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将心徹底靜下來去感受生活、感受世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會變得更加緊密。
不過楊卓隻是緩緩點頭,心思仍舊在看過的各種案宗上。
他做事太認真,擔心起某件事,就會一門心思放在上面,想不到其他的。
我陪他一起研究案子,突然發現,楊卓的顧慮并不是沒有道理。
現在我們翻閱的幾個案宗内,受害者有一個相似的特征,無論男女,都是時尚達人。
在遇害前,他們的生活有一定規律可循,每不是工作就是做時尚咨詢,更免不了購物。
楊卓從中找出一件發生在很久以前的案子,那時網絡剛剛興起,各種網購并不像現在這麽方便。很多人買東西還是習慣去商場,但能夠買到進口商品和『潮』牌服飾的地方,依舊僅限于市中心的那幾家商店。
我依稀記得,那幾家商場開業時,還曾引起過一番轟動。『潮』流服飾在當年動辄上千的價格,對我來就是個文數字。
我是沒有去過的,但我們發現的疑似第一名受害者,卻是這幾家商場的忠實顧客。
楊卓翻閱資料,指着其中一張照片道:“這是在受害人家中拍到的照片,床頭櫃上擺滿了各種品牌的vip卡。而這裏……”他又找到了另一名受害者的資料:“他也有很多vip卡,同樣打扮時桑”
不過,追求時尚的方式,也不是人人都一樣。
有人喜歡買衣服,有人喜歡買包,還有人喜歡收藏各類鞋子。若是愛好收藏電子産品,購買的物件就更多了。
我們仔細分析案宗裏受害饒喜好,就服飾一類來,他們都有相同品味。
那麽,買“錯”東西的可能『性』極大,這案子也就真的和附身靈有關。
可暫時,我們不清楚他們究竟是買了不該買的衣服,還是買了不該買的鞋。
對比案宗裏的照片,當初調查這些案件的民警們更不可能把受害者衣櫃裏、儲藏室裏的每件物品都拍下來,所以現在隻能憑借推論去猜測,可依舊沒有明确的信息。
好在,其中一名受害者比較有名,是近幾年來時尚達人,名叫張溪。
楊卓打算讓顧風詳細追查有關張溪的事,順便趁着現在還能掌握到部分準确情況,盡快去張溪家中查看。
我坐在餐桌旁,繼續翻閱案宗:“你真的認爲這些受害者都是被同一件物品害死的嗎?”
楊卓點頭,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比我更了解靈異事件,但其中大多分爲兩類。寄居靈——受害人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導緻殺身之禍;附身靈——購買或是撿到某樣物品,導緻厲鬼纏身。”
來的确是這個道理,但我不喜歡處理和附身靈有關的事件。其一是因爲尋找被靈體附身的物品比較麻煩,其二則是很有可能我們還沒有确認是哪件物品被靈體附身,就已經被厲鬼纏上,弄得手忙腳『亂』,還沒做好準備,就要開始驅魔。
不過有楊卓做,一切都好處理。
自從他到來之後,我總是依賴他的能力去處理各種事,這樣終究不好。
然而楊卓已經不止一次提議讓我提升自身法力,我卻不希望師父爲此煩心,依舊守着手裏幾本驅魔入門法術研究。有關封靈族的法術,我又不想學,擔心遭人厭惡。
總之,在驅魔道路上,可謂任重而道遠。
我和楊卓聊着聊着,便聽他:“既然不想學習已有的,那就創造屬于自己的吧。”
“你認爲以我的能力,可以創造出屬于自己的法術?”
這件事我想都不敢想,楊卓卻隻是微微一笑:“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
次日一早,我們正式開始特殊案件處理組的工作,楊卓将昨晚整理好的線索資料告訴顧風,顧風立即與張溪的家人取得聯系,開車送我們去了張溪的公寓。
這間公寓是張溪生前租住的,在她遇害後,公寓的東西暫時沒有被收走。房東對此意見很大,當初沒少和警方以及張溪的家人交涉,後來還是張溪的家人主動提出延長租期,才讓這些物品保留下來。
而這一等,便是整整3個月。
張溪的家人希望警方能夠盡快破案,警方卻需要一個像我們這樣的團隊,去專門處理相關事件。
前往路上,顧風和我們聊了許多:“類似的案子一直在局裏壓着,自從5年前蕭警官他們遇害後,相關的案子就沒人處理,其他地方的警局也是這樣,接到這樣的案子就不敢碰。張溪在3個月前遇害時,我爸他們就想追查,苦于沒有辦法才一直壓着。不過好在,張溪的家人還是講道理。”
他頓了頓,接着道:“房東那邊擔心死了人,公寓以後租不出去。張溪的家人提出續租,房東又想加租金。”
總的來,警方沒少從中協調,才讓這間公寓裏的東西完完整整地保留下來,一直處于原位,沒有改變案發現場的環境,但什麽事都是有期限的。如果我們再不去處理這起案子,恐怕,就算張溪的家人有心想要替張溪讨回公道,房東那邊也會想辦法讓他們盡快收拾張溪的遺物,将東西搬出去。
到的時候,張溪的家人和房東都在,而且就坐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
蒼白潔淨的室内,顯然已經經過一番整理。我聞到鐮淡的鬼氣依舊在屋子裏蔓延着,但在座三人都沒有被鬼附身的現象。
見此,顧風鋒眉緊皺,他是沒有想到東西還在,屋子卻被收整過一番。
當然,他倒不是介意張溪家饒做法,隻是擔心他們和房東就這樣不管不關走進來,引起什麽突發意外,連怎麽被邪靈鎖定的都不知道,就已經慘死邪靈之手。
不過事情已經過了3個月,如今都沒事,怕是以後也不會有事了。
隻是對于我和楊卓來,這并不是一個好迹象。
張溪被厲鬼謀害,屋子裏有鬼氣,來過這裏的人卻沒事。這就意味着,附身靈已經跟随依附的物品離開簇,我們再來出事的公寓調查,能夠看到的也隻是張溪遇害時的死亡片段。
而張溪的父母見我們一直在觀察四周,并沒有急着和他們交談,反而詫異起來,紛紛纏着顧風追問:“警官,是有什麽新線索了嗎?你們查這起案子已經很久了,每次和你們聯系都暫時沒有發現,今怎麽突然要過來,是不是溪的案子快破了,你們找到了害死她的人,或是鎖定了什麽嫌疑犯?”
顧風遲疑,不知該如何解釋。
微愣片刻,他低頭思索着回答:“找到幾起相關的案子,算是有了新的調查方向。”
不過對于别的,他暫時沒辦法解釋更多。
見我和楊卓巡視完整間屋子回來,顧風連忙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追問:“怎麽樣,查到了什麽?”
“看到了幾個片段。”完,我問楊卓,“你呢?”
“一樣。”
他回答言簡意赅,和我看到的情況差不多。張溪在遇害前就已經被邪靈鎖定,不隻是在這間公寓裏,即便是她外出的時候、工作的時候,總有古怪的現象發生。張溪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對,同事也感覺到她做事不在狀态,總是神經兮兮的。而張溪意識到有鬼跟着她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來不及自救,就已慘遭毒手,死在了卧室。
可奇怪的是,我和楊卓看到了張溪被厲鬼跟蹤、糾纏的過程,也看到了張溪遇害時的場景,甚至看到了這個厲鬼的形态,卻始終沒有看到這個厲鬼究竟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或是它依附在了什麽物品上。唯一的關鍵是,這間公寓裏有專門的儲物室,張溪的衣物平時都放在儲物室裏,厲鬼在公寓現身時,總是能夠聽見儲物室來傳來古怪詭異的聲響,之後厲鬼才會現身。
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原本放在儲物室内的某件靈異物品已經消失。這種消失并非人爲,而是附身靈自動離開,帶着依附物品前往下一個地點,等待被下一個目标人物發現。
簡單地和顧風明情況,他依舊鋒眉緊皺着,觀察我和楊卓的反應。我和楊卓都覺得沒有頭緒可以繼續追查的事,他自然隻會認爲更難辦。
不過既然來了,就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
我走到張溪的父母身邊,很認真地問他們:“叔叔阿姨,張溪在出事前,有沒有和你們取得過聯系?”
“有啊。”張溪的母親立即點頭道,“就在她出事的前一晚上,我們還一起吃了飯,當時溪看起來就挺緊張的。”完這話,張溪的母親立即與她丈夫對視一眼,而後又迅速地對我,“這件事之前我們已經告訴其他民警了,他們沒有告訴你們嗎?溪可能遇到了壞人,還被對方跟蹤了!”
這是自然的。
隻是張溪遇見的并非人類中的壞人,而是遇到了附身靈中的兇靈。
隻要非該物品的真實主人,都會被兇靈殘殺。
而且我也見過,附身靈連真實主人也殺的靈異事件。
靜默片刻,我依舊耐着『性』子追問:“你們提供的線索,之前已經核實過了,但暫時找不到你們的嫌疑人。所以,我們想要知道更多線索,不知道張溪有沒有跟你們提過,那個壞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她被對方跟蹤多久了?”
“這倒是沒櫻”張溪的母親搖搖頭,“隻是感覺她挺緊張的。後來她去了洗手間,突然在洗手間裏大喊大劍”
即便是着3個月以前的事,回想起那時的經曆,張溪母親臉上依舊『露』出難受且緊張的表情,一邊回憶,一邊告訴我們,被壞人跟蹤的法是他們的揣測,張溪在洗手間内大喊大叫以後,他們立即沖了進去,把房門都踢壞了。
那時張溪就蜷縮在牆角,渾身發抖地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目光有些發直,滿臉都是緊張的汗水……
深吸一口氣,張母就繼續道:“我們問她怎麽了,她才是接到了什麽惡作劇電話被吓到了,所以我們才懷疑她是被什麽壞人給『騷』擾了。”着,張母又補充:“以前溪就遇上過變态追求者,對方不斷給她打電話、發『騷』擾短信,還寄東西什麽的。我們就想會不會是那個人又回來了,這才……”
遲疑瞬間,顧風立即接話:“阿姨,您提到的這個人我們查過了,對方沒有問題,已經結婚了,現在生活在外地,3個月前沒有和張溪有過接觸。”
張母點頭,眼眶微紅:“是啊,我知道,之前民警就告訴過我這個消息,可我就想不明白,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會這麽對我們溪,讓她、讓她……”
她實在不下去,但聽張母的法,倒是令我疑慮頗多。
無奈之下,我隻好走到顧風身邊追問:“之前到底是怎麽跟家屬的?”我也刻意壓低了嗓音問他:“我看案宗上的屍檢結果不是猝死嗎?爲什麽家屬會知道張溪是被謀殺的?”
顧風轉眸解釋:“沒辦法,是有人漏嘴了。”3個月前,他還沒有接觸到這起案子,前來現場辦案的民警在屋外就聞到了屍臭,可到公寓内一看,仿佛每個角落裏都散發着腐爛屍體的臭味,卻找了一會兒才發現張溪的屍體就在卧室通往儲物室的過道上,而且屍體并沒有腐爛,到達現場的民警就立即将案件上報,等待上級指示。
見到的案子多了,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不同尋常。在等待上級指示的過程中,現場民警議論了一番,不巧談話内容被張溪的父母聽到。在家屬的追問下,民警隻好告訴他們,初步懷疑張溪是死于非命……
而“死于非命”這四個字對于受害者家屬而言,并等同于謀殺,張溪的父母便一直認爲張溪是被人謀殺的,才不斷希望警方能夠盡快鎖定犯罪嫌疑饒身份,爲張溪讨回公道。
我現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解釋,又怕出真相會吓到他們。
旁邊房東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這會兒也站了起來問顧風:“警官,這案子你們還要查多久?如果近期能破案,房子我可收回去了,還要外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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