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纖塵不染。
馬文鹭低着頭,嘴裏哼着歡快的小曲,走在靜悄悄的河道邊。月光柔柔的,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美得不可思議,卻也讓人更加柔腸百轉。
“愛你是孤單的心事,不懂你微笑的意思,隻能像一朵向日葵,在夜裏默默的堅持……”
馬文鹭緩緩擡起頭,仰望着星光閃爍的蒼穹,想起郭嘉曾經唱給她的情歌,心裏感到無比的甜蜜。她是如此簡單卻又深刻地思念着他,而這種思念,仿佛已經成爲了她生命中很重要的習慣,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
“我要去找他……無論他在哪裏!”
馬文鹭咬着紅唇,大大的美眸在瞬間亮如白晝,充滿了堅定和期待。她微笑着張開雙臂,盡情地奔跑着,長長的美腿極具美感,曼妙的身影在寂靜的夜裏像是朵盛開的藍色妖姬,性感又妖冶,神秘又美麗。
……
……
經過一陣小跑,馬文鹭輕笑着回到了客棧之中。
等她打開房門時,嘴角的笑容卻驟然凝固!
眼前的景象很詭異也很吓人,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她的房間裏!
老人披着一身黑袍,坐在輪椅上,腿上還蓋着厚厚的毛毯。他低着頭,滿頭的白發有氣無力地垂了下來,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一隻肥碩兇悍的黑貓蹲在了他的懷裏,發光的瞳孔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裏顯得十分恐怖。
老人緩緩擡起頭,枯瘦的老臉死氣沉沉,臉頰深陷,眼神陰鸷而又犀利,讓人不敢直視。他撇了撇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柔聲道:“你好,馬文鹭。歡迎你回來。”
“你……你是誰?!”馬文鹭大驚失色,一張俏臉瞬間褪去了幾絲血色,害怕地睜大了瞳孔。
“呵呵,我叫賈诩,是奉孝先生的朋友。”賈诩淡淡笑着,原本陰森的眼神也随之變得溫柔起來,充滿了友善平和的光輝。
“哦?是嗎?”馬文鹭警惕地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從懷中抽出一把尖刀抵在了賈诩的喉嚨關節處,壓低聲音道,“可我的直覺怎麽告訴我,你很危險,特别特别危險。”
尖利的刀鋒在靜夜中泛着懾人的寒光,任誰都會覺得恐懼,何況是架在性命攸關的脖子上?
可賈诩卻安如泰山,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隻是攤開長滿老年斑的手指,緩緩地摸了摸懷中黑貓的體毛,微笑道:“馬姑娘,我不會武功……都快六十三的人了,也許明年就入土長眠了。”
馬文鹭怔了怔,沉吟了半響後,收回尖刀,不好意思道:“對不起老先生,我不是故意對你不敬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一個女孩子……很怕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一個陌生人的……”
“呵呵,是我唐突了。因爲奉孝先生曾經吩咐過我,要我密切關注你的行蹤,如果你再次回到了許昌,就一定要把他的行蹤轉達給你。我相信這對你來說很重要……”賈诩低着頭,聲音開始變得沙啞,而後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顯得十分蒼老虛弱。
聽到有郭嘉的下落,馬文鹭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待看到賈诩可憐衰老的模樣時,又對剛才自己的魯莽産生了極大的歉意,連忙恭恭敬敬地長揖到底,抱歉道:“老先生……真是對不起,剛才是我冒犯您了,還請您不要見怪……”
賈诩劇烈地咳嗽了一陣,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枯瘦的老臉浮現出幾分悲天憫人的神情,柔聲道:“呵呵,馬姑娘千萬别這麽說。奉孝先生機智多謀,算無遺策,老夫非常敬仰,能成爲他的好朋友是我的榮幸,能爲他做點事情在下理當義不容辭。你先喝點茶吧,看你滿天大汗的,喝完我就帶你去見他。”
賈诩微笑着推動輪椅,從桌上端起一杯清茶遞了過去。馬文鹭感激地點了點頭,伸手接住。剛才她一路小跑,确實已經口幹舌燥,加上喝了那麽多酒,更覺饑渴難耐,于是想也不想地仰起脖子,準備倒入口中。
就在此時,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奇異地襲上心頭!
馬文鹭假裝在喝,卻把嘴唇緊緊閉嚴,而她眼角的餘光也小心翼翼地瞥向了賈诩,正看到他慈祥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險的得意之色!
“你!這茶有……”馬文鹭勃然大怒,剛想出聲斥責時就覺得脖子一酸,旋即渾身失去了知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一個神色倨傲的中年人從她身後如鬼魅般走了出來,冷漠的眼神中帶着戲谑,薄薄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就像一頭嗜血的野獸,冰冷無情,殘忍歹毒。
“呵呵,九先生的輕功果然是無影無蹤,令人防不勝防,連馬文鹭這樣的年輕高手都察覺不到。”
賈诩望着躺在地上沉沉暈去的馬文鹭,柔和的目光驟然變得陰鸷無情。
九先生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似乎也懶得和他廢話,抱拳道:“下次這樣無聊的事情就不要來找我了,金子你明天差人送來,我先走了。”
說完,身影一閃,隻留下一襲淡淡的龍延香。
賈诩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摸着黑貓柔順的毛發,一邊細細地打量着馬文鹭,歎息道:“這麽一個美麗動人,重情重義的姑娘,怎麽就會看上郭嘉這個短命鬼了?和我作對的人,是從來都沒有好下場的……啧啧,可惜,真可惜。”
說完,賈诩慢慢地拍了拍手,陳昭和幾個壯漢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陳昭瞪大了眼睛,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馬文鹭,得意大笑道:“哈哈哈!賈伯伯!您真是太厲害了!這馬文鹭很難纏的,想不到給您三兩下就擺平了!厲害厲害!賈伯伯真是大才!”
賈诩冷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好了,你可以去和你爹複命了,這裏就交給我了。”
陳昭愣了愣,滿臉谄笑道:“賈伯伯……我知道您拿這賤人有重要的用途,可問題是……能不能給小侄先嘗嘗鮮?反正我隻是上了她,和您的大計并無沖突吧?”
“放肆!”賈诩忽然雷霆震怒,沙啞地咆哮着!
他眯起了眼睛,陰狠的眼神泛着殺人的寒光,盯得陳昭雙腿發麻,汗出如漿,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陳昭,你要明白,你不過是一條沒用的狗,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污言穢語,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你滾吧,一個隻想鑽女人褲裆的家夥,老子看不起。”賈诩扭了扭脖子,枯瘦的老臉在漆黑的夜中如厲鬼般恐怖,沙啞的聲音像是催命的音符,吓得陳昭根本不敢擡頭。
陳昭聽着賈诩毫不留情的教訓,強忍着心底的怒氣,暗暗地攥緊了拳頭。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馬文鹭筆直修長的美腿,面色猙獰地沖出了房門。
“哼,垃圾就是垃圾。”
賈诩生氣地敲了敲桌面,凝視着馬文鹭秀麗白皙的臉龐,喃喃自語道:“歲月催人老,年少總真情……馬姑娘,我曾聽說,這世上最不容易的感情有兩種:一種是一個一向隻知流淚的男人爲你流了血。第二種,是一個隻懂流血的男人,竟然,爲你流了淚……郭嘉爲你做了些什麽?你要這麽癡癡地對他?呵呵,你是個好姑娘,可惜你跟錯了人……唉,何必呢?”
他幽幽地長歎了一口氣,随即打了個響指,幾個壯漢神色恭謹地走了進來,迅速擡起了地上的馬文鹭……
片刻後,偌大的房間恢複了甯靜,隻是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又有幾人會知道?
人心,永遠是你想象不到,還有,觸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