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洋洋垂下頭,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徐姐,爲什麽?”
“爲什麽?”徐媛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事情一般,“你到底是天真還是傻啊?我用你的企劃案,交給了領導,領導過目後覺得很滿意,所以将空出來的總監位置給了我,怎麽,很難理解嗎?”
“可,可那是我的企劃案!”胡洋洋咬着嘴唇,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倔強,“你怎麽能盜用别人的勞動成果?”
“你的?”徐媛冷冷一笑,目光陰狠,“東西到了我手裏,還輪得到你說了算?”
“今天我就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什麽叫職場。”
梁潇說完這句台詞之後,袁導微微一愣,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導演,這裏不對勁吧?”旁邊的副導演也看出了問題,壓低了聲音問道,“不應該是胡洋洋逼問,徐媛态度冷淡,但是仍有心虛嗎?怎麽……”
“這麽演倒也可行,這是演員的個人理解,無傷大雅,”袁導沉思道,“隻是,她的方式好像有點太咄咄逼人了。”
梁潇當然不是把握不好人物的情感。
隻是這次對戲之後,其餘的戲份都是簡單的冷嘲熱諷,或者借着别人的手打壓胡洋洋,再也沒有這麽直接的對戲場景了,梁潇這幾天想要壓阮棠的戲都想瘋了,她迫切地希望大家意識到自己才是演技更好的那一個。
隻是阮棠怎麽可能輕易讓她如願?
隻見胡洋洋一直低着的頭慢慢擡起,有點淩亂的額發下,一雙璨若星河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徐媛,那目光有如實質,仿佛像是刀尖一般,刺得人心裏發寒。
“徐姐,你是錯的。”
女孩的語氣恢複了冷靜,也愈發堅定:“我不知道什麽叫職場,我也不知道盜竊别人的企劃案到底是什麽行業潛規則,我隻知道這樣是錯的。”
“錯的東西,無論怎麽說,無論找什麽借口,它都是錯的。”
梁潇被她陡然攀升的氣勢壓得一僵,立刻提高了調門道:“幼稚!你以爲這個社會的本質是什麽?誰還不是在這種打壓下活過來的?你憑什麽就不服?”
“普遍存在不一定代表正确,因爲别人做了錯事,就也要跟着做錯事的人,都是懦夫,”胡洋洋一字一頓地道,“徐媛,我永遠不會贊同你的觀點,就像我永遠不會爲了一己私欲,就去侵犯他人的權益一樣!”
袁導看着監控器,眼神越來越亮:“攝影機,特寫!特寫!”
鏡頭拉進,女孩倔強的表情逐漸放大,卻絲毫不顯得突兀。
因爲她本就是這場戲中絕對的中心。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啊!”徐媛面色漸漸變得有些陰森,她死死盯着胡洋洋,咬着牙道,“你這麽有本事,那你就試試看,到底能不能扳倒我!”。
她大步走出了辦公室,留下胡洋洋一個靠在門邊,見女人的身影徹底走出了時視線内,女孩才背靠着門框,脫力一般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