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以森濃眉微微一蹙,眸子一沉,伸手往她的鼻子輕刮了一下,“小時候幫我打遍整個幼兒園的你,在我心裏隻能貼上‘帥酷拽’這個标簽,不應該有那麽傷情的神色。”
咖啡廳在商業大樓裏,隔間的是一家餐廳,相接的是完全透明的牆壁。
餐廳的半包廂位置,司禦霆全程就一手托腮,一直盯着咖啡廳裏的慕輕煙。
……一直到看見韓以森伸出手去親昵的刮着慕輕煙的鼻子,他一張俊臉頓時陰沉了下去。
果然,人間處處是情敵。
那會兒,已經是下午六點多。是慕輕煙四點多外出辦公的時候,接到韓以森的電話就到了這咖啡廳。
因爲想着回去跟她媽媽一起用晚餐,所以,沒打算在外面用餐。
兩個人聊完了之後,一起離開了咖啡廳。
因爲已經入秋了,有的時候辦公會加班,碰上晚上的時候,可能會有些涼。所以,慕輕煙外出帶了一件秋季的外套。隻是,這會兒還沒派上用場,出來的時候,韓以森手裏就幫她提着她的外套。
剛出了門口,想要前往電梯。
在那家餐廳的門口,碰見了司禦霆。
兩個人相隔着幾米的距離,互相對視着。
韓以森認得司禦霆,這會兒也沒說什麽,安靜地陪同站在一旁。
慕輕煙緩緩地收回目光,從頭到尾,神色都十分地平靜。她瞥了身邊的韓以森一眼,“森森,我們走吧。”
要前往電梯,正好就是要從那家餐廳的門口走過去。
所以,她往前走,距離司禦霆所伫立的位置越來越近……一直到與他擦肩而過。
就像是兩個同歸了陌路的人,不曾回首,不道相識。
因爲慕輕煙也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所以,和韓以森到了地下停車場就要各回各家了。
韓以森站在車旁,将她的外套交給了她,笑了笑,“你們倆……這是真的要錯過了啊?”
慕輕煙眉目清淡,紅唇勾了勾,似笑了一下,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她和司禦霆之間,也就隻能随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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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了封淩彥的工作,慕輕煙才知道,當一個組的組長确實也是不容易。她以前隻需要追查案子,可是,當了組長,幾乎是什麽事情都要摻和一手。
從早忙到晚,碰上大案子的時候,更是加班到深夜。
忙碌之中,時間轉眼即逝。
那麽一晃,又半個月過去了。
這半個月,司禦霆似乎就跟她斷了所有的聯系,就連短信也不再發給她。
她的手機裏,沒有留下任何跟他有關系的痕迹。
沒有跟他來往的通話記錄,沒有保存他的短信,沒有存下他的手機号碼……
幾次午夜夢回,她莫名地醒過來,竟恍恍惚惚的,真懷疑司禦霆其實隻是她夢裏的一個煙塵客。
逐漸地,慕輕煙開始學會不去想,不去記得。在忙碌之中繼續找尋忙碌,這一來往的,她倒是将組長這個職位做得特别的到位特别的盡責。
最近的案子結束,她整理的報告,得到了陳局的表揚。
“我原本還擔心你無法勝任,但是,事實證明我擔心太多了,你做得非常好!”
回了緝盜組,喬霖屁颠屁颠地湊到她的身邊,“煙姐,聽說陳局當衆表揚你了?我看啊,一旦彥哥升職了,咱緝盜組根本不需要空降組長,直接是你跟着升職。”
慕輕煙隻笑了笑,“去忙你的事情吧。”
對于職位什麽的,她不能清高地說不在乎,但是,也從來不強求。
“煙姐,你不是讓我下午跟随一塊兒去明珠商場調查案子嗎?”
“嗯。”
“其實……我下午有點私事,您老看看能不能讓其他的人跟着你去呢?”
慕輕煙擡眸看了他一眼,“什麽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肯定就是不好明說的。”
她看着他兩秒,點點頭,“也行,那我就自己走一趟吧。”
因此,下午的時候,慕輕煙就獨自去明珠商場,那邊有個珠寶店,監控器還壞了,然後就失竊了。但是,他們内部懷疑是自己人幹的。
她到了那邊,正好碰上他們自己人互相懷疑,然後吵着,接着有兩個男人就打了起來。因爲失竊數目不小,所以,今天所有工作人員都在。
連忙上前攔架。
慕輕煙是剛到那邊,沒清楚情況。
她也沒急着要上前,可是,也許是人多,不知道是誰猛然地就推了她一把,她穿着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這會兒腳下一個趔趄就往前一摔,有人連忙拉了她一把,一扶……
“謝謝。”她站穩。
那個人卻快速地松開了她,等到她擡頭……竟也不确定剛剛到底是誰拉了她一把?
事情有些鬧騰,最後,慕輕煙直接讓緝盜組的警員過來把那兩個男人都帶走了,交給大維來審。
晚上的時候,慕輕煙去洗澡。
伸出手往脖子一摸,突然覺得跟平日頗不一樣……
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脖子裏戴着的東西不見了!
那枚黑鑽戒指。
因爲她媽媽回來了之後,她覺得戴着那枚戒指,太過顯眼了。
所以,她就拿了一根最樸素的黑色穿繩戴在脖子裏。
這也算是司禦霆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了,離開司園的時候,她沒想過要還給他,之後就一直戴着。或許,縱然她不願意承認,可是,依然記得司禦霆說過的話,讓她要一直戴着……
久而久之,習慣到宛如空氣一般的存在。
隻是,這會兒突然發現不見了。
“什麽時候丢的呢?”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對着鏡子,發現自己白皙的脖子上,一小道紅痕。
這不至于讓她感覺到疼痛,卻也證明了有東西淺淺地從刮過她的肌膚才是。
慕輕煙怔了怔,突然地,就想到了在商場那家店,她被人推了一把,然後又有人拉她一把扶了她一下的那一幕……
“難道是那個時候?可是,我穿着警服,根本沒露出來,真的被那個時候拿走了的話,隻能說……對方早就知道我把戒指戴在脖子的繩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