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白被楊卓占了一次便宜,我都不敢相信這話會是他出口的。
不過,心裏的溫暖卻無以複加,我安心享受着這靜谧的好時光,和他談地,好不愉快。
心情的确很好,我幾乎想不起曾經一個人是怎麽過春節的。晚上就和楊卓一起靠在沙發上,看完一部電影又看下一部。
隔早上醒來時,我才發現自己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腦袋一直枕着他的胳膊,他卻沒動。一如既往地,那雙深邃的瞳孔始終望着我,陪我到亮。
我想他一定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其實挺可怕的。每早上醒來都能看見他深邃的眸光落在我臉上,有時候吓得我想要打他,可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倒是半點脾氣也沒有了。
醒來後,我就想到今有事,掏出手機一看,顧風果然發了一條短信給我,中午11點的時候來接我和楊卓去他家。
不管怎麽,饒是不知道顧局長要和我們談什麽事,也猜到接下來肯定會有新的任務。
我伸了個懶腰,感歎整個春節假期不過讓我輕松了一晚,就要結束。
楊卓看出我的心思,免不了安慰:“或許,不會有什麽事呢?”
沒事就好了。可聽昨晚顧風話的語氣,我預感顧局長手中握着許多棘手的案件需要處理。可是,誰會沒事在春節談案子呢?
我想,顧局長肯定比我知曉人情世故,這次請我們吃飯,隻是爲了拉近關系,等大家真的熟悉起來以後,他才會找我和楊卓處理其他事件。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以後不愁太希
11點鍾,顧風準時到了,我和楊卓等在路邊,楊卓還特别客氣地準備了一些年禮。顧風見了,同樣客氣地笑笑,拉開車門讓我們上車。
對于昨發生的事,我們誰也沒提,到了顧家以後,我才意識到顧風的父母住在警局的家屬區,而顧風早就搬出去住了,還是上次我們一起處理了星悅區的事件後,他才常回家走動。
想不到處理一次靈異事件,還有化解父子矛盾的作用。見到顧局長後,他太太早已準備好飯菜,剛進屋便聞到滿屋子的飯菜香。
我總是一個人,不常出來走動,過年時更是沒有走過親戚。這次來到顧家,雖然沒有感受到熱熱鬧鬧的年味,但難得出來一趟,也算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楊卓将帶來的禮物送給了顧局長,他笑着接過,比平時見時親切了不少。顧風的媽媽更是熱情,很快就招呼我們進門,讓我們坐下吃飯:“這大過年的,我們家的親戚都不在這邊,這兩父子要是有什麽事,家裏就隻有我一個人。難得今熱鬧,老顧,你去開瓶酒吧,和孩子們喝喝,我也陪你幹兩杯?”
看得出,顧母算是女中豪傑一類,我比不了她爽快,确實是滴酒不沾。
拒絕了她的好意,我坐下來吃飯,不擅長禮儀社交、吃飯的姿勢也不算太淑女。
顧母就一直盯着瞧,我不能喝酒,那就楊卓喝好了。
我既擔心他千杯不醉,喝得不盡興;又擔心他一杯就倒,回去以後還要我伺候他。
用餘光關注了一會兒,顧局長和楊卓同時端起了酒杯:“顧風月靈你一個人住在這裏,春節的時候正好跟我們一起過,難得我們今年沒執行任務,今也不用值班。來,大家好好放松一下,什麽也别想,就當我們一起團年,先幹爲敬。”
顧局長痛快地喝了,楊卓飲酒的姿勢如他吃飯那樣文雅。我瞧着坐在對面的顧風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很快,便聽他:“爸,您不是今找月靈他們過來,是有事想請他們幫忙嗎?”
顧局瞥了他一眼,放下杯子:“你這孩子,我有今就要談嗎?”
我就猜到會是這樣,顧局長怎麽着也會先和我們拉近關系,再和我們談正事,哪有大年初二就要我和楊卓做事的道理?
不過,我做事很爽快,向來是不講什麽虛禮的。
隻是剛要開口,就被顧母打斷:“诶,我在的時候,你們可千萬别談案子,到那些血淋漓的事,我連飯都吃不下去。”
有了顧母這番話,自然是不能談了。
吃過午飯後,顧局長就帶我和楊卓出去散步,圍着警局家屬區的庭院一直走,直到走到停車場附近他才停下,掏出一支煙來抽。
顧風沒有跟着我們出來,顧局長和我們也沒有拐彎抹角,很快便揚了揚手上夾着的煙蒂,問我和楊卓:“你們知不知道永州巷27号的事?”
楊卓皺眉,他剛來這裏,自然不知道永州巷27号有怎樣的典故和傳聞,我倒是依稀記得有一起舊案曾經發生在那裏,就直接問顧局長:“您的是10年前滅門慘案那件事嗎?”
“不錯。”顧局長點頭,皺着眉頭,深深吸了口香煙,“本來不打算今跟你們談的,但看樣子顧風那孩子已經告訴你們,這次請你們來的用意。我是這樣想的,之前和我們警方合作的驅魔人,他們經常不在我們省份,聯系起來比較麻煩,而你們在這裏常住,我們又合作了兩起案件。起來,這兩起案件都解決得不錯,如果二位有意願,不如和我們警方長期合作如何?”
“有工資嗎?”
聽我這麽問,顧局長笑了。
我連忙解釋了一下:“是這樣的,我平時驅魔不收費,如果還要接手警局的案子,打工的時間就更少了。”
所以,如果警方願意給我開工資,我還是很樂意幫他們驅魔、替人民做好事的。
而顧局長依舊笑着點頭:“我知道,顧風也提過這件事,工資肯定是有的,職位也有,隻是不屬于警察内部編制,這點,可以接受嗎?”
“恩,編制不重要,隻要有工資,能幫上忙就好。”
完這話,楊卓便問:“那永州巷……”
“哦,是這樣的。”顧局長連忙解釋,“我們曾經查過那起案子,但派出查案的警員回來以後,都出現了很多不适的症狀。雖然沒有鬧出人命,但有棚戶區的女鬼蘇素爲前車之鑒,那案子後來便擱置了。對外界,我們隻能宣稱無法破案,至于受害人家屬那邊……”顧局長遲疑:“人都死光了,除了上級領導,死者那邊已經沒有人來過問這起案子了。”
楊卓問:“那驅魔人有去看過嗎?”
“沒櫻”顧局長搖頭,“當時剛好聯系不上他們,我也去過那地方,不清是什麽情況。”
話落,他将目光轉向我,再次揚起手裏的煙蒂:“你應該知道,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他們原本就是被鬼害死的。第二種,是死者死後,化身爲鬼,在死亡之地徘徊。”
我點頭:“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了不少傳聞。”
“怎麽?”
“民間的傳恐怕比您提到的内容更可怕,我曾聽有不少人在永州巷27号見鬼的,但鬼并沒有害人,隻是看見它們站在窗戶前或是其他地方……”
語調微頓,我想,顧局長這次多半是想讓我們去解決這件事了。
後來,我問顧局長這件事最快什麽時候要處理完,顧局長不急:“你想,現在都在放假,我總要先把你們安排進局裏,才能讓你們名正言順地去處理這件事吧?”
得也是。不過,我這人心裏藏不住事,既然不能直接進去看,那先在永州巷27号附近看看也不錯。
但顧局長很快又和我聊起了别的事,我才知道,原來警方手裏壓着不少可疑離奇的懸案未曾破解,他随口提了幾個,感覺遍布全省。後來顧局長又,如果這些案子處理完了,我和楊卓沒事做了,不定别省也會讓我們過去幫忙。
末了,他又笑道:“月啊,你可千萬别看了這份工作。除了基本工資以外,我會給你們特别申請辦案資金和補助。另外,到了其他省份去辦案,他們的地方機構也會對你們提供便利。”
“但是,顧局長,我并沒有掉進錢眼子裏,隻是爲了生活,之前才問有沒有工資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沒事:“我看人還是很準,知道你驅魔不是爲了錢,我們的配合其實也是考慮到了你們的危險,我也相信你不會謊報情況,刻意拖延辦案的時間。”
“可不一定了。”我倒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如果真像您的那樣,有很多事需要我們去做,那我甯可慢慢處理,免得到處跑啊。”
顧局長大笑,又把我的肩膀大力拍了一把:“你先去處理了再吧,單這兩次破案的速度,你再慢,能慢過誰?”
他很信任我,這點很難得。
我生活中沒什麽朋友,現在認識了顧風,又認識了肯定我能力的長輩,心裏的感受多少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但看了看身旁楊卓,他依舊沉默,主要還是擔心他辛苦,畢竟若是遇到危險,還是他出力最大。
下午的時候,我們又回到顧家,陪顧母打麻将,晚上留在那兒吃了晚飯才走。
顧風原本打算送我們,但我和楊卓打算散散步,就謝絕了他的好意。
回去的路上,我問楊卓有什麽想法,他卻我開心就好。
“什麽開不開心的,還不是爲了生活?順便完成師父交給我的任務,多多驅魔、多多救人,贖罪,又回報社會。”
聽我完,楊卓握緊了我的手,迫我暫時停下腳步:“但是,會有危險。”
“你是永州巷27号?”
“不是,是以後。”
楊卓的意思,我明白。
他是想告訴我久走夜路必見鬼,而且,驅魔的次數越多,見到厲鬼的幾率越大。
想來的确是這個道理,但是,我卻想到了另一件事:“會比煉獄更可怕嗎?”
楊卓鎮住了,我立即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胸口:“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反正再危險,也不會有煉獄危險。我們每隔三個月就要去煉獄查探一次,還擔心其他地方遇到的靈異事件會比煉獄可怕嗎?”
楊卓點頭,心事重重地牽着我繼續往前走。或許是提到煉獄,他就想到了上次我在煉獄缺口被蔣憶襲擊的事,臉『色』漸漸變得難看,比之前還要緊張幾分。
見時間還早,我讓他先陪我去永州巷27号外圍看看。
楊卓沒有反對,直接施法就帶我去了。
春節期間,晚上依舊很冷,到了永州巷27号附近,冷意中混合着淡淡的鬼氣,而鬼氣十分複雜,複雜到難以分辨這裏究竟有多少鬼。
而27号附近的路燈早就壞了,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隻有從遠處傳來的燈光照亮灰『色』石頭砌起來的磚牆,偶爾有人經過也會選擇繞道走。
我和楊卓站在附近觀察時,大概經過了三個人,最後一個經過的老『奶』『奶』明明已經走遠了,卻還是忍不住繞了回來,壓低了聲音提醒我和楊卓:“年輕人,不要有好奇心,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也别在這裏看了。”
她完這話,便搖頭歎氣地走了,我和楊卓相視一眼,猜測老『奶』『奶』肯定認爲我們是打算偷溜進去探險了。
想了想,我便帶着楊卓追了上去:“『奶』『奶』,能再耽誤您一些時間嗎?其實我們是來調查這裏的事的,隻是,最近還在放假,暫時不能提取原來的檔案。如果您知道什麽,能不能和我們詳細,也方便我們以後調查?”
我刻意放緩了語氣,但老『奶』『奶』還是走得很快,直到走出了巷,她才無奈停下腳步,長長歎了口氣:“哎,你們兩個孩子,怎麽跑來調查這件事?當年27号死了多少人,你們還不知道嗎?”
但凡和兇宅有關的案子,在各地都十分有名。
永州巷27号其實是某工廠的家屬院,有好幾棟老式民房。
而之前出事的屋主,是廠長一家,他們家裏也有不少親戚在廠裏工作。
事發時,也是春節期間的大年初五,當時廠長和親戚正聚在一塊兒吃飯,後來所有人都死了,屋子裏滿是鮮血,提取到了腳印和指紋,卻沒有找到犯案的兇手。
由于案子當時影響很大,就算時隔多年,留下的影響還是讓周圍的群衆感到恐慌。
後來,工廠倒閉,住在家屬院的其他人也都接連搬走,即便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也換了一批又一批,大多都将屋子租了出去,租金還十分便宜。
起來是個好地段,周圍交通便利,房價過萬的區比比皆是。唯獨到了27号附近,房價就低得慘不忍睹,根本賣不出去。
我們找到的這位老『奶』『奶』,算是在27号附近住了很久的一位老居民了,以前也認識在工廠上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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