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媽媽一副不太像多談的模樣,慕輕煙心裏頭開始犯嘀咕了,一時之間她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除了日夜守着的保镖之外,護士、醫生也都是司禦霆派人的人,她醒過來,陳貞茹就過來陪了她大半天,隻說都是因爲她。
可是,慕輕煙知道,是車子被動了手腳,無關她要開車去哪裏,安慰她,讓她别自責。
這天,下午的時候,陳貞茹才去雜志社上班了。随後,蘇由由就過來了,到了病房,接着換藥的的時候,湊近她,低聲地跟她說了一句,“慕警官,司少現在就在外面……”
慕輕煙擡眸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你去讓他進來吧。”
蘇由由聞言,欣喜,“那行,我這就去。”
她走了出去,司禦霆确實就在病房外面站着。
“進去吧,皇後召見你了。”蘇由由笑着說道,順便提醒:“還有,你丈母娘也在裏面。”
這會兒,慕輕煙那邊,得了這個消息,她便跟她媽媽說道:“媽,司禦霆就在門外,我吧,就是想着和他有點事情要談,所以……”
原本,擔心她老人家會生氣。
“啊?那就讓他進來啊,這孩子真是的,來了就來了,站外面做什麽呢?”慕媽媽一臉笑意地說着,還起身前去開門。
司禦霆站在門衛,正準備擡起手敲門,門卻開了,看見慕媽媽,他微微地颔首,“伯母……”
“快,快進來吧!”慕媽媽很是熱情。
不隻是司禦霆,就連慕輕煙都很爲親媽的這個态度納悶。原本以爲她會很抗拒司禦霆這号人物的,可是,這态度……是不是比想象之中的友善得太多了?
司禦霆走了進去,慕媽媽特别“懂事”地說道:“我先出去逛逛透透氣,你們倆聊着。”
如此一來,房間裏就隻剩下了司慕兩人。
病房的門關上了,司禦霆站在門旁,擡眸看向了慕輕煙,深呼吸,緩緩地朝着她走了過去。
慕輕煙也一直在看着他,一直到他走過來,坐在病床邊,伸出手想要過來撫摸她的臉。她面色平淡,自然地擡起手,擋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微微地垂眸,“那天晚上……”
司禦霆幽藍的眸子,潋滟着一層薄淡的水光,微微地垂眸,長卷的睫毛,掩飾掉了眸底的所有失落。
“我想,應該是從送花開始,都是一個計。有人代名我給你送花,之後,又代名你,約了我。當天晚上,就在你打電話給我之前,其實,另外一個你就在家裏……”
慕輕煙眸子一斂,“另外一個我?”
司禦霆點點頭,“嗯,那個人是李亞朵。她在兩個月之前前去整容,把她的臉整容了你的模樣。”
“哦。”慕輕煙低頭,兩手互相環扣着自己的手,好一會兒,她擡眸看着他,“那麽,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李亞朵計劃的?”
“應該不是,她應該也隻是别人手中的一枚可憐的棋子。”司禦霆搖搖頭,想了想,沒将李亞朵已經暴斃身亡的事情告訴她,好一會兒,他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她掙紮着。
可是,他很堅持都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深眸緊盯着她,“煙兒,你先告訴我,我送你的那枚黑鑽鑽戒呢?”
慕輕煙聞言,愣了愣,眸子撇開了,一陣閃爍不定。
因爲很是心虛。
“我、我……對不起。”她垂眸,很抱歉地說道:“那枚戒指,我不慎弄丢了。”
“怎麽弄丢的?”
“那天,明珠商場有個案子,所以,我就過去了……”她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下,“……我想,應該是被人那麽拿走的。”
她擡眸看着他,投給他一個歉然的目光。
“難怪了。”
“嗯?什麽意思?”
司禦霆說道:“我曾經就跟你說過,要一直戴着它。其實,我在那枚鑽戒裏,鑲嵌了一個超微型的追蹤器,能夠随時定位你所在位置方圓百米的位置。”
慕輕煙聞言,有些訝異地張了張嘴,随即想到,這對于他而言,隻是小事一件。
“所以……從我丢失鑽戒,到代名你送花,再到李亞朵冒充我……這一連串,都隻是爲了在那天晚上要了我的命嗎?”
司禦霆握緊了她的手,“對不起,都是因爲我,一次次地給你帶來了危險。”
她看着他,眸子沉靜,很是沉默。
“煙兒,我說過,我需要一點時間,這相關到我能不能恢複記憶,也關系到我們的未來……所以,你等我。到時間了,我一定可以好好地陪着你。”
司禦霆始終相信,藍澤死前的話,絕對不是吹噓的。
将死之人,其言可信。
目前的危機不說,但是,他更害怕的是,到了最後,是他自己來傷害她。
“司禦霆,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慕輕煙搖搖頭,笑了笑,從他的手裏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沒有欠她的。
因爲愛情的債,向來都是咎由自取。
她選擇愛上他的時候,所有的錯與難,都是咎由自取的。
所以,不怪他,從頭到尾,從五年前到現在……
“煙兒……”
“不用再說了,也不用覺得抱歉。”她輕笑,擡起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撫摸上了他的臉,她看着他,眼神專注得仿佛時隔了好多個年頭,再遇見他……
這樣的目光,熟悉又陌生,溫柔又心酸。
“時光待你真溫柔。”她輕笑着,緩緩地收回了手。
五年多了,歲月竟沒怎麽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迹,隻是,氣質更好了,氣勢更堅實沉穩了。
司禦霆眸子一閃,及時地伸出手,握住了她收回的手,力道一足,緊緊地一握,“煙兒,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這句話,他沒來得及說不出,也不敢貿然地說出口。
他們之間,她想不想得起來過去,對于他而言,未必全然是好事,對此,他既期待着,也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