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厲鬼通過吸食人類的陽氣增強自己的能力?”見李維點頭,我便皺眉繼續解釋,“其實鬼需要的不是陽氣,而是人類的魂魄。在下墜過程中,魂魄會立即離體,它們就可以立即吸食了。”
見李維和顧風表情微滞,我也知道我的東西,他們聽不懂了。
既然不懂,也無需詳細解釋。
到了晚上,我便開始準備聚魂儀式,這時我才發現李維的話格外的多。
差不多到了20點,他又忍不住問:“你看這個時間,居民們都回來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再去4棟看看情況?”
“暫時不用。”
“你不是擔心下一位受害人即将出現嗎,爲什麽不去?”
“因爲之前作出的所有推斷隻是猜測,隻有請梁景誼的亡靈現身後,才能通過他的描述驗證我得出的結論。”
他們沒有見過鬼,自然不會明白我的這番法,當然,張文晴也會好奇:“可昨晚在姐姐家聚魂,不是也沒成功嗎?今晚,真的能見到梁景誼的魂魄?”
“試試看。”我也拿不準,隻能實話實,“你姐姐張靜芸很難過,昨晚沒有對我開口,或許是因爲你不在。但聚魂的陣法我還留着,隻要夠時間,見到梁景誼後,我也可以帶你去見你姐姐張靜芸問明真相。”
——
到了晚上11點,屋子裏的陰氣再次集聚,和昨晚在張靜芸住所的情況相差無幾,鬼氣是順着陽台落地窗的位置悄然湧入了室内,在原本就十分寒冷的冬季夜晚,鋪滿了客廳的地闆,除了冷,還帶來了一股難以形容的陰森。
梁母和張文晴坐在沙發上,即便身着厚外套,屋子裏還開着暖氣,陰冷的鬼氣還是瞬間将周圍一切暖意靜悄悄地吞噬。
不出片刻,周遭便隻剩下冷,寒意刺骨。
梁母和張文晴漸漸蜷縮在沙發上,顧風和李維的表情同樣逐漸變得緊張。
可今晚的目的,是爲了替梁景誼聚魂,即便梁母緊張,她也始終關注着周圍的狀況,時不時看看四周,再将目光集中在陣法中心。
爲了聚魂過程中,他們不會産生過多的恐懼,我坐在了他們對面的位置,背對的客廳空地處,則擺放着聚魂法陣。
梁景誼若是成功聚魂,也會在我身後的位置出現。
而幾乎不用回頭,隻是感受陰氣蔓延的速度,以及侵入肌膚的深度,我便可以判斷亡魂聚集的時間和現身時的形态。
當陰氣集聚到最重時,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擺放在眼前的鬧鍾,上面的時間剛好是11點11分,而這時,坐在我對面沙發上的梁母等人也同時瞪大了雙眼,望向了我身後法陣中心的位置。
我知道梁景誼的亡魂已經現身了,但我并沒有回頭去看。
通過梁母等饒反應,猜到他此刻亡魂的樣子一定不怎麽好看,甚至恐怖吓人。
我伸手,将手放在一早準備好的碟盤上,提醒梁母也伸出手,将右手食指和拇指并攏,和我一起将手指置于碟盤碟部。
她顫巍巍地點頭,慢慢、慢慢地将手指伸了過來,不過她的眸光始終望着我身後,手指越是靠近碟盤,眼神便越是驚恐。
可到了後來,梁母眼中泛起了淚花,似乎不能接受親生兒子最終變成了這副樣子,兩行眼淚從她通紅的眼眶中流了下來,在她的手觸及碟盤那一刻,身後的陰氣也陣陣湧動,吹向了我的後背。
那隻手蒼白帶血,鬼膚上殘留的血迹早已幹涸,但五指扭曲的程度依舊和現場勘查時看到的情況一緻,是極度彎曲的,中間三指完全上翻,他隻能用掌心推動碟盤移動。
看到這一幕,張文晴和顧風、李維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梁母也哭得越發厲害。
我擔心她會在這時突然松開手,連忙伸手左手,隔着梁景誼的鬼手,将梁母的右手手腕摁住!
“您現在不能松手,必須保持冷靜,聽完梁景誼的法,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梁母點頭,估計也知道情況無法挽回。
她擡起左手抹了抹眼淚,待情緒逐漸穩定,我才松開她的手腕,同時掃了一眼站在我身後的梁景誼。
他的臉蒼白極了,同樣挂着一道道凝固的暗紅血痕,從正面看,看不到他頭部的傷口,但他的雙眼瞪得很大,眼珠子仿佛即将從眼眶裏蹦出來,一直死死盯着碟盤,好似恨不得将他的遭遇告訴我們,我也不禁深吸一口氣道:“開始吧,請你告訴我們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
碟盤迅速在紙闆上移動。
梁景誼的鬼手按在碟盤底部,每劃過一個字眼,碟盤邊緣便與紙闆迅速摩擦,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我必須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碟盤劃過的每一個字,才能看清他在無法直接用語言表述的情況下,會向我們展『露』怎樣的真相。
而整個過程,也與我之前推斷的近乎一緻。
1月6日周六,梁景誼結束專業最後一門考試後,便提醒收拾東西回家了。
學校雖然就在同城,但等他收好行李、再去趕車時,已經是下午15點左右。
公車經過了那片正在施工的街道,梁景誼坐在車内,看着空氣裏漂浮着淡淡的灰霧。
一開始,他還以爲是施工隊揚起的粉塵,心裏還在嘀咕現在的建築商怎麽這麽沒有公德心,施工的同時也不做降塵處理。
後來,忽地一瞬,他感覺『色』似乎變暗了,還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公交車的窗戶縫隙裏飄進來,狠狠地撲打在他身上,猶如鑽入了體内,又好似緊貼在他後背!
梁景誼坐在公交座椅上,渾身一怔,下意識撓了撓後頸,調整了一下坐姿。
此後,詭異的氣氛立即消失,他如同往常周末回家般,在星悅區附近的車站下車,托着行李袋回家,梁母爲他做好了晚飯,還将他帶回來的髒衣服全部放入了洗衣機……
這是出事前,梁景誼最爲清晰的記憶,但現在,他卻爲他當時的冷漠後悔不已。
他後悔在回家後,沒有熱情地和母親打招呼,後悔在梁母準備好水果給他送進房間時,他還忙着玩遊戲,一直戴着耳機,沒怎麽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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