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新式臼炮,是一種八磅輕型臼炮,炮管長度比原來的臼炮要長一些,口徑身管比例較大,炮管長三尺,青銅鑄造,底座是鐵制底座,炮身重量五十斤,比原來的八磅臼炮要重了一些,但是精度和可靠性都提高許多。
八磅新式臼炮使用的炮彈是帶有彈翼的炮彈,從外形上來看,很像後世的迫擊炮彈,引信采取了藥盤式引信,設在彈頭尾部。彈頭的尾部有一根鐵管,發射藥轟爆的時候産生灼熱的火藥氣體灌入鐵管内,再點燃藥盤式引信内的導火索,等到炮彈落地的時候或者是落地之前剛好爆炸。鐵管外面有四片彈翼,可以增加精确度。
臼炮的發射藥包也是定裝發射藥包,裝填速度快。不夠由于底火和擊針式發射裝置還未十分完善,尚無法造出閉氣圈,所以這種新式臼炮還不能發展到迫擊炮。
迫擊炮的原理是讓炮彈在炮管内以自由落體落下,炮彈尾部的底火撞擊炮管尾部撞針,點燃發射藥,把炮彈發射出去。要讓炮彈在炮管内能夠自由下落,有足夠的撞擊力來引發底火,這就需要炮彈和炮管之間摩擦力最小,可是這樣一來,氣密性就差了,會導緻膛壓嚴重不足,甚至炮彈無法射出。爲了解決這個問題,迫擊炮炮彈上面有閉氣環,當發射藥發生轟爆的時候,閉氣環會膨脹,封住火藥氣體,給炮彈提供足夠的壓力。
未能解決擊針可靠性和閉氣問題,臼炮就不可能發展成真正的迫擊炮。
所以說新式臼炮的炮彈和炮管壁之間的摩擦力還是很大,無法實現炮彈下落擊發。因此這種新式臼炮是采取燧發機拉發點火的方式。
裝填炮彈的時候,先用木杆把發射藥包頂入炮膛尾部的藥室内,再放入炮彈,然後用尖錐從火門刺入,戳破藥包,接上引藥管,再以拉發式燧發機來點燃火炮。這種臼炮的裝填速度肯定比迫擊炮慢,不過比前裝榴彈炮和前裝加農炮快多了。
前裝炮時代,炮管短了,裝填肯定快。
“将軍,鞑子修築石頭城牆,要攻破也并不困難!”白光勇獻策道,“隻要我們以炮火和散兵壓制城頭,再讓人上去,即可炸開城牆。”
王[輔]臣哈哈大笑:“不急!某希望鞑子來得越多越好!”
明軍并不急着進攻,而是在城外修建營地,挖掘壕溝,修建塔台,築造土城,看起來似乎是做好了長期圍困的準備。
清軍大營内的蔡毓茂站在高台上,用望遠鏡觀察明軍的動作。
“明狗也拿老夫的石頭城牆無可奈何!哼!讓你圍困吧!等我大清數十萬援軍一到,區區三萬明狗,還不是土崩瓦解!”蔡毓茂冷笑一聲。
其實王[輔]臣部的明軍戰兵也就三萬多兵馬,隻有兩千重騎兵,五千龍騎兵,八千滑膛槍手,三千線膛槍線列陣槍手,兩百散兵,五十神槍手,兩千刀盾手和五千炮兵,再加上鐵道兵護衛隊五千人,未動用的新式臼炮和一窩蜂火廂車五千人,大約三萬餘戰兵。其餘的十多萬人都是鐵道兵。
王[輔]臣的戰兵雖少,卻是一支全火器化的精銳,就連刀盾手和重騎兵,也都裝備了短铳等火器,每一名重騎兵配備一支後裝線膛迅雷短铳,刀盾手配備雙管短铳和手雷。
威力巨大的一窩蜂火廂車和新式臼炮,目前還未投入使用,隻等清軍集結。
“禀報将軍!鞑子騎兵到了!”一名斥候騎兵向王[輔]臣禀報。
“來了多少人?”王[輔]臣問道。
“不多,鞑子來了三千騎兵,不過不是八旗兵,是綠營馬隊。”斥候回答道。
到了這個年代,清軍最精銳的騎兵是關外的八旗騎兵,次之是甘陝綠營馬隊,排名第三的才是關内的八旗騎兵,普通的綠營馬隊是最弱的騎兵。
“哼!”王[輔]臣冷笑一聲,“甘陝綠營馬隊都已經投降了,來的不過山東綠營!這些鞑子騎兵還不是來送死的?是給我軍送馬來的吧!”
來的正是山東綠營馬隊,不過清軍騎兵哪裏敢去進攻瓊州軍陣型,而是飛快的逃入城内,美其名曰,協助蔡将軍守城。
……
山東濟甯,運河邊上停泊着一艘艘船隻,河岸上,駐紮了數座清軍大營。山東各地的清軍陸陸續續趕來濟甯集結,原本他們還要一個多月才會集結南下,因爲明軍提前發起進攻,清軍被迫提前在運河邊集結,等待乘船出擊。
集結完畢的山東清軍将會在濟甯登船,沿着運河南下,抵達兩淮,再沿着小河汊進入洪澤湖,然後逆流而上,即可抵達鳳陽迎擊明軍。
雖然從濟甯到鳳陽,沿途都有水路可以乘船,但是山東各地的清軍集結,除了德州等運河沿線清軍外,其他地方的清軍,譬如說濟南清軍,文登清軍,萊州清軍,即墨清軍,都是隻能徒步走到濟甯集結才能乘船南下。
在這個年代,陸路行軍是令人頭疼的問題,更不要說陸路運輸糧食辎重物資了。
山東各條官道上,清軍冒着烈日酷暑,在大太陽下艱難的行走。跟随戰兵的輔兵和民壯們氣喘籲籲趕着推着各種車輛。一開始每個人都是汗流浃背,到了後面,連汗都流幹了,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油泥。
“這鬼天氣!太熱了!實在是走不動了!”一名打着赤膊的清兵坐在地上。
所有的清軍戰兵在行軍的時候,都是沒有披挂盔甲,天氣太熱了,很多人身上隻穿着一件無袖的短褂,甚至有人連上衣都脫掉了,打着赤膊走路,就這樣,還是走走停停,尤其是走到樹蔭下,誰都不肯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