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州物産豐富,黃金寶石一點不比美洲少,隻是昆侖州氣候炎熱,瘴氣太重,當地生活着皮膚漆黑如墨,鼻孔朝天,相貌怪異的昆侖奴。昆侖奴能适應昆侖州的氣候,也不怕瘴氣,隻是他們無法教化。”于成龍說道。
黃錫衮問道:“不是說海外蠻荒之地,當地蠻夷都能教化?”
“對對!”永曆點了點頭,“難道不能教化他們?”
于成龍笑着回道:“那也是看人了,美洲土人,南洋土人皆可教化,他們雖然膚色較黑,但頭腦還不算太笨。可是昆侖奴實在無法教化,他們智力低下,數百年來,一直是大食人的奴隸,如今大食帝國覆滅,泰西各國崛起,昆侖奴又淪爲泰西人的奴隸。每天都有大量販奴船從昆侖州駛往美洲,泰西奴隸販子大獲暴利,昆侖奴死亡率極高。但是可笑的是,把昆侖奴從昆侖州抓出來的第一道奴隸販子,正是大食人和昆侖奴的混血後代。”
不管是永曆還是黃錫衮,都見過黑人的模樣,對黑人的樣子感覺十分反感。東南亞的土著人雖然較黑,但看起來也比黑人順眼多了。
永曆皺起眉頭:“大食人居然能找女昆侖奴爲妻妾?”
“總有幾個與衆不同的人。”于成龍回道。
當年的阿拉伯人當中确實有些重口味的,就在黑人女奴當中選出幾個當小老婆,結果就産生了不少混血後代,那些黑人多半生活在東非一帶,以及北非和中非交界處。正因爲埃塞俄比亞等幾個黑人國家都是混血黑人,他們才能建立自己的文明。不過當年可沒有什麽反種族歧視,混血黑人并不把自己當成是黑人,非洲的第一道奴隸販子也正是他們。
黃錫衮道:“陛下,世界如此之大,我大明不過這地球上的一隅。海外有比我大明大得多的未開化之地,南王志在整個世界。若是我大明要開疆拓土,必然同泰西人發生沖突。如今南王正在大量造艦,就是爲了開拓海外疆域。”
永曆點了下頭:“朕就派個人去南方看看吧,諸位愛卿,你們覺得派誰去合适?”
吳應麒站出來回道:“必須,還是派晉王去看看吧!”
“好,那就讓晉王李嗣興去南方看看。”永曆點了點頭道。畢竟永曆還是最信得過晉王,當年李定國如此扶植自己,現在李定國不在了,永曆信得過他的兒子。
吳應麒也信得過李嗣興,因爲李嗣興已經暗中向他表了忠心,事實上已經成爲吳家軍吳應麒部的得力助手,吳應麒要對付吳世璠,就需要用得上李嗣興。
李嗣興領了聖旨之後,便帶着親兵從東便門出京。
“恭迎晉王!”碼頭上的官兵們站得整整齊齊,向李嗣興一行人行禮。
李嗣興登上一艘蒸汽内河炮艦,他剛一上船,就被這艘外面包裹着鐵皮的炮艦震撼了,這艘船雖然不大,可是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浮動的水上城堡,灰黑色的艦體帶着一種沉重的金屬質地感,鐵闆上面釘滿鉚釘,船的前後各有一座可以旋轉的炮台,中部有兩座炮台,船的上層建築有兩層樓高,主甲闆下面還有一層。
“這艘船确實是神奇,不需要風力,更不需要人力,用什麽蒸汽機驅動。本藩那裏俘虜的鞑子俘虜,都把這船叫水上火龍呢!你們南方還有一種陸地火龍,也是用蒸汽機的。”李嗣興走上艦橋,饒有興趣的說道。
艦長秦平走上來拱了一下手道:“請王爺扶好了,馬上要開船了。”
李嗣興點了下頭,扶住駕駛台上的扶手。艦長拉了一下汽笛,隻聽到一聲震撼雲霄的汽笛長鳴聲,煙囪噴出一股白煙。接着船底的動力艙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動力艙内噴出一股股白色的水汽,船尾冒起白色的水花。
碼頭上的士卒早已解開纜繩,船上的水手收回纜繩,拉起錨鏈。随着蒸汽機的轟鳴聲,炮艦緩緩離開碼頭,往東南方向航行。
李嗣興坐在艦長室内,這艘炮艦的艦長室并不大,隻不過是一間長寬不到一丈的房間,因爲這艘炮艦本來就不大,這艘船長度隻有十二丈,寬一丈四尺,排水量一百多噸級,船上裝備有兩門七十六毫米主炮,兩門三十七毫米副炮,還預留了兩處手搖式機槍預留炮位。艦長室就在駕駛室後面,一間不到一丈見方的小房子,窗戶都是圓形舷窗,房間内放着一張單人床,邊上是一張書桌,床鋪下面是衣櫃,房間裏面還有一個洗臉池。幾乎每一寸可以利用的空間都利用起來了,不過艦長室雖然小,看起來還是挺溫馨的。
内河炮艦航行在運河上,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李嗣興點燃艙内的油燈,聽着底艙傳來的隆隆轟鳴聲。
對這艘劃時代的船,李嗣興确實十分驚歎南方的神奇之處。白天的時候,他曾經下到船底的動力艙内,結果在裏面不到兩分鍾,他便汗流浃背的逃出動力艙,那裏面熱得就像蒸籠一樣。這時候已經是深秋了,秋高氣爽,氣候并不熱,可是動力艙内卻充滿高溫,可以想象一下,夏天的時候,動力艙内的鍋爐兵不知道有多難熬。
炮艦抵達運河同黃河交彙處,在一處碼頭上停靠下來。
“王爺,這裏正在進行治理黃河的大工程,王爺是否去看看?”一名親兵問道。
李嗣興點了下頭:“走,我們去看看!”
一行人下了船,沿着河堤走了一段,便見到河堤下面正在施工的民夫。隻見河堤下密密麻麻都是民夫,他們挖掘泥土,加固河堤;有的民夫在河堤外面的空曠地上挖掘,挖出一口口準備用來蓄水的水塘;還有的人在原來的河堤上面開鑿引水口,這些引水口是用來把河水引入蓄水池所用的。
河堤外圍一裏處,還有大群的民夫正在施工,修建外圍河堤。
“一旦黃河治理工程完工,這條大河就會被牢牢束縛在雙層大堤中間,從此再也不會決堤啊。”李嗣興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