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觸碰,便打開了一個暗海
很快石壁塊徑自翻落,『露』出一個藍『色』的盒子來。
這個盒子,齊瑤認識,連忙拿起來翻看擺弄:“這是封靈族的盒子,怎麽這裏也有?”
“裏面放着很多東西。”林清玄伸手,輕輕刮過了她的鼻梁,“你所謂的表哥季長生也不在這裏,屬于他們的一些東西自然是被藏起來了。”
一聽和表哥有關的事,齊瑤就激動。
可将盒子打開後,出現在她眼前的冊子上寫着“月靈”二字,根本不是“許雲琛”的東西!
見此,她不禁困『惑』,想看又不想看:“這個月靈……”她遲疑了一下:“就是蔣憶和蔣心悠格外讨厭的那個女人?”
“不錯。”
“那她的東西怎麽會在這兒?”
“你又忘了?”林清玄無奈失笑,“墨甯舍不得外孫女雲籮受苦,于是複活了月靈,讓她完成重生玉仏的任務。”
齊瑤點頭,她的确是有些模糊了,隻記得月靈後期在解決煉獄的事,倒是忘了這一茬。
無奈聳肩,她随意拾起第一本翻看,盤膝坐在了冰冷的石階上:“沒辦法,這裏的書太多,一本一本的看,内容難免會忘。”
再擡頭,望向林清玄。
瞥見他一瞬垂落的眸光,那麽的又深又靜。
她張口,很想再點什麽,臉頰卻不由紅了,不想被林清玄看穿她的心思,隻好再次垂下頭去:“你不看嗎?”
“唔。”林清玄低喃了一聲,“這個故事太悲涼,很難判定孰是孰非。”
“什麽意思?”
“意思是,曾經的月靈的确做過不少壞事。”他撩起衣擺坐下,偏頭看着齊瑤,微揚薄唇,“但後來重生的她,過得并不好。所以,很難判斷她是不是一個好人。但僅從她後世的經曆而言,這是個悲情角『色』,你看過,不定會難過。”
“可是剛剛看蘇心瑤和許雲煥的故事時,我也有難過。”齊瑤皺眉,思忖片刻,還是翻看了手中冊子,認真低頭浏覽起來,“左右不過是了解曆史、熟悉法術、熟悉煉獄……既來之則安之,還是看看再吧。”
——
【封靈師少】黑暗救贖
-序陰宅驅魔-
漆黑的屋子,黯淡無光。
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裏,隻能聽見室外漏水的水管,正啪嗒啪嗒的滴落水滴,幽靜地砸在窗台。
傳入耳中的聲音很清晰,似乎混合在一股幽怨的氣息裏,聽起來似在死寂裏發出的驚人心神的聲響,伴随着時間悄然流逝,滴答、滴答地響個不停……
直至,午夜12點。
時鍾的指針,停在了鍾盤正中,不再移動。
屋子裏的一切,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就連屋子裏的空氣也在漸漸變冷,陰風悄然湧至,蔓延腳邊……
我坐在沙發上,聽見了樓上傳來的聲響,嘎吱嘎吱的落地聲,像是光腳踩在了木地闆上,發出了苟延殘喘的聲音。
可這裏的建材,并不老舊。
算時間,這間屋子也不過12年屋齡罷了。
但在5年前,這裏的屋主殺死了自己的妻子,那個女饒亡魂就此被困在了這裏。後來,每一位搬入這間躍層公寓的人們,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都能聽見她午夜活動時發出的聲音……
仰頭,我靜坐在沙發上,望向了頂燈華麗的花闆。
黑暗裏,看不見頂燈裝飾的水晶,右手拇指和食指習慣『性』的輕輕摩挲。
直到耳畔傳來的聲音越來越近,那僵硬移動的腳步聲慢慢來到了樓下,停在了我身後……
陰氣像海水一般襲來,先是沒過了頭頂,再順着頭頂竄入背脊、湧至四肢百骸。最終停留在腳底,又從腳底一湧而上,再度灌上腦門。
這不是我第一次驅魔。
不然單憑她這樣的把戲,便已經足以令我渾身冒起無數雞皮疙瘩,汗『毛』一根根豎起來,不寒而栗地令我恐懼。
此時此刻,我隻是靜坐在沙發上,幻想出現在身後的影子,感受她陰冷的發絲正在漸漸延長,順着我的後腦勺繞到前方,生生磨過我的頰邊,蔓延成一片巨大漆黑的網……
伸手,我抓住了她的發絲,用力地緊揪在一起,再将女鬼蒼白的身影猛然往前一摔!
落地無聲!
女鬼的身影如同一隻巨大的蜘蛛,爬行在地!
她并沒有恐懼,亦沒有求饒,長發覆蓋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闆,嘎吱嘎吱地移動她的頭顱,揚起下颚,從陰黑的發絲裏『露』出她蒼白的臉,龇牙咧嘴地吐出她猩紅的舌、森白的牙,吐出陣陣更加陰冷的氣息!
“滅魂不是我的目的,我是來救饒。”垂眸盯着女鬼,我一字一頓緩慢道,“之前住在這裏的男人,不是你的丈夫,他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并非你複仇的目标。”
“把他交出來。”盡量明白,我擰緊手上的驅魔帶,左手在右手腕間不斷移動,“如果你不聽勸告,我不隻會滅掉你的魂魄,還會讓你永不超生,明白嗎?”
和曾經無數次驅魔時一樣,暴戾憤怒的厲鬼不會聽從驅魔饒勸告。
它們狂躁,暴怒,嗜血。
話落剛落,蒼白的怨靈又從地闆上竄了起來,猛然朝我撲近!
-師父-
我叫月靈,不是一個驅魔人,隻是一名罪人。
從師父便告訴我,我隻有不斷救人,才能贖清一生罪孽。
可我犯下的罪,師父從來不提。
她甚至不允許我稱她爲師父,否則等待我的便是一頓鞭打。
驅魔儀式結束後,我将找到的男人從陰宅裏扶出來,他的家人感激涕零地向我道謝。
錢财不能收。
『摸』了『摸』腕間的驅魔帶,9個厲鬼的魂魄也裝滿了。
迎着茫茫夜『色』,我朝着無饒路走去,再『摸』腕間驅魔帶,一身華服的師父已經伫立月光下,長發飛揚、面龐如雪。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将驅魔帶遞上,單膝跪地:“這次救了12個人,您過目。”
“9個厲鬼,12個活人。”師父接過驅魔帶,将其中封印的魂魄轉移,再将已經清除的驅魔帶重新遞回我手中,“你可有計算一共救了多少人?”
這些年來?
大概兩百多個。
擡頭望着她,月『色』下的眸子流光溢彩,望向我的眼神卻如水冰冷。
她看了看我,見我不答,也不再追問。
“月靈,我在你體内留了東西。隻要你做出傷人之事,或是産生那樣的念頭,那個東西便會讓你生不如死,你可明白?”
“明白。”除了這兩個字,我不知道還可以回答什麽。
師父施法離去,留我一個人獨自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寒冬的夜晚,一切都是那麽的寒冷,那麽的冰冷。
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到什麽時候,但我知道,無論我做什麽,師父永遠也不會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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