麽在皇上面前露臉,被皇上看中來辦差,能有這麽大收獲,這無疑是給金九齡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怪不得那麽多人都想往高處爬,想更靠近皇上呢。
金九齡這麽爲了更多的金銀,便決定以後一顆紅心朝皇上,而天子他也沒有辜負金九齡這未表的紅心,甚至于在金九齡第一次來面聖時,看得出來金九齡有這樣的紅心了。
當然,那會兒金九齡的紅心還是對着金銀的。
現在麽,天子對金九齡領銜的六扇門在這次查抄霍休家财中的中飽私囊,也看在眼裏。
雖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但顧青他并不打算姑息這種情況。這倒不是說要把金九齡和六扇門的其他捕頭撤職查辦,到底金九齡這個人還是很有能力的,顧青也并不打算再費心去找其他人來做六扇門總捕頭,隻是需要給像金九齡這等人緊緊弦,讓他們有所顧忌,做事能拿捏好分寸。
正好顧青已經把青衣樓收入囊中,在江湖中的情報得到了強有力的完善,現在是時候把在朝堂上的情報建立起來了。
之前也提到過,在憲宗時期負責監察百官的東廠,甚至于短暫存在過和東廠抗衡的西廠因爲尾大不掉,又有宦官作亂,被憲宗強勢取締。
等到了朱佑棠這一時期,三年不改父志,再有東廠的存在對百官來說無異于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刀,他們是傻了才會提醒皇上重開東廠或西廠,又不是吃不了還想兜着走,因而東廠和西廠到如今仍舊是處于退出政治舞台的狀态。
可不說隻是短暫存在過的西廠,是東廠迄今已存在了上百年的時間,在機構以人員配置上已趨于精幹合理,而且在偵緝行動上也制訂了相當嚴密的制度,如今顧青想建立自己在朝堂上的情報,完全可以對東廠回收再利用。
顧青确實是這麽打算的,不過在重開東廠前,顧青還得費心思尋覓一人選,來做這掌印太監,統管東廠。
因爲是選副手,又涉及到朝堂,所以顧青得細細考量,并沒有急于一時。
在顧青這麽想,又勤勉于朝政大半個月後,心裏邊有了合适的人選,打算對外發聲明。
他并沒有在早朝時,一下子說給文武百官們聽,而是先找到了首輔商辂商大人,說有一件事要跟他密議。
商辂一聽“密議”,頭皮發麻。上次皇上說要跟他密議事情,結果吐露出那麽一個驚天秘聞,現在又來密議,而且商辂算了算時間,覺得應該是到那個時候了,爲了不想讓自己陷于被動,又或者再昭顯自己竟然沒有參透皇上他老人家的玄機,商辂在皇上要跟他說什麽前,試探道:“皇上,您這次可又是想勞逸結合下?”
沒錯,首輔大人在當今天子上一次又是勤勉了一個月,之後又不上朝時,終于可喜可賀的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皇上他這根本是想光明正大的偷懶吧?
商辂回過味來後,有那麽些哭笑不得,覺得皇上根本是沒必要這麽迂回,本朝皇帝不勤勉的不在少數,大行皇帝以前還有過三月不上朝的記錄。再說了皇上不上朝時,雖然商辂不太清楚皇上去做了什麽,但又不是說沉迷于煉丹,或者說女色什麽的,這更無可指摘了,所以沒必要搞得這麽“偷偷摸摸”的。
商辂轉念一想,皇上這可能是好面子,想有梯子可以順着下,所以現在商大人自認聞弦歌而知雅意的,主動給皇上搬了個梯子,可哪想到皇上聽後,大爲疑惑:“商卿,朕不知你這是從哪裏得來的結論,但朕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朕這次還真不是想勞逸結合下。”
商辂:那是上次是真的想勞逸結合下喽?
大概是商辂的眼神太突出,天子輕咳了一聲,歎道:“商卿,你要學會難得糊塗,不然朕對外說這次朕要重開東廠,是在商卿你锲而不舍的情況下才同意的。”
商辂:“……”
頓了頓後商辂才意識到皇上這番話中的重點:“皇上您要重開東廠?”
顧青颔首,将商辂錯愕的神情盡收眼底,不慌不忙道:“金鵬王朝的事給了朕啓示。”
顧青把話說了半句,剩下的由商辂自己去腦補,而且這也算是一種委婉的安撫,畢竟東廠建立的本來用意是爲了監察百官,雖然這在很大程度上有反*的效果,而且還加強了皇權,但對百官來說,那無異于是在他們頭上時刻懸着一把可以奪命的刀,時間久了會讓他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利于他們全心全意爲朝廷辦事,造福于百姓。
而顧青說是金鵬王朝的事給了他啓示,無非是想暗示商辂,東廠的重開後并不完全針對于百官,而是會針對和江湖沾邊的朝事,以及江湖中會以武犯禁的俠客。
商辂正若有所思着呢,又聽皇上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方才商卿既是主動提及勞逸結合之事,那朕若是推辭,豈不是辜負了商卿的一片盛情。”
說白了,是他老人家又要不上朝要出宮玩了。
商辂:怪我咯?
所以說商大人眼下走過最長的路,是皇上他老人家的套路啊。
不過皇上他老人家出去玩歸出去玩,但朝政還是梳理的有條不紊,在臨出去玩之前,還把東廠給重建了起來,認命了原本司禮監秉筆太監汪直爲東廠掌印太監,是爲東廠督主。
魏子雲望着叩謝主隆恩的汪直,對方形貌昳麗,若不是知道他真的是個太監,而且還是個武功甚好的太監,魏子雲都強烈懷疑他其實是什麽南風館的頭牌。
咦?
這形容也很新奇,而且好像不太恰當,可是魏子雲他這不是聯想到在宮中曾聽聞過的傳聞,說汪直從前“侍奉”過憲宗的一位妃子,因而得寵被提拔入了司禮監麽。但轉念想想,如果真有這種**-亂後宮,還是大行皇帝後宮的事,皇上也不會再提拔于這汪直,所以那傳聞應當是子虛烏有的吧。
好吧,魏子雲承認他可能是有點草木皆兵了,誰讓那南王世子竟然跟皇上長得一模一樣,還攀扯到先皇後呢。
暫且不說這些個宮廷桃色秘聞是可能有還是可能沒有,還是來說皇上他這次再出宮,在江湖上發生的事吧。
說來在天子他回宮的這段時間,祝長生又成了江湖中最出風頭的人。
先前是因爲他随手把精妙的武功秘籍,說送人送人而出了一次别緻的風頭,那麽這次可是走尋常路的出了風頭:試問天底下還有哪位年輕俠客能在二十餘歲時,能和至今未逢敵手,公認是絕頂高手的西門吹雪打得在數百招内沒有分出勝負?
試問在這之前可又有哪個劍客學劍卻不用劍,卻能外放劍氣如有形劍,而且還能傷人于無形的?
沒有,還是沒有。
所以說這樣驚才絕豔的年輕劍客,足以跻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了吧,而他還比這十大高手中的西門吹雪,和南海白雲城的葉孤城還要年輕好幾歲,這等劍客不聲名大噪,什麽樣的劍客才能聲名大噪?
這麽一來,原本還在心裏打小九九的,在掂量過自己的斤兩後,趕緊把心裏的小心思熄滅——又不是覺得自己活太久想早點去死,還是不要去招惹煞神的好。
可是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然後一不留神被“老虎”攆得想死。
“我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陸小鳳捋着他那兩條已經長回來的胡子,好奇地問累成狗的司空摘星,不過看司空摘星隻顧得呼哧呼哧喘粗氣,看向跟着司空摘星過來,但卻顯得悠閑惬意的祝小哥兒。心裏也更好奇了,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麽湊到一起的?
“他偷了我的荷包,我要追回來,可他一直跑,我隻好一直追。”
顧青說完頓了頓,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又說:“陸兄,他是你的朋友嗎?如果是的話,那隻要他把荷包還給我,我可以不去報官的。”
陸小鳳想也不想說:“他不是!”
司空摘星:“……”
陸小鳳嘿嘿一笑,猴精也有今天,随後假惺惺的歎氣道:“有這樣一個偷人家東西竟然還讓人家發現的朋友,我也很困擾的,丢人現眼呐!”
陸小鳳不說還好,一說簡直是捅了司空摘星的螞蜂窩,他跳了起來,直勾勾的盯着顧青,仍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到底是怎麽發現是我偷了你的荷包的?不對啊,我當時偷你荷包的時候,你根本沒有發覺,你是後來找上我的!難道這荷包上還有什麽尋香蹤?不然你是長了一個無比靈敏的狗鼻子。”
顧青回道:“因爲你易容了呀。”
這是什麽話?司空摘星雙手環胸道:“說明白點。”
“我在發現我的荷包不見後,開始想到底是怎麽沒有的,而在我這一路上遇到的人中,隻有你易容不敢露出真面目,那你的嫌疑最大,所以我拜托了金陵城裏的小乞丐們幫我找你的行蹤,果然你一見到我開始跑,那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麽?”
司空摘星聽得直想翻白眼:“我是說你怎麽看出我易了容的?”
顧青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道:“不是很容易能看出來的嗎?”
司空摘星:不是啊啊啊!
陸小鳳在一旁拍桌狂笑,甚至于還想翻幾個跟頭來哈哈大笑,“猴精啊猴精,你竟然也有今天!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長生他剛見過朱停,能把他的聲音模仿的一模一樣?”
司空摘星:“……”友盡。
頂着司空摘星幽怨的目光,陸小鳳見好收的問:“你輕功不是自稱天下第一嗎,怎麽還叫長生追得跟隻癞皮狗似的?”
這哪裏是見好收,這根本是又給了司空摘星會心一擊,要知道司空摘星除了他可謂登峰造極的偷盜之手法外,最得意技能一個是易容術,這世界上能認出他易過容的少之又少,另外一個是輕功了,做偷王嘛有這麽一項保命的手段還是很重要的,他的輕功之絕妙比陸小鳳那身無彩鳳雙-飛翼都比不上的。
司空摘星幽幽道:“我是輕功天下第一,可你知道他追了多久嗎?整整一個時辰啊一個時辰!”
他是輕功好,可他内力不深厚啊,跑一個時辰不被累成狗才怪呢。
“那是你活該。”陸小鳳幸災樂禍歸幸災樂禍,可還是做了和事佬,不然司空摘星等着被送官吧,這傳出去還不笑掉江湖人的大牙。
末了陸小鳳又問顧青:“說起來長生你怎麽到金陵來了?”
他們現在在金陵城,陸小鳳是自從上次離開京城後,他有在金陵的朋友請他幫忙找個人,他過來幫了下忙,哪想到又遇到了司空摘星這個閑得蛋疼的,于是他們倆個沒事做要打賭來消磨時間,哪想到司空摘星說來事來事,那會兒陸小鳳也沒想到讓司空摘星摩拳擦掌的事,是去偷祝小哥兒,如果他早知道,那他也是不會阻止的。
這才是損友嘛。
顧青聞言拿出他從司空摘星那裏要回來的荷包,從裏面掏出一張官府的通緝令來:“我是揭了官府的通緝令,來金陵城找上面通緝的犯人的。”
陸小鳳瞄了眼,先看到了上面的懸賞金額,順口問道:“長生你沒銀子花了嗎?”
司空摘星原本還在生悶氣,聽陸小鳳這麽一說呵呵了他一臉:“瞎了你的狗眼!”這個祝長生會沒銀子?光是他頭上那頂八寶珍珠簪纓冠上的珍珠,讓他手癢癢到想摳下來,好嗎?
陸小鳳:“……”
其實這會兒陸小鳳也看到那随着官府的通緝令,被從荷包裏拖出來的銀票角了,可他那不是随口一問嗎?然而等陸小鳳看完全通緝令上的通告後,卻更疑惑了:“熊姥姥?是江湖中人嗎?”
看通緝令上的畫像,是個老态龍鍾的婦人,雖然江湖中最不容小觑的是老人和小孩,可陸小鳳之前并不曾聽說過江湖中有熊姥姥這一号人物,“猴精,你聽說過嗎?”
司空摘星還真聽說過,可他現在要找回場子,揚了揚下巴說:“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告訴你。”
陸小鳳立馬轉頭看向顧青:“長生你說。”
司空摘星:“……”
“那我先說了,”顧青看了眼司空摘星後,語氣嚴肅的說道,“是這樣的,在這兩年裏常常會有些百姓不明不白的死在路上,他們是被毒死的,屍體旁邊散落着那被下了毒害死他們的糖炒栗子。不僅如此,他們出事的時候,都是在月圓之夜。”
“我是因爲碰到了這樣一位被同樣的方法,也是在月圓之夜被害死的被害人。他本是要買了糖炒栗子帶回家,給家中的妻兒和父母品嘗,沒想到卻遭受了無妄之災,丢了性命。”
陸小鳳不由得皺起眉頭來:“無妄之災?”
“是的,據發出通緝令的官府說死的人既不是被仇家所害,也不爲謀财害命,而且相互之間并沒有任何關聯,大多都是普通人家,也是說兇手極有可能是毫無人性的在草菅人命!”顧青義憤填膺道,“我是不會讓她再逍遙法外下去,使更多無辜的人喪命的。”
司空摘星嘟囔道:“那你還一追我,追了我一個時辰?”
顧青認真的回答道:“勿以惡小而爲之。”
司空摘星還想說什麽,陸小鳳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以防他一不小心把自己是偷王之王的事嚷嚷出來,到時候依着祝小哥兒的耿直,肯定會把他扭送去官府,自己還落個包庇罪,那多尴尬啊。
司空摘星平白挨了一腳,正要質問陸小鳳時,那呆瓜祝疑惑的問:“陸兄,你爲什麽要踢司空?難道——”
陸小鳳腦筋快速轉,想着該找什麽樣的借口搪塞呢,顧青接着把話說完:
“——你也不同意司空偷盜的行爲,是吧?”
“當然是了!猴精他是欠揍,”順坡下驢的陸小鳳說着,還上手錘了司空摘星一把,“下次可别再做偷雞摸狗的事了,知道了嗎?”
司空摘星被錘懵了,可陸小鳳他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還乘着司空摘星沒反應過來時,對顧青打包票道:“長生你不是要将熊姥姥緝拿歸案嗎?正好我和猴精最近都沒事,我們也來幫忙,也當猴精将功贖罪了。”
顧青露出個如春風化雨般的笑影來:“那太好了。”(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