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我變得越來越敏感,剛剛念出召喚法咒不久,師父還未現身之前,我便察覺到有人跟着我,不是楊卓,就應該是淩霄他們,不想理會。
而冬的清晨,陽光徹底出來以前,吹來的晨風總是比夜晚還要冷澈。
我等了大概十多秒鍾,師父才姗姗來遲,依舊穿着一身潔白如雪的裙子,乍一看,像是現代服裝,除了穿着顯得格外單薄,倒是和常人沒什麽不同。
跪在地上,我埋頭解開驅魔帶,再雙手遞上。
師父『摸』了『摸』驅魔帶中存儲的魂魄數量,難得詫異地問我:“怎麽隻有兩個?”
“聽警察,他們請了别的驅魔人,而别的驅魔人似乎……封印了周海,所以我沒有找到周海魂魄的下落。”
“我是問你,怎麽驅魔帶沒裝滿,就把我叫來?”
這個法器,每次可以收複9個厲鬼的魂魄,我一般都是裝滿才找師父來收。
這次,情況的确不同一些。
“對付的厲鬼太厲害了,如果不是有楊卓幫忙,我收複不了它們。所以,還有兩個被他吸食,驅魔帶中封印的這兩個亡魂也是半殘缺的,戾氣和怨氣依舊很重,可能一直封印在驅魔帶裏,也不太好。”
石地十分冰冷,即便穿着厚重的冬裝,我也能夠感受到從地上冒起來的冷意,正透過衣褲,往我膝蓋裏鑽。
可就算師父打算就此罰我多跪一會兒,我也不會生她的氣。
我隻是沒有想到,她那雙無情的眼望向我的頭頂時,竟然冷笑着問了我一句:“這麽多,你是想問楊卓和你的關系嗎?”
渾身一怔,我詫異擡頭看了師父一眼,她将驅魔帶直接扔到了我身上,冷冷道:“像你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有人還記得你,你應該感到慶幸。”
“……是。”
或許師父沒想到我會回應一聲,等我慢慢戴上驅魔帶時,我感覺她『逼』近前方的腳步也不由微頓了一下。
實然,我是真的感到很慶幸。
這麽多年,總算有一個人知道我是誰,且沒有冷眼相待。
我如何能不慶幸楊卓的出現,告訴了我,師父讨厭我的真實原因?
師父施法離開後,我在地上跪了好一會兒,才撐着手站起來。
這冬日的季節,慶幸沒有下雪,不然跪這麽長的時間,恐怕我的腿和膝蓋都會承受不住。
很快,一隻冰涼的手拖住了我的胳膊,從身後将我牢牢扶起。
回頭一看,來的人不是楊卓又是誰呢?
他皺眉看着我,神情略顯擔憂,微微俯身,伸展長臂,輕輕拍了拍我褲腿上沾染的灰塵。
從來沒有人這麽對過我,我盯着他,下意識詢問:“以前我和你談過戀愛是嗎?”
他猛然震驚了,眼睛倏然瞠得碩大。
不過他眼眸狹長,即便『露』出驚訝之『色』,顯得也不是很突兀。
但這個表情……
難道是我多想了嗎?
尴尬抽回手來,我對他了聲謝謝:“師父沒有提到讓我近期去煉獄的事,處理完這裏的情況,我就要回家休息了。你呢?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你去哪兒,我去哪兒。”這話倒是得挺直接,如同在心底回味重複了無數遍。
沒來由的,我心底一跳,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實然沒有從楊卓臉上看到過多的表情反應,隻能緩緩回神,再次尴尬地告訴他:“我家很,是原來的老房子,比你之前見到的老城區的棚戶還要差。你跟我去,可能,不太合适。”
他點零頭,沒什麽。看上去不像是要放棄的樣子,點頭隻是爲了認同我的法。
難道,他已經去過了?知道我平時住在什麽地方?
“你要不要……”楊卓突然開口問,“上去,和他們打聲招呼,再走?”
“你離開時沒嗎?”
楊卓搖頭。
我想也是,他是直接施法追下來的。
攤開手,我無奈失笑:“東西沒帶,的确要回去一趟。等早上再坐車走吧,我一般坐地鐵或是公交,這會兒還沒有車呢,還是再等等吧。”
-第二卷受到詛咒的家族-
-再次見面-
再次見到顧風時,我難得清閑地在家裏待了兩周,每的生活十分簡單,不是研習驅魔法術,便是睡覺,連生活上的瑣事也都省了,幾乎都有楊卓幫我處理。
而通過這段時間的細心觀察,他看上去也的确不像是我前世的男友。
家裏各方面都被他收拾得十分妥當,我隐隐開始懷疑,不定他以前不隻是我的護衛,更是我的管家,習慣了幫我打理這些事。
我也不是厚臉皮的人,楊卓幫我,我也想着要報答他什麽。
可是,我的錢實在不多,沒他富裕,想要買個什麽東西送給他,多半他也瞧不上。口頭上表達的感謝倒是很多,但每每出口,楊卓總是用一種特别專注認真的眼神看着我,讓我受不了。
日子大抵算是過得風平浪靜,接到的兩個驅魔業務都是極其容易對付的遊魂。即便以前獨自去驅魔,也不過三兩個時的功夫,就能徹底解決。
現在有楊卓相助,差不多到了靈異之地,驅魔的事便手到擒來,我竟沒有出門工作過的感覺……
而顧風來的那,剛好是周末。
他最初是發了短信給我,有急事找我商量,可我正在家裏大掃除,重新規劃布局楊卓不知什麽時候、從哪兒買來的一大堆家具,實在走不開。
發了短信回複後,我便随手将手機堆在沙發上,打量四面灰白斑駁的牆壁:“你也知道我這裏隻有這麽大,還買這麽多東西,怎麽放得下?”
他一邊收拾,一邊直接用法術回應我的提問:“之前你想要感謝我幫你驅魔,我想的報酬隻是一個栖身之所。”
什麽胡話呢?他有這麽多錢買家具,怎會沒錢租房子?
再了,他買的那些顔『色』看上去格外鮮豔俏麗的抱枕、坐墊,會是他的私人用品嗎?
我歎了口氣,明知他是照顧我,心裏感覺很奇怪,偏偏屢次拒絕他,卻又拒絕不了。
好似吃準了我會心軟一樣,隻要他『露』出遲疑難堪的神『色』,我就拿他沒辦法,隻能同意他的各種提議,任由他把我的家當作他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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