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城的夏季十分悶熱,三江彙聚的水汽仿佛全被炎熱的地氣蒸入上空,像一個巨大的蒸籠籠罩着大地,空氣裏充滿了燥熱的濕意,仿佛随時都能捋出一把水來。
可就是這樣炎熱的環境,因爲昨晚失眠帶來的倦意,我甚至忽略了這是一間陌生恐怖的兇宅,不到五分鍾時間,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夢中,我再次看見那片突然蹿起的火光。
不是在1905室的浴室,而是在一個充滿血腥、一片漆黑的地方。
火燎般的灼熱如熱浪席卷,我下意識擋住眼睛,卻又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林清玄身上的味道,清茶般淡雅。
當我放下手臂時,他就在我眼前。
不,或許那不是他。
夢中的酷似他的男人,有一頭烏黑墨染的長發。
周身潔白的侍袍浸了血,從心髒的地方一點一點朝外暈開。
我看着他捂住胸口,用一種凄涼無奈的眼神看我,單薄嘴角卻噙着一絲笑,自嘲又諷刺的輕問:“他對你好嗎?”
“什麽?”
好似聽不見我的話,夢中男子緩緩阖上眼眸,複而睜開時,黑眸中已經染上幾分清明、幾分沉痛的與我對視。
“一定要比我好……”
“林子,你在什麽?”
“一定要比我對你好……”
我茫然不解的看着他,聽他反複自語、呢喃着我聽不懂的話。
沾了血的手指一片腥紅,輕輕握住我的肩膀滑了下去,而後,慢慢、慢慢的,消失無蹤。
是了,夢中酷似林清玄的男人,就這樣憑空從我眼前消失。
幾乎不給我反應的機會,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就從我身後穿了過去,匆忙跑出霖牢……
地牢?
我怎麽夢見這種地方?
打量四周,四面都是石牆,隻有一扇刻有複雜暗紋的機關石門。
可當我再次回頭,看向男人消失的位置時,眼前的畫面又一次發現了變化。
像薄霧般層層褪去,地牢變成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
而我就站在一張價值不菲的金絲楠木書桌前,看着同樣身着白衣的清秀女子,伏在桌上寫字。
我的衣服變了,是淡如雲煙的紫。右手掌心中,緊握着那支沾染了鮮血的古怪鉛筆。幾乎沒有猶豫,就撐住桌面,沖正在寫字的白衣女子大喊:“幫我!除了你,沒人可以幫我!”
夢魇中醒來,渾身熱汗。
睜眼一刹那,周身冷氣積聚。
黑暗中,還有一隻冰冷的手正緊貼着額頭,被我猛然起身拂過。
“是我。”
表哥季長生的聲音沉沉傳入耳中,再次按住我的肩膀時,掌心已變得溫熱。
我大口大口喘氣,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發現應急燈已經熄滅,屋子裏一片漆黑,就連白無和吳琪也不見蹤影。
立即起身,蹲坐在地上的表哥伸手扣住我的腳踝:“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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