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依舊沉默無話,身形筆直的端坐在那兒,擱在膝上的手卻緩緩收緊,指腹間相互摩挲,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麽。
過了一會兒,張蓮枝就端着宵夜出來。
廚房門再度開啓的那一瞬間,飯材香氣立即飄入客廳,喚醒了我肚子裏的饞蟲!
一盆滿滿的酸菜魚就這樣擺在了眼前,還配了三道菜。
我還沒來得及驚喜,張校長就笑了,看着先生道:“這要是在年輕的時候,非要弄大碗酒就菜不可。”
——
酒自然沒喝,不過吃到最後,我險些吃撐了。
整個人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看着先生優雅的就餐動作。
他吃得很慢,像是常年養成的溫文爾雅,可一想到這件事,我又忍不住再次回想起他曾經經曆,緩緩垂下了眸光。
不知道他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安靜就餐,平靜得像一幅畫嗎?
答案是否定的,我明知道他們曾有過那樣潇灑的人生,那樣令悸動的青春,卻沒有一點兒方法可以改變現在的狀況。
他已經不會笑了是嗎?
我突然想到這句話,心底莫名湧出一絲酸澀,比我父親當年想要借我的體質煉鬼珠還要令我難受。
後來吃過宵夜,我去廚房幫張蓮枝。
她笑着對我:“先生來的時候,提到沈老師身邊還有别的朋友協助驅魔,他不便出現才到家裏來坐坐。沈老師和先生關系很好吧,他好像挺在意你的事。”
“不是。”不知爲何,沒等我想明白張蓮枝話中之意,我就立即否定了他的話。
“先生是一個雲淡風輕的人。”
至少現在如此。
而後,我又快速補充了一句:“他隻想專心做好一些事,并不想介入複雜的人際交往之鄭”
我心裏的确如是想的,上次先生見到雲籮,雖然禮貌客套、态度也十分恭敬,但他并沒有因爲雲籮身份高貴,就刻意與她交談。
他的心思一直放在驅魔這件事上,有時候我也擔心他一直關注一中的情況,不會打擾到他管理梵空的事宜嗎?
不過腦海中剛剛冒出這樣的念頭,就會被我迅速驅散。
先生可以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根本不需要我『操』心什麽。
——
第二一早,我才回到邱主任家,邱主任難免問起了我一些有關昨晚的事。
我大緻解釋了一下,提到黑影戾鬼的情況,邱主任臉上那種深思熟慮的表情又瞬間冒了出來,似乎很想見一見那個戾鬼,問清它當年傷害她兒子的原因。
不過,邱主任爲人還算理智。
她隻是兀自生了會兒悶氣,末了,便淡淡對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有空的時候還是休息一下吧。女孩子年輕的時候可千萬不能累壞了身體,不然到了老聊時候想補也補不回來,吃虧的是自己。”
她的話很中肯,也讓我想到了曾經逝去了親人。
我那可憐的母親最終隻能寄生在别人體内活着,留給我的唯一記憶便是她和父親一同墜入火海之中的場景……
我很少有這種感受,被長輩關心愛護的感受。
一瞬間,眼底仿佛再度酸澀起來,我輕輕點着頭,對邱主任了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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