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名朝鮮阿哈匆匆忙忙丢下柴薪,也顧不上去點火,轉身就跑。可是跑到城下,城頭不僅沒有放下吊籃把他們拉起來,反而射來一排亂箭,把十多名當逃兵的朝鮮阿哈全部射死在城牆下。
“擅自退縮者,殺無赦!”城頭的八旗佐領大喊道。
其餘的朝鮮阿哈見狀不敢往回跑,而是把柴薪放在麻包上面,然後蹲在地上,取出火折子點燃火把,再把火把伸向柴薪。
點燃了柴薪的朝鮮阿哈轉身往城下就跑,就在此時,明軍線膛槍手再次扣動扳機,雪地裏響起了清脆的槍聲,幾十名朝鮮阿哈背後中彈,接連仆倒在雪地中。
“快拉我們上去!”死裏逃生的朝鮮阿哈跑到城牆下,擡起頭來大喊大叫。
上面吊籃緩緩放了下來,不過放下來的卻不是空的吊籃,而是裝滿了柴薪的吊籃!隻聽到城頭的清軍佐領大喊道:“抱着柴薪過去!繼續燒!退縮者,殺無赦!”
朝鮮阿哈們無奈,隻好從吊籃裏抱起柴薪,往點火的地方沖去。就在半途中,雪地中接連響起槍聲,十多名朝鮮阿哈一個接一個身上噴出血霧,一頭栽倒在雪地中。沒死的朝鮮阿哈抱着柴薪沖到火堆跟前,迅速丢下柴薪,轉身就跑。
“轟轟”雪地中響起了幾聲炮聲,鄭襲軍發射的開花炮彈落在火堆中,炮彈炸開了一團團火球,橫飛的彈片撂倒無數朝鮮阿哈。
爆炸的氣浪,把柴薪炸得四處飛散,燃燒的柴薪熄滅不少。
鄭襲放下望遠鏡,冷笑一聲:“鞑子想要破壞我軍修築的魚梁道?哼!有多少下來,保管讓你們有來無回!”
次日辰時,明軍發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勢。一輛輛載着麻包的盾車往城下推去,樸智旻扛起麻袋丢了下去。他的運氣很好,昨天沒有戰死,今天就安全了很多,清軍箭術好的弓箭手不是死得差不多了,就是不敢再露頭,站在城頭抵抗的都是一些披甲人和朝鮮包衣阿哈,樸智旻好幾次都幸運的躲過城頭射來的羽箭。
盾車來來回回了幾趟,接下來明軍要運輸的就不是裝滿冰塊的麻包了。
“過來,換車,換這輛車過去!”樸智旻回到明軍大營,一名把總吆喝着讓他們這些輔兵更換車輛。
明軍大營内一字擺開,停着十輛特别龐大的車輛,車輛也是沒有車輪的,底部隻有兩根很寬很粗的滑雪闆,這輛車從外形來看像是一口大箱子,夥頭兵們不斷的提着一桶桶剛剛被燒融化的雪水,從車頂打開的艙蓋口把水倒入車内。
“把水龍車推過去,推到跟前,把水龍對準麻包堆,壓下龍頭即可!”明軍把總向輔兵們交代了任務。
樸智旻心中大喜,這個任務十分簡單,他們輔兵根本就不需要暴露在守軍火力下,隻需要躲在水龍車的後面噴水就好了。
十多輛水龍車被推了上去,水龍對準麻包堆,樸智旻猛壓幾下手柄,一條水龍向麻包堆噴射上去。因爲麻包堆裏面裝的是碎冰塊,能夠吸取的能量比冷空氣吸取能量更甚,水龍噴到麻包上面,立即結成一層冰層。一輛噴完水的水龍車被拉回去,第二輛水龍車接着就跟上來,噴出了水龍。
水龍車的效率相當高,甯古塔城牆腳下的魚梁道飛快的加高,前後不過用了三天時間,魚梁道就快要和城頭齊平了。
彭春看到逐漸加高的魚梁道,他知道決戰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了,等到魚梁道完全靠上了城牆,明軍就會殺上城頭了。
“明狗可能會直接用騎兵沖殺城頭!在魚梁道方向上放下拒馬,撒下紮馬釘!披甲人在後面,持長槍結陣!”彭春冷靜的下了命令。
城頭和城下的激戰仍然持續之中,清軍合格的弓箭手不是被線膛槍打死,就是再也不敢露頭射箭,隻能躲在女牆垛口後面,胡亂吊射出羽箭。有些弓箭手隻是冒出一下腦袋,就被一顆呼嘯而來的子彈擊中頭顱。
水龍車繼續噴水,把魚梁道和城牆的連接部位凍得好像鋼鐵般結實。這條完工的魚梁道,可以直接讓騎兵沖上去,也能讓雪橇殺上城頭。
攻城之前,熱氣球再次升入空中,鄭襲站在熱氣球的吊籃内,親自飛上天空,指揮地面各單位的協同作戰。随着身邊的親兵搖動小旗,發出旗語命令,鄭襲軍開始做攻城戰之前的最後布置。
“鞑子布置了拒馬,撒下紮馬釘,還有長槍兵結陣,若是騎馬硬沖,恐怕戰馬和騎兵都會遭到損失!讓人推雪橇帶着刀牌手上城頭!那邊那個方向上,讓輔兵推車靠近,準備炸開城牆,再用騎兵沖進去!”鄭襲的命令通過親兵發出旗語,傳達給各部。
總攻開始,大批輔兵在魚梁道下面集結,一輛輛雪橇上坐着刀牌手和火槍手,每一輛車上面坐着兩名刀牌手和一名火槍手,每個戰兵身上攜帶四枚手雷;每一輛雪橇車後面,有十二名輔兵負責推車。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方向上,輔兵推出了木頭和冰打造的轒轀車,向城牆接近。
最後的攻擊戰開始了,明軍炮兵陣地上噴出一團團火球,呼嘯的開花炮彈砸在城牆上,正對着魚梁道的城頭拒馬木樁粉碎,來來回回奔跑的朝鮮阿哈和披甲人被炸得粉身碎骨,冰淩好像彈片一樣四射,撂倒了無數清兵。
炮擊開始後,輔兵們就推着雪橇,緩緩前行。當雪橇上了魚梁道之後,随着督戰隊軍官們的吆喝聲,輔兵腳下的腳步在加快,雪橇越跑越快。
考慮到樸智旻腿腳不靈,走路一瘸一拐,速度不會快,明軍并沒有讓他去推雪橇,而是讓他跟着别的俘虜一起去推一輛轒轀車,用來運送火藥抵達城下去炸開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