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萦繞身旁的紫光,慢慢移動視野,重新望向楊卓。
他已經垂下了眼眸,隻是盯着我的手瞧。
而外面黑暗,他手中白石頭隻能照亮5米直徑的大。
白光打在紫光屏上,兩道光線早已融合在一起,像星光一樣不斷轉動。映照着他的眼、他的眉目,竟是那般溫和地握緊我的手,往前走了走。
盡管他用來修煉法術的方法很可怕,但他的『性』格卻并不暴戾偏激,和我曾在外界聽聞過的邪術門派子弟完全不同,靜默沉穩,沉穩中還有溫柔,根本不像一個壞人,各種反應,也的的确确像是我的護衛。
隻是,被他這樣牽着往前走,突然就想到了在夢中看到的場景,那時他始終站在我身後,至少距離我有三兩步的距離。現在挨得這麽近,他既帶動我前進的腳步,肩頭卻沒有越過我身前,看上去如同我主動和他一起走的,也不是他在引領我前行的樣子。
“等等。”我緩了緩氣,又一次停了下來,仰頭問楊卓,“現在外面的氣息,會對你身體有礙嗎?”
楊卓搖頭,沉沉眸光輕輕籠罩在我臉上。
“那你放我自己走吧,總要有人注意到外面的情況才好。”
這是其一,其二是我再這麽跟他手牽手走下去,心底的疑問會再次幹擾到我驅魔。與其我主動松手,倒不如楊卓自己放手。
他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但最終卻沒有這麽做:“有危險,能感應。”他擰眉,低頭望向我的眼:“你,不能有事。”
好吧。
就算我一心求死,在他出現後,也想多問幾句有關我前世的經曆,再作考慮也不遲。
點頭後,我主動握緊他的手,往前邁了幾步。
他掌心肌膚是冰涼的,之前剛入下水道時,周圍都很冷,倒是察覺不到。而此刻,被五彩石的法術之光包圍,身體漸漸回歸冷意。可他的手卻還是冷的,自不然地吸引着我的目光,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知道,我以前做過許多錯事,師父對我不好,不是沒有原因。”不算暢快地吐出這番話,我垂眸,盯着腳下滿是污水和垃圾的狹窄過道,走動時,不止是手和楊卓牽在了一起,就連彼茨身體也靠得格外的近。
然而,既然開了口,趁現在還有時間,問一問也無妨。“顧風的父親現在是局長的位置,他他聯系了以前設下封印的人,這點我信。但封印沒有完全布成,你知道,我也知道。”轉眸,我望向楊卓,一字一頓,“而封印徹底布成的原因,是因爲他們打算借着這件事,來對付我嗎?”
楊卓沒有話,鋒利的眉角卻慢慢皺緊了。這是他慣用的表情,看多了,就愈發猜不透心思。
“你要不,就是默認。”
他張口,低聲反駁:“曾經,你,過,類似的話。”
“什麽時候?”
“星。”他又提到了這個名字,神『色』中多有感慨,“你視她,爲威脅。總是,關注。你聰明,能看破,一些手段。有時,反叛;有時,任由,發展。”
聽起來,倒不像是我前世屢屢冒進,惹了衆怒。而是我明知不敵,最終有了放棄的打算,也是一心求死?
這一次,楊卓又偏頭,觀察我的反應:“别怕。他們,不是,不講理的,壞人。”
“……這麽,是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楊卓急匆匆張口,聽我這麽,神情突然變得緊張:“我……”
“嗯?”
“如果有危險,我……”
“第二次了,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什麽?”
“我會保護你。”他頓下腳步,格外認真地與我對視。
這樣聊下去,恐怕還沒驅魔,我的心思又會變得煩『亂』。不由地匆匆别開眼,我點頭的速度也變得有些不正常,很快就把話題轉了回去:“那他們爲什麽不将簇完全封印,現在又想做什麽呢?”
“追捕。”楊卓吐出這兩個字,但很快又改了口,神情充滿思量,“或者,是在試探。”
“試探什麽?”
要蘇素他們離開柳萍家後,回到老城,在整片空曠的區域來回躲避驅魔饒行蹤,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楊卓來的人正在搜捕它們,我也相信。
但總不至于,死了這麽多人以後,還要試探蘇素它們的亡魂是否厲害。
後來一想,我又領悟到了另一件事:“對了,還有其他死者的亡魂,也被困在了這兒。我想梁景誼他們死後,亡魂也曾被困在這裏地方,不然我布陣引魂時,他們的亡魂上也不會沾染同樣的鬼氣。”
“嗯。”楊卓點頭,認同我的法,眸『色』裏卻有深深的擔憂。
奇怪的,卻還有另外一件事。
“既然是在搜捕吧,爲什麽他們不對顧局長實話?偏偏隻是告訴顧局長,他們已經重新布下封印,卻沒有告訴他,他們這次布下的封印是什麽種類。”
要知道,封印一個亡魂叫封印,封印整片區域也叫封印。
顧局長沒清楚,我當然會着急,着急就會來這地方試探情況。
而來到這裏之後,如果不是一個陷阱,我想,對方就是希望能夠借顧局長之口将我們引來,順便讓我和楊卓幫他們……
“收屍。”楊卓突然開口,出我的想法,“他們,讓我們來替,其他死者,收屍。”
眸光一亮,分析出這種可能,他好似顯得格外興奮。
我不免詫異了:“你以前也喜歡助人爲樂嗎?”
楊卓皺眉,詫異看向我。
未免他不明白,我稍稍解釋了一下,把話得更直接:“來這麽危險的地方替人收屍,也能這麽開心?”
大概是我的表情帶着明顯的質疑,楊卓漸漸收斂了眼中光彩,頗爲擔憂地觀察着我,隐隐有試探我心思的想法。
我看破,亦是破:“我沒想别的,心裏的想法,就是我剛才脫口而出的疑問。”
到底曾經的心思有多重,才會讓他這麽再次我每次提出的任何一個問題?
或許,是我話的語氣太冷淡,讓他有所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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