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底,我接到了下一項驅魔任務,星悅區又一名住戶跳樓『自殺』。
算起來,這已經是這個月發生的第三起命案。
人心惶惶,住在區内的居民無法安心過年,有關詛咒的法早已不胫而走。我去的時候,區的保安還在念叨:“真是邪門了。好好的,怎麽就一個接一個地『自殺』了呢?”
——
找我幫忙的女孩,名叫張文晴。
她的姐姐張靜芸,就是已知的最後一名死者。
事發時,張文晴還在外地工作。
盡管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卻認定了她的姐姐并非死于『自殺』。
——
到達星悅區3棟6-2室,張靜芸剛買下不到1年的公寓房門上,殘留着警方辦案後留下的封條。張文晴将餘下的封條和警戒線扯下來,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讓我進去。
屋子裏彌漫着鬼氣,陽台的玻璃門沒關。
午後的風從玻璃門吹進來,揚起了白『色』窗簾。
“不用換鞋。”張文晴朝地上殘留的印記比了比,“都是警方辦案後留下的,你看看。”
我點頭,注意到牆壁上的指甲抓痕、地闆上幹涸的血迹,還有通往陽台的滿地狼藉,可以推斷出張靜芸遇害前曾一路逃離,直至被『逼』至陽台,才縱身墜地。
“這裏是6樓,但警察我姐姐渾身骨頭都摔斷了,像是從更高的地方掉下來的……”張文晴低着頭,黑『色』的羽絨服外套下擺被雙手緊拽,“那我在殡儀館見到她的遺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會變成那樣……”
“有照片嗎?”
“沒櫻”
“出事前,你們有沒有通過電話?”
“沒櫻”張文晴再次搖頭,神情傷心極了。
再擡頭時,她眼眶裏已泛出淚水,深深吸了口氣,将目光徹底轉向門外,試圖掩飾眼中的哀傷,但開口的嗓音已是哽咽:“死在這裏的人太多了,人人都這片區受到的詛咒……除了我姐姐,1棟和2棟也有人跳樓,每周末一個,時間也差不多,都是晚上……”
她再次吸氣,慢慢将目光轉回來:“如果是真的,下一個出事的地點會是4棟。這件事解決不了,一定還會有人死的……”
——
張文晴得不錯,連續三周,每周末晚上11點11分便有人『自殺』,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迹象。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鑰匙,在張文晴離開後,站在陽台上,打量四周。
居民都很擔心,已經有人開始搬家。
從6樓看下去,移動的身影還算清晰。
有人擡起頭來,望向我,目光趾露』出驚訝。
他們不會想到有人會立即住進一間死過饒屋子,而我隻能阻止徘徊在這裏的厲鬼繼續害人。
- 11點11分-
1月31日,星期三,我還有三時間可以調查這件事。
從陽台回來,我開始收拾屋子,拾起地上淩『亂』的物品,感受其中殘留的怨氣,看着一個個淩『亂』的畫面從腦海中閃過……
張靜芸遇害時,從客廳一路逃到了房門,但房門無法開啓,她雙腿無力地跌坐在地。房門旁牆壁上的指甲印,也是在那時留下的。而那個東西不僅『逼』得她無路可退、無處逃生,還曾拽着她的腿,将她拖到了客廳正鄭
另一條逃生之路,便是陽台。
張靜芸從客廳的地闆上,手腳并用,跑到落地門前。
她伸手扒開了虛掩的房門,之後再用手将其關上,并用雙腳抵着,背靠着鐵欄杆,驚恐仰頭,望着前方……
沒有看見鬼影,記憶的畫面隐藏在陰暗與陣陣陰風下,那扇透明的玻璃門隔絕了一個晦暗的世界,室内渾濁,室外一片幽靜……
我坐在沙發上,『摸』了『摸』腕間驅魔帶,思量了幾秒,便将帶來的行李箱帶來,取出法器一一擺上,在客廳正中的位置布下陣法,等待夜晚的降臨。
——
我總是一個人。
一個人驅魔,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
黃昏時分,窗外斜陽西下,際一抹餘晖暈染淺雲,有淡漠的鬼氣從敞開的玻璃窗外幽幽飄進來,不是屬于張靜芸的鬼氣,裏面還混合着許多複雜的東西,暫時理不透。
屋子裏更靜,隻有我吃苗條的聲音。
不知不覺中,連窗外傳來的車行聲也在漸行漸弱……
等我吃完方便面,外面的世界已是暮『色』四合,随意拾起紙巾擦了擦嘴,我将方便面的盒子和用過的紙巾扔入垃圾桶,再來到玻璃門前将兩扇門拉上,又阖上了窗簾,重回張靜芸遇害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她應該就坐在這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可電視剛剛開機,便有更加濃郁的鬼氣傳來。
我揚起嘴角,嘲弄地笑了,忘了還有這樣的老把戲,張靜芸感受到威脅時,電視機必定壞了,屋子裏的燈光也在閃爍。
那就什麽也不做吧?
我隻是盤膝坐在沙發上,望着前方陣法,一動不動。
等到晚上11點,陰風如期而至,點燃的燭火不斷晃動,在圓形的陣法外還隐隐傳來女鬼的抽泣聲。
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在陣法中心現身,是張靜芸的影子,身上還穿着她遇害時穿的那身冬季家居服,周身血染,早已無法辨出原本的顔『色』。
從11點11分開始,她便一直哭到了12點整。
之後,哭聲消失,她的身影也消失了,好似從未來過,在留下的法陣中也沒有留下任何有利的線索。
——
次日一早,我在區樓下的早餐店約張文晴見面,要了一碗稀飯,兩個包子,就着鹹菜,一口一口吃着。
她不敢相信我的話,或許認爲我是江湖騙子,隻是聽我不收錢,又是熟人介紹,才坐在對面,頗爲耐心地問我:“她什麽也沒?”
“沒櫻”
“你以前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是。”
擡起眼眸,我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她。
從接到姐姐的死訊,到這幾調查區的事,張文晴的面容憔悴不堪,唯一知道的情況,便是警方也不敢查這件事。
自她姐姐出事後,區受到詛咒的謠言便越來越多,連警方辦案也是匆匆了事,以『自殺』作爲了最終定論。
她不甘心才找到我,可對于我給出的答案,她并不滿意。
“那怎麽辦?”張文晴急匆匆問我,“這件事就無法查了嗎?”
“不,還有别的辦法。”我搖了搖頭,問她,“其他居民有沒有提到什麽?”
張文晴别開眼,右手緊握成拳:“如果有提到什麽有用的話,我也不會這麽着急了……”
“某些法看似荒誕,卻并不荒謬。”我又喝了兩口粥,提議她去調查另一件事,“多和另外兩名死者的家屬接觸,他們或許會知道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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