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普通的八旗弓箭手是龍騎兵的話,那麽白甲巴牙喇其實是特種兵。
一千餘八旗弓箭手騎馬迂回到吳軍步兵側面,八旗弓箭手紛紛下馬,取下步弓,排列成密集的隊形,左腿向前彎曲,右腿向後,張弓搭箭,對準吳軍陣型。
伴随着一陣弓弦的聲音,成排的亂箭下雨一樣,向吳軍步兵人群中紮落下來。這些八旗兵弓箭手的箭術精準狠毒,羽箭不是向吳軍的面門上招呼,就是向胳膊大腿上招呼。成排的箭簇落了下來,吳軍人群中慘叫聲連連,當即倒下了一大片。
一排箭雨落下,八旗弓箭手又從箭壺中抽出羽箭,張弓搭箭,再次射出一排亂箭。
八旗弓箭手連連放箭,吳軍弓箭手也射箭反擊,可是吳軍弓箭手射出的箭支,還沒飛到清軍跟前就落在地面,引起了八旗弓箭手一陣哄笑聲。
不過這些八旗弓箭手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爲吳軍調來了兩千弩手和十門三磅炮,伴随着幾聲火炮的轟鳴,十發炮彈依次紮入八旗弓箭手的人群中,撂倒了五十多名八旗弓箭手。接着吳軍弩手射來了黑壓壓的箭雨,重弩的射程和八旗弓箭手的射程相當,而且弩機操作簡單,精度高。
三磅炮裝填速度極快,剛剛打完一輪沒多久,吳軍炮手再次完成裝填,又是一排炮彈呼嘯而出,砸入八旗弓箭手的人群中。
炮轟加上弩手對射,至少有二百一十多名八旗弓箭手被留了下來。雖然這一千多名八旗弓箭手造成了吳軍約兩千餘人的傷亡,雙方交換比是一比十,可是即便如此,清軍還是很不劃算,這些八旗弓箭手都經過幾十年的訓練,是精銳的戰士,而吳軍大部分都是經過簡單訓練的農民。另外,八旗兵本來人數就少,如果從老奴開始,就和漢人一比十交換,八旗都支撐不了多久。滿清完全是鑽了空子,才能入主中原。
其他的清軍騎兵被高得捷的騎兵糾纏住,無法趕來支援。八旗兵用弓箭手射殺吳軍,卻沒有占到多少便宜,眼看着這些精銳的八旗弓箭手一個個倒下,清軍将領大喊了一聲,八旗弓箭手紛紛上馬,策馬離去。
吳軍右翼,吳國貴的步兵同王進寶的甘陝綠營也在激烈的交戰,雙方互有傷亡。就在這個時候,後面的直隸綠營和裝備火器的綠營新軍也壓了上來。
直隸綠營雖然垃圾,但是他們是跟在甘陝綠營後面,剛才的交戰中,直隸綠營沒有受到任何損失,士氣都是滿值的。趁着甘陝綠營同吳軍激烈交戰的時候,直隸綠營跟了上來,兵分兩路,從甘陝綠營的兩翼冒出,向吳軍發起攻擊。
如果僅僅是直隸綠營,就憑這些多年沒有上過戰場的綠營兵,吳軍根本就不怕。可是直隸綠營的後面跟着綠營新軍。
綠營新軍火槍手頂了上來,在甘陝綠營和直隸綠營的後面,端起火槍,對準吳軍的陣型不斷輸出火力。轟鳴的槍聲響起,吳軍倒下無數。雖然雙方在混戰之中,綠營新軍的火槍手也誤傷了不少甘陝綠營和直隸綠營兵,但是吳軍倒下的更多。
“大帥,鞑子攻勢兇猛,我們是否用一窩蜂來對付鞑子?”汪士榮提議道。
吳三桂還在猶豫不決,方光琛卻說:“一窩蜂乃克敵制勝的利器,不可過早暴露!還不如把土兵派上去,必可擋住鞑子!再把弩手調過去,對付鞑子自生火铳手!”
綠營新軍排着整整齊齊的隊形,三排燧發槍輪番射擊,彌漫的白煙不斷騰起,槍口接連噴出火光。一排火槍手打完,就後退裝彈,第二排火槍手上前繼續射擊。如此循環,清軍槍聲不斷,吳軍的血被一點一點放幹。
也就在吳軍被綠營新軍的火槍打得陣型出現松動的時候,吳軍的後面突然響起一陣怪異的吼叫聲,無數頭戴白色鬥笠,身穿土黃色衣甲的猓猓兵沖了出來。與此同時,及時趕來的吳軍弩手射出一輪箭雨,亂箭紮入清軍火槍手陣型中,隻聽到一陣箭頭入肉的聲音,清軍火槍手倒下一大片。
猓猓兵的陣型向兩邊散開,露出了十多門已經裝填完霰彈的六磅炮。
“開炮!”夏國相一聲大吼。
十多門六磅炮發出轟鳴聲,霰彈成扇形撒向了綠營新軍,細小的鐵珠紮入人群中,成片的清軍火槍手倒下。
綠營新軍模仿瓊州軍的三段擊,模仿得是很像,不過也就是表面上看起來很像罷了,但是在士氣和承受損失的方面,綠營新軍和瓊州軍自然是不能比的,被吳軍弩手一陣亂箭,又被吳軍火炮霰彈轟擊一輪,清軍火槍手的陣型就被打崩了。
“快走!”來不及裝填的清軍火槍手紛紛扭頭就跑。
“殺!”吳軍猓猓兵猶如出閘的猛虎一般,殺入了清軍陣型中。成排的猓猓兵沖到甘陝綠營和直隸綠營面前,竹筒吹箭射出了不計其數的毒箭。
細小的毒箭射中了清兵,哪怕隻是射中胳膊,或者是在手掌上擦破一點皮,見血封喉的毒箭就發揮了作用。中箭的清兵臉色變黑,全身發麻,掙紮了幾下,便接二連三倒下。
射出毒箭的猓猓兵沖到清兵跟前,重劍斧頭一陣劈砍。這些猓猓兵個個都悍不畏死,哪怕是清軍大刀砍來,長槍刺來,不僅不躲閃,反而主動迎了上去,采取了同歸于盡打法。如此兇悍的猓猓兵,令清兵心驚膽戰。
首先崩潰的,自然是戰鬥力最低下的直隸綠營。他們是第一次見到兇悍的猓猓兵,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打法。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的直隸綠營兵轉頭就跑。
甘陝綠營清軍雖然兇悍,也兇不過猓猓兵。見到這些瘋子一樣的猓猓兵,在自己被砍中數刀,或是被紮中數槍,還能揮動重劍斧頭殺人,甘陝綠營清兵也吓得兩腿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