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有些冷淡地撇開了臉。
安德烈心裏有些不明所以,她和慕輕煙認識,又撿到了朋友的兒子,不是應該高興的嗎?
然而,他顯然感受到了她的不高興,連帶着對他的冷漠。這麽幾年來,她這樣反複的情緒并不隻一次,他很清楚,這是還沒有對他開放的心。
有的時候,她就築起高高的心牆,似乎誰也走不進她内心的那個世界,她孤獨又倔強地一個蜷縮在那個角落裏,像一個受傷的刺猬,卻不允許任何人去觸碰。
否則,她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刺傷你。
安德烈一直縱容着她以這樣的方式留在身邊,可是,他知道……自己無法這樣等待她一輩子的吧。
“你要是不喜歡,明天一早我就送他回司園。”他伸出手隔着柔軟微薄的睡裙,輕輕地撫摸她的肚子,又低頭去輕吻了一下,這才躺到她的身邊輕摟着她,嗓音磁性又柔和,“今天寶寶乖不乖?”
興許是提及孩子,她心裏還是柔軟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還好。”
得到她的回應,縱然有些冷淡,卻已足夠他欣喜,他輕摟着她,寵溺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那就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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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鷹帶着人,配合當地派出所,兵分多路一戶戶人家的詢問查找大寶的下落,可是,鎮上的每一戶人家都詢問過了,就是沒有人看到這個小孩。
因此,這就剩下了鎮上的那座豪華莊園了。
一大清早的,金鷹就讓派出所的人過去。
其負責人着實有些左右爲難,便說道:“金少……那别墅的人,我們真的不好招惹啊!”
“有什麽不好招惹的?他是猛虎野獸嗎?”金鷹皺了皺眉,提醒道:“知道我們要找的是誰嗎?司禦霆的大公子,再不好招惹,能有司禦霆不好招惹嗎?”
“這、這這……您說的也是。”
“嗯,這就對了嘛,指不定孩子就真的在那邊,再說了,你放心吧,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難做,出了什麽事情,我全權負責。”
“這就好說!好說……”得了金鷹的這個承諾,派出所就派人前往了安德烈的莊園。
警察到訪,這門可就不能說不開就不開了。
安德烈一大早就将大寶喊起來用餐。
“安德烈叔叔,你要送我回司園嗎?”大寶吃完了早餐,看着傭人給他收拾他這幾天新買的玩具,眨眨眼看着安德烈問道。
安德烈點點頭。“對啊,送你回家,你這個臭小子,可真會玩,家裏人擔心着你……再不送你回去,你家司禦霆就該催了。”
原本也就約定今天送他走的,雖然沒有想要那麽早。
可是,昨晚小憶那麽說了,安德烈總覺得她要是醒過來看到這個小家夥還留在家裏,指不定不高興……
她一不高興,肚子裏的小寶寶肯定也不舒服。
所以,安德烈果斷地一大早就要送大寶回去了……
這會兒,聽見傭人急急忙忙地小跑着進來,說道:“先生,有警察過來了。”
“警察?警察來幹嘛?”安德烈皺眉,轉身就走了出去。
迎面走來的幾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還有一道很熟悉的身影……安德烈定睛一看,随即大喊一聲:“金鷹!”
金鷹聽聞這聲音,隻覺得很是熟悉,這一看去,也是一臉震驚,“安德烈先生?您……您怎麽在這裏啊?”
就在這會兒,從安德烈的身後蹦出來一個小胖墩,“金叔叔!”
“大寶!”金鷹大步地奔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了起來,仔細地端詳着他,“你沒事吧?你這個小混蛋,到底怎麽回事,爲什麽不回家?”
“金鷹,你是來找這個小家夥的?”
“是啊,幾乎要把這個鎮翻過來了,這才找到了這兒……隻是,安德烈先生,大寶怎麽會在你這裏呢?”
安德烈笑了笑,說道:“走吧,我也要去帝都,這事情說來話長,我們上車了再說。”
“那行,我先給司園那邊打個電話通知他們找到孩子了,好讓他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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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貞茹也是早醒了。
隻是,沒想下樓來。
後來,在樓上隐約地聽見了金鷹的聲音,她想着,好巧,都找到這兒來了……
大寶終于走了。
家裏突然安靜得讓她感覺特别的不舒服,特别的孤單。
吃了早餐,安德烈給她打了電話,大概地交代了一下事情,她就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客廳裏。
電視機開着,可是,她也一直走神着。
傭人小敏給她端上來一盤制作精美美味的水果沙拉,站在一旁,笑着問道:“太太,您是不是舍不得大寶?”
陳貞茹擡眸,笑了笑,“是啊……”
“我也舍不得,那麽可愛的小家夥,他一走,這家裏突然就感覺安靜得有些無聊了,怎麽以前沒覺得呢?不過,也沒關系的,等你肚子裏的小寶貝出生,家裏就又熱鬧了。先生也一定非常地開心。”
小敏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高中畢業,在這一帶的家政公司裏,後來就被聘到這裏來了。
年輕的女孩子,心思總是敏銳得多。
看得出來這家裏的男主人很是寵愛女主人,隻是,女主人吧……說不上來的感覺。
像雲一樣的清雅,像水一樣的冷淡。
同樣都是女人,小敏甚至覺得,這位女主人并不愛男主人安德烈,隻是……
又懷了孩子。
一個女人,會給一個男人生兒育女,總不至于沒有感情吧。
“會開心的吧,我也是……”陳貞茹擡起手,輕撫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聲喃喃地道:“因爲,這個孩子,将是我真正有血緣的唯一親人……”
她的雙親已經死了。
在這個世上,她孤獨無依。
也許,一開始選擇留下這個孩子,這個原因更多吧,而不是單純地爲了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