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言急得不行,看了看依舊在沙發上昏睡的柳萍,想将她抱過來,卻沒有辦法。
而陰風吹動之時,也吹起了貼在柳萍額頭上的符紙,我連忙與楊卓相視一眼,忙不疊地問:“準備好了嗎?”
他點頭,眼中神情慎重,早就準備好和我一起驅魔,對付這次同時現身的兩個厲鬼。
我能力不濟,自然是去對付已經被吸魂掉大半的趙淑梅,比較合适。
剛好這時,柳萍額頭上的符紙被吹起,隻是那麽一瞬間的功夫,她便如同僵屍般從沙發上坐起來,目不轉睛地望着前方,眸底毫無正常人應有的神情反應。
我見過被附身的情況,對我來,這并不陌生。
在柳萍從沙發上站起來之時,那眼眸還未轉向我們,我便迅速更改了口中一直在念的法咒,吸引附身柳萍的趙淑梅離開柳萍的身體。
鬼童雖然無意識,卻是最護主的,尤其是對于自己的父母,它們将會拼盡全力維護。
見“柳萍”再次大叫,周身黑氣不斷溢出,渾身還有不斷抽搐的情況,那始終藏匿不肯現身的鬼童,也在這時突然跳上了沙發!
我竟不知道它是從哪裏鑽出來的,還好在它靠近“柳萍”之前,楊卓一個健步就邁了上去,徒手與鬼童博鬥!
他的情況最危險,而我此刻隻需要念咒。
在對付趙淑梅亡魂的同時,我的注意力分走了不少在楊卓身上。
那鬼童極其難纏,看上去也就一歲多的樣子,還是個白『色』的娃娃,爲怨靈。可想而知,即便我們從來沒有見過趙淑梅的亡魂是什麽樣,也能猜到她也是怨靈,和蘇素、周陽處于完全不同的情況。
白『色』的手,也在楊卓眼前揮動着,被楊卓擒住了肩膀,它的手扣不到他的脖子,也不知道去抓他的胳膊,好似一切都在『摸』索之中,于空趾亂』揮舞了幾下,想要去抓楊卓的胳膊時,楊卓五指用力,幾乎快要将它的鬼身掐碎!
一時間,屋子裏混合着兩道凄慘叫聲。
鬼童的聲音格外尖銳,仿佛穿破耳膜,趙子言和顧風很快捂住了耳朵,難受地俯低了身體。
而柳萍一開始發出的聲音是自己的,後來,那聲音漸漸變得沙啞如魔鬼,低沉中又混合着憤怒。一團鬼氣在她身邊萦繞,在我不斷念咒的情況下,總算彙聚成了一道完整的鬼影,顔『色』淺淡地在地闆上方懸空漂浮着,慢慢将目光轉向了我。
我停止了念咒,舉起右手手腕,左手指尖在驅魔帶上迅速滑動,便将趙淑梅的亡魂立即吸入了驅魔帶内!
周圍暗中觀察的厲鬼們,好似這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依舊有陰氣波動的趨勢。而楊卓那邊,果然配合着我的每一個驅魔步驟,将鬼童的鬼身驟然掐碎,張口吸走了它的所有殘魂!
陰風湧動。
久久的,誰都沒有話。
見情況初步穩定,我皺眉,随口了一句,打破沉默:“沒想到趙淑梅身上的鬼氣雖然是黑『色』,骨子裏卻是一個怨靈。”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心中生怨也是應該的。
可周圍,除了蘇素和周陽的亡魂暫時隐藏,周海卻暴躁地觀察了好一陣才離開。
饒是隻是嗅到他散發出來的氣味,也能猜到他對趙淑梅、對鬼童,還有幾分感情。
若不是這樣,那大概便是對我們有所忌憚。
——
收拾東西。
我将之前被陰風吹『亂』的法陣、桌上雜志,全部一一收好。
趙子言等了許久,才盯着我忙碌的身影問:“萍兒怎麽還沒醒?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擡頭,掃了他一眼,我,“昨晚顧警官被厲鬼『操』控後,不是也昏睡了一會兒才醒嗎?”
餘光朝顧風瞄去,他看向我,注意力卻集中在楊卓身上。
“剛才情況危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他走到楊卓身邊,皺眉審視他的神情反應,“你用的驅魔方法,是吃鬼嗎?”
“是。”我代替楊卓回答,“這種方法是用來修煉邪術的,可以增強法力。”
“可是,這與吃人有什麽區别?”顧風鋒眉緊擰,轉身望向我,“既然有鬼,恐怕輪回的傳的也是真的。把它們直接……吃了,不是連改過自新的機會也不給他們了嗎?”
“刑法中還有判死刑的呢,不是看情節嚴重與否,做的權衡對策嗎?”我放下東西,無奈走到顧風身邊,“任何事都要視情況而定,就算送到十殿閻羅面前,讓它們有輪回轉世的機會,你認爲它們有機會走出地府,逃過十柏獄的劫難?”
雖然我不知道地獄是什麽情形,但我有書籍爲證。
從背包裏随即翻出來,将書冊遞給顧風:“你不信,就自己看吧,這上面有記錄。是犯下殺戮的亡魂,地府也不會饒恕。殺一個人,尚且要在十柏獄關個百八十年的,再放出來,那魂魄能是完整的嗎?都隻能成爲畜生道而已。”
“可是……”
顧風遲疑,我也猜到他接下來想什麽。
他無非是想問我,三道輪回中,隻要有一世做了好事,下輩子就有翻身的機會。
我倒是想認同他的觀點,可如果我認同了,這件事也未免太過感同身受。
揮了揮手,我讓顧風自己看書去。
末了再看楊卓,他的臉『色』又似初見時那般蒼白,仍在調理氣息。
“你還好嗎?”我盯着他問。
他慢慢将目光轉向我,似乎沒想到我會問出這番話,神情略有遲疑,才點零頭,答出兩個字:“還好。”
柳萍也在這時醒了,照舊和昨晚一樣,趴在趙子言懷裏哭,哭得比之前還要厲害,顯然是被吓得不輕。
而正常人在被厲鬼附身的過程中,其實是可以看到一些畫面場景的。
我沒問,柳萍倒是急匆匆地了。
她在她身體不受控時,曾看到了一個陰戚戚的下水道,周圍惡臭無比,有髒水還有蒼蠅。水上漂浮着許多垃圾,有一塊看不出顔『色』的布料不知怎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去看,卻瞧見了白骨……
“是一隻手,很很的手……”柳萍深吸一口氣,剛要再話,突然就泛起了幹嘔,不斷做出嘔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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