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番扶幼主,一念答先皇。青史書忠烈,應流百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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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亂世,本就是一種痛苦與幸福。
三國,中國曆史上最波瀾壯闊的一段華麗篇章,多少英雄豪傑沉沉淪淪、浮浮現現,在三國的亂世之中展現了自己桀骜不馴的身影,然而在無數的文臣武将中,唯有你,令我欽服莫名,喜愛異常;滿胸激蕩,黯然神傷。
忘不了,磐河橋畔你獨戰文醜的英氣.
忘不了,長坂坡上你單騎救主的膽氣.
忘不了,漢水營前你一騎當千的霸氣.
忘不了,祁山陣前你力斬五将的豪氣.
怎能忘記成都宮殿上你力谏安民,拒接田宅的愛民之言?
怎能忘記伐魏點将台你年逾廉頗,勇取先鋒的虎将之威?
當八十三萬曹兵屠殺着百姓,而劉禅下落不明,劉備生死未蔔之時,你沒有抛下他們,單騎沖入敵陣,斬将奪旗,在曹軍深處尋得幼主。你将幼主抱在懷中,披上铠甲,槍起處,曹軍兵将紛紛倒下。銀槍飛舞,血花飛濺,縱橫敵軍,所向披靡。令曹操驚歎:“真虎将也,吾當生緻之。”你斬殺曹營名将五十二員,砍倒大旗兩面,奪槊三條,此戰讓你名揚天下。
後來,孫劉聯軍于赤壁大敗曹操,劉備平定南荊四郡,你受命攻取桂陽。桂陽太守趙範餘以其嫂嫁于你,而你斷然拒絕,識破趙範包藏禍心,占領桂陽。當劉備問起,你慷慨言之:“大丈夫何患無妻!”令衆人傾服。
劉備入川後,與曹操争奪漢中,而你又一次立下不朽功勳。
當曹軍大将徐晃,張颌困住黃忠時,長坂坡之戰,再次上演。隻見“那槍渾身上下,若舞梨花;遍體紛紛,如飄瑞雪。”張颌、徐晃心驚膽戰,不敢迎敵。你單騎救了黃忠,而曹兵爲之膽寒。收兵回營,你大開營門,單騎立于營前,喝曰:“休閉寨門!汝豈不知吾昔在當陽長坂時,單槍匹馬,觑曹兵八十三萬如草芥!今有軍有将,又何懼哉!”蜀兵因你士氣倍增,鬥志昂揚,占漢水以寡勝衆。劉備欣然曰:“子龍一身都是膽也!”自此,虎威将軍趙雲之名天下皆聞。
關羽失荊州,陸遜火燒連營,此後劉備白帝托孤,遂有孔明平定南夷,當首出祁山之時,你雖已年逾廉頗,仍自告奮勇,挂印先鋒,與鄧芝出兵祁山。衆人皆以爲你難有所爲時,那精湛的武藝令人啞然。你力斬素有“萬夫不當之勇”的韓德父子五人,虎威将軍趙雲之名再次讓曹軍不戰而潰。
但,風折蒼松子已逝,雪滿常山龍不歸。曆史終将老去,而你的英魂将永遠屹立在那個亂世,閃耀在曆史的天空。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皆述,三國趙雲無雙。
趙雲還在,三國未老!
所有死去的,活着的人,都将記得,那銀袍銀槍,橫槍立馬的孤傲身影……
所有死去的,活着的人,都将記得,那聲震長空,蕩滌千年的“吾乃常山趙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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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貓,一杯茶,一個老人。
老人的故事似乎永遠也講不完。
每到午後他便坐到那棵古老的大樹下,抱着一頭肥碩可愛巨大的貓兒,摸着它柔軟的皮毛,慈祥微笑。
孩子們見他來了,捧着甜棗蜜餞小米糕各種可口的零嘴簇擁着他坐下,空氣裏頓時彌漫了甜膩的味道,還有小孩子“吧嗒吧嗒”的咂嘴聲。
老人似枯枝的手一拍大腿,剛還快樂得唧唧喳喳的孩子們都不再說話,連嘶鳴了一日的蟬也安靜了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閉分……”
孩子聽到入迷處,甜食都忘了往嘴裏塞,瞪着一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專注的神情總惹得人想要捏下一那粉嫩嫩的臉蛋。到日落西山,母親急切地呼喚自家孩子歸去。孩子們意猶未盡,圍着老人央着再多說些。這時候老人便笑着揉過那些毛茸茸的小腦袋,沙啞的聲音裏滿是寵溺
——“明天再說吧。”
總有明天,總會說上一個新的故事。老人說,從前有兄弟三人,在桃園裏拜過把子的兄弟,他們的情義厚似天深如海;老人說,從前有個将軍,手仗一杆方天畫戟,胯下騎追風赤兔馬,還有個閉月羞花的妻子作伴;老人說,從前有個英俊的都督,聰明又能幹,年紀輕輕便執掌千軍萬馬……
老人的故事很古老,古老得已經無人能說清當中經曆過多少歲月,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故事裏威武的将軍,嬌豔的美人,金戈鐵馬,兒女情長,美好得叫人不忍置疑。孩子們愛聽英雄美人的故事,一出出好似花衣戲子唱的戲文,咿咿呀呀唱了不知多少回,卻總叫人不厭不倦。
總有孩子眨巴着眼問上一句:“是真的麽?”
老人一捋髯,呵呵一笑:“你說呢?”
美好動人的故事,在你洞悉結局前,它都是真的。在結局前,生死與共的兄弟三人在桃花紛飛處舉杯共飲;在結局前,威風凜凜的将軍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權;在結局前,年少有爲的都督绛紅色的披風在招搖的旌旗裏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在結局前,縱是烽火狼煙鼓角争鳴,總有人能在千軍萬馬中馳騁如馬踏平川。老人要結束一個故事,隻需等到夕陽西下,炊煙袅袅升起。明日午後,新的故事新的人物被提起,昨日未完的美好被遺忘,永遠停留在最完滿的時候。誰也不會深究他們從何而來,最終又歸何處去。
老人不曾告訴他們結局如何,但總有天他們會知道的。比如說那兄弟三人沒能如誓言說那般同年同月同日死,比如說本領高強的将軍沒能和他的妻子共老白頭,也比如說才貌絕倫的都督最後煞白一張臉倒在病榻……
如同大夢初覺,存于童稚中的幻想總有天會被擊得粉碎。
于是孩子們懂得從深信不疑到輕描淡寫地說上一句“我不信”。
确實不該信,現實裏怎麽會有如此完美的事?——故事的開始是年輕的智者長嘯山林,故事的結局卻是五丈原的瑟瑟秋風;故事的開始是白衣将軍懷抱少主血染征袍,故事的結局是錦屏山滿山蒼翠;故事的開始是腰摻銅鈴的江東悍将帶僅百騎劫營,故事的結局是似血殘陽裏一樹昏鴉……
故事的開始是英雄輩出的亂世,故事的結局是三分歸晉,再無關誰的功過,英雄寂滅。
怎樣的開始怎樣的結局,是否相信是否懷疑,其實都沒有關系。畢竟故事的主角都不在了,誰還會在意?
老人悠悠然看滿天晚霞,百鳥歸巢:“不信,也就罷了。”
誰都曾攥緊小小的拳頭,在疑問時毫不猶豫地選擇點頭,到後來褪去天真磨平鋒芒,還不是滿臉無謂地說上一句否定?
都沒有關系,都不需在意。有人成長到察覺結局的年歲,也自會有新的孩子捧着珍愛的甜食乖乖坐下去聽那些故事。悠長美好的故事就這麽在千百年裏流傳。許是樹下一個慈祥的老人,許是茶館裏搖一把竹骨扇子的說書人,許是舞台上粉墨濃重長袖善舞的梨園弟子……無論是繁華市井還是阡陌田郊,隻要有人的地方,總會有故事的足迹。
“喵……”
老人淡淡笑着,摸着懷中慵懶貓兒的腦袋,慢悠悠地歎氣道:“默默啊,我若死了,誰來照顧你呢?”
“喵……”
那貓渾不在意,眼眸一眨,眯成一道彎彎的細線,幸福的像是最快樂的孩子。
“呵呵……”
老人笑若晚風,擡頭凝望着長空,像是勾起了久遠的回憶,那顫動的淚花,碾碎了無數輝煌燦爛的青蔥歲月。
風,如果不會停息,那麽故事,也永遠講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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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天涯,不疑,不悔,不回首。
因爲我是曹孟德,全世界最獨特的那一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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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荒蕪了你的天空?
風若遙遠的回音,追着夢的翅膀,在亘古不變的神話裏尋找一段撲朔迷離的曆史。
她是史冊裏深藏的墨迹,帶給人無法言說的美麗和憂愁,她是雲彩裏镌刻的記憶,留給世間難以忘卻的厚重和大氣,宛如寶劍上鑲刻的星辰,恍若皇冠烘托的太陽。
我用想象觸摸你的輪廓,我手心的雪花,含苞欲放,我夢想的枝頭綴滿星光,沒有讓楓橋更波瀾的心情搖蕩清秋的月亮。
隻若,我在三國遇見你——
也許,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甯教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每一字都将你定在“惡”的深淵。我問:“你後悔嗎?”
你卻輕笑:“隻是在我的人生軌迹上行走罷了。隻是,行走在消逝中。”
隻那一瞬,我真确看到了你眼裏的失落,稍縱即逝,卻,恍如隔世。
一首歌的時間,醉心于滄海。于是開始聽你傾訴壯懷,歎:一手把握興衰,不語成敗,曾記得你道:“老骥伏枥,志在千裏”。
此般豪邁情懷,一聲“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越過盛世王朝,亂世紛争,豪氣綿延萬載。
時間,不會讓記憶風化,記憶,在時間裏開出了花。
擔當生前事,何計身後評。
你一策戰馬,地動山搖,千軍萬馬跟着你奔向成功彼岸;你一吟揮鞭,洪波湧起一篇篇千古絕唱寫着那高遠的志趣。
而今,大江東去。早已時過境遷。
掩卷沉思,我卻發現了你,默默無聞的英雄,酣然沉睡的巨人。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古老的風鈴開始變奏,渾厚如黃鍾大呂的音符直貫蒼穹。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在大江的深處,我找到你,别在沉睡,到風口浪尖,一逞你的飒爽英姿。
三國亂,亂世輩出好漢。國将戰,誰能一統江山。
一江東水,殘陽照孤影,衣袂紛飛,疏狂幾曾?流年轉瞬空。看那鐵馬踏冰河,看君遙指千軍陣,願君了卻天下事,指點江山入夢中。
青梅煮酒,卻道不盡人生的千滋百味。
浪花,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穿越了時光,穿過了檐廊,将生命的絕唱留在時間的某個地方。看過了滄桑,經曆了悲涼,隻願今生的錯别再造來世的果。
……
……
面前的香爐裏,騰起袅袅的青煙。
“許先生還是不願爲曹某人算上一卦麽?”曹操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問道。
“不是不願意,是在是算不了。”許子将捧起一盞清茶,帶着溫和的笑容。
“怎麽會?”曹操笑了,搖了搖頭,“許先生一代大家……”
“實在是沒辦法。”許子将低頭輕吹着茶水,淡淡道。
“還請先生一試。”
“真是,爲什麽一定要求助于易這樣虛無的東西呢?”許子将無奈道。
“隻是希望知道将來的曹操會是怎麽樣的。”曹操嘴角微微上揚。
“命運到底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許子将歎了口氣,“難道天命說明日午時你便會死,難道你便開始等死麽?”
“那麽其他的人……”
“是把握不住自己的命運才來求助于我的吧。而你曹孟德,似乎不該是這樣的人吧?”
“……還請許先生算上一卦。”
“唉!”許子将大袖一拂,“别人的命運或颠簸,或坎坷,或曲折,但總有一個大緻的方向,但你,卻讓我看不清……”
“唉?”
“你的命運籠罩在迷霧中,一條條岔路通向位置的遠方,一切都取決于你的選擇。”
許子将灼灼的目光緊盯着曹操:“或許你将成爲扶大廈于将傾的一代名臣,也可能是開拓大漢疆域的蓋世名将,也有可能……成爲禍亂天下的權奸……”
“是嗎?”曹操微笑。
“一艘将沉的船,究竟是盡力去補着它呢?還是幹脆換一艘?”許子将忽然疊起手指問道。
曹操微微思索,還是搖頭道:“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呢,還是你不願承認?在這樣的亂世中,大家都想着做皇帝,但你……”
許子将手指輕掐:“還是想補這條船吧?”
“哦?”曹操眯眼笑,“到底還是算出來了麽?”
“不是我算出來的,是你自己選的。”許子将的笑容顯得有些高深莫測,“迷霧在上一刻散去,你已經走上了不可回頭的道路。”
“那就走下去麽?”曹操站起身來,“那就這樣麽。”
“呵呵……”許子将任然是一副溫和的笑容,“漢家挺不過五十年的。”
“至少不會亡在我的手下。”曹操已推開門,淡淡應道。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唉?”
“不是求我一句評價麽?這句便贈與你了。”
“奸字倒挺讓人讨厭的。”
曹操淡淡地笑了笑,走了。
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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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天涯,不疑,不悔,不回首。
因爲我是曹孟德,全世界最獨特的那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