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個身材修長的長發女子,畫着煙熏妝,在這種氣氛襯托下,更像是一個畫着濃妝的女鬼。
屋内所有的燈都亮着,卻拉上了窗簾,女子踮起腳尖,蘭花指翹着一隻手捏着鼻子,另一隻手去掀窗簾。
“不要開窗!”一個沙啞的男子虛弱的說道,蜷縮着身子,腦袋深深埋在腿中。
“怎麽回事?你難道見了鬼了?”女子嬌笑道。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男子聞言誇張的跳了起來,眼睛怒睜,眼球上盤踞着一根根粗大的血絲,似乎幾天都沒合眼了,看起來十分的詭異,讓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腦袋快速的看了下四周,然後捏着嗓子神經兮兮的說道:“真的有鬼,就在這間屋子裏!”
女子明顯被吓到了,不自然的摸了一下燙的發卷的長發:“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這不是玩笑!你看過跳樓麽,你見過自殺麽?”男子歇斯底裏叫了起來,抓住女人的肩膀劇烈晃動。
“拜托,這是什麽時代,網絡時代,每天這種新聞都像是生孩子一樣頻繁。”女子推開男人,揉着發紅的肩膀沒好氣道。
“那麽你看過自己自殺麽?”男子說話的時候,身子不自主的抖動着。
“自己自殺?”女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對着鏡子看麽?”
“不!自己自殺,但不是對着鏡子。”男人有點煩躁,揉着頭發,半晌後道:“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沒有其他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人完成的。就像是一個自己在凳子上坐着,然後由另一個自己拿着攝像機拍攝。對!有另一個自己!”男人抖動得更厲害了。
“另一個自己?你确定你沒發燒或者是在夢裏?”女子輕笑,上前去摸男人的額頭。
“我很正常!”男人咆哮起來,立刻又難過起來:“也許我現在不是活着的。”
女人呼吸爲之一滞。
“我看到自己自殺了!”男人鎮靜下來,幽幽道。
女人看着男人,辨認他是否在說謊故意吓自己,這時候男人轉過臉,眼睛上面的紅血絲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滲人的白色,沒有眼球。
“我沒有說謊!這個屋子裏有鬼,就是我。”男人陰陰一笑,脖子咔咔的旋轉三百六十度,低聲在女子耳邊道:“想看真正的自殺麽?”
女人吓傻了,直勾勾的站着,連眼珠子都似乎定住了,看着男人不住旋轉的頭顱。
男人邪惡的笑着,手指指向窗戶,一陣風吹過,窗戶打開了:“你不是要打開窗戶麽?”
女子用盡全力搖着腦袋,從嘴角擠出一個不字,而下一刻她徹底呆住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子從自己眼前走過去,那是自己正走向窗戶,并且一隻腳邁了出去。
“她跳下去,你也會死,她就是你。”男人呵呵直笑。
“求求你不要。”女人已經能動了,可依然不敢亂動。
“我跳下去的時候可沒有人可憐我,所以……”男人連連冷笑,整張臉都開始滲出血液,甚至皮膚都裂了開來。
突然!屋内所有的燈都暗了下來,女子呼吸急促,瘋一般的掙脫男人,沖着記憶中的門口跑去。
砰的一聲,像無數驚悚片的橋段一樣,屋門自己合上了。
盛夏,卻有初冬般的陰冷。
“不要!不要!”女人拼命捶打着屋門,瘋狂的扯拽,但門就像是固定在牆中間一樣,紋絲不動。
女人很前衛,但不代表她不害怕,相反,她的膽子比其他女人更小,而且,屋内還有一個恐怖的熟悉的人,讓她不用刻意去想,就能清晰出現在腦海中的可怕臉龐。
咔咔……頭頂的吊扇旋轉起來,越來越快。一陣陣涼風襲來,一絲絲像是蛛網般的東西在她光着的肩膀上滑過。
“呵呵……”
一聲古怪的仿佛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同樣在頭頂響起,想到從燈暗下來就失去蹤迹的男人,女子腦中不住的惡補一幅幅恐怖畫面,想象着天花闆上爬着如同壁虎一般殘缺不全的行屍,随時都能撲下來撕咬自己。
她不得不尖叫着在屋子裏轉圈,十圈,二十圈……直到累趴在地上。
屏住呼吸,她猛然想到許多恐怖片中主角都是這樣騙過僵屍的。
沒過去多少時間,女子再次想到,男人不是僵屍,他有意識,他是鬼!他擁有夜視的能力,也許此刻他正在房頂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瞬間一層的細碎汗珠子出現在她的後背。
死一般的寂靜,直到一滴液體滴落下來。
冰冷粘稠的感覺,卻像是滾油一樣,女子再次尖叫起來,手慌亂的在身上抹擦,可根本擦不幹淨,那種東西越擦越多,很快,她的上半身都布滿了那種粘液。
接着,剛剛吊扇上那些絲滑的線開始纏繞,順滑與粘稠仿佛可以共存,毫不憐惜女子的凄慘,粽子似的将她卷起來,一層層,似乎要鑽入肌膚之中。女子慌亂的将手伸出去,試圖去拽開那些絲線,可完全沒有用,不到一分鍾,她便向球一樣被包裹完畢并開始動起來,緩緩地滑向屋内。
燈泡閃動了幾下,又亮了。女子滾圓的軀體被肚皮支撐着,而剛剛伸出去的手臂正死死頂住牆壁,她不能動,根本無法用力,就那麽詭異的懸空在那裏。滿頭長發晃動着,女子緊張的從頭發的縫隙中看周圍的情況,就在此刻,一雙慘白的手臂突兀的出現在她的視線中,緊接着是手臂的主人。
男人将她扶起來,像是戲弄夠老鼠的貓,看着無力的獵物,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這一笑,立刻又有血液滲出來。
“看!”男人指着不遠處的窗戶。
女人看着另一個自己全部都坐在窗戶上面了,然後她扭過頭,做了一個平和的笑容,就那麽跳了下來。
女子被男人抱着來到窗邊,看着自己愈來愈縮小的身影,不等她絕望,砰!落地的聲音響起,女人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粘稠滾燙的液體從口鼻處冒出來。
“看,這才叫自殺。”男人喃喃道。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