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當年的人們根本沒有金融戰的概念,清廷搗鼓出來的大清銀行,完全是模仿南洋銀行的模式依瓢畫葫蘆,隻知道利用發行紙币來緩解白銀緊缺的問題,以及利用讓紙币逐漸貶值來賺取民間的白銀,卻不知道對手可以針對發行的紙币,發動金融戰,讓清廷的紙币系統迅速崩潰,還能讓北方的白銀加快流失。
而王新宇的金融戰,若是放到了後世,那簡直不值一提,是太小兒科了,對手很容易就找出反制手段,同時以相同的辦法報複回來。
可是在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人懂這些,所以如此簡單的金融戰手段,必定能讓清廷損失慘重。
“除了仿制鞑子的紙币之外,我們還能鼓勵北方商人,或者是北方百姓,隻要他們手中持有我們的大明寶鈔,就能購買我們的商品,也能在我們這裏兌換銀子!”王新宇又想起一件事,補充了一句。
這樣做,可以讓大明寶鈔變成一種能夠取代黃金白銀的硬通貨,在老百姓手中,這種鈔票就和黃金白銀一樣用,就好像後世的民國時期,不管法币,還是金圓券,銀圓券,在老百姓眼裏都是廢紙。可是美元,卻是和金條袁大頭一樣,都是真金白銀,是有錢人競相收藏的硬通貨之一。
劉啓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王爺高明!這樣可以讓北方人獲得我們的大明寶鈔,而我們隻要印印鈔票,就能從北人手中購買貨品!隻不過,我們的紙币要在北人之中建立可靠的信用度,恐怕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王新宇點了點頭道:“不錯!可能需要五年,六年,甚至是十年!但是目前我們的紙币是可以兌換等價金銀的,而我們要讓我們的紙币能夠真正掠奪财富,需要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鞑子朝廷能存在三十年嗎?”劉啓十分吃驚的問道,“就算三十年後,鞑子朝廷還在,那也早就趕出京城去了吧?不是趕去關外,就是趕去西域。”
“對!”王新宇笑着道,“本藩的計劃是,把鞑子一路往西趕!往泰西人那邊趕!先讓鞑子來消滅西域那些信仰天方教的國家,再讓鞑子往泰西各國去!讓他們來禍害歐洲!不過等到那個時候,鞑子已經變成我們盟友了,我們可以給他們提供武器!而我們的信用度提高之後,我們的紙鈔,可以通過鞑子的手,流入到泰西各國!讓泰西各國也用我們的紙鈔,這樣我們就能利用紙鈔,掠奪歐洲兩百多年來殖民獲得的财富!”
那是長遠的計劃,到了那個時候,清帝國作爲一個帝國已經滅亡了,将會變成一個大明往西擴張的打手,在前面給中東和歐洲添亂。到了那時,是東亞人種和其他人種之間的空間和資源的争奪。
中東地下蘊藏着豐富的石油資源,在這個年代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将來,控制住了石油,就控制住了整個世界。
劉啓帶着各種大清龍鈔,回到總部已經搬遷到上海的南洋銀行慢慢研究去了。此時的京滬鐵路(南京到上海)剛剛通車,劉啓可以乘坐試營運的第一班客運列車,從南京乘坐火車前往上海。
“長龍!開通長龍了!”通車的第一天,無論是南京城内外的人們,還是上海的人們,以及鐵路線沿線的人們,都紛紛趕往鐵路線兩邊,看那即将從鐵路線上通過的長龍。
“嗚——”一台功率一百六十馬力的蒸汽機車汽笛一聲長鳴,牽引着擁有四節車廂的客運列車,緩緩離開上海北站,往南京方向駛去。因爲目前的鐵路還不是全鐵軌的鐵路,仍然是木頭軌道上面鋪設鐵闆,所以火車的重量不會太大。
這列客車有四節車廂,每節車廂的重量在二十噸左右,車廂長三丈,寬一丈,車廂内部高度一丈,車廂底部離鐵軌三尺,車廂結構是鐵框架外面覆蓋木闆,窗戶是可以往上推開的木框玻璃窗。
其中兩節車廂是硬座車,車廂内設有十二排木頭座椅,中間的一排五人,兩頭一排四人,座位面對面設置,有小茶幾,一節硬座車有五十八張座位,可以搭乘一百多人。車廂的一邊有一間衛生間和一間洗手間,另外一端是乘務員室和鍋爐房。最後一節是卧車,車内有四間包間,每一間包間容納四人,一邊的過道上有可以折疊式的座椅,車廂兩端的設備和硬座車一樣。硬座車和卧車之間是餐車,餐車内有廚房和二十四張座位。
盡管卧車的票價不菲,從上海到南京一張車票要十兩銀子,比起同時期從上海開往南京的風帆郵船頭等艙票價要貴得多了,但火車票還是被人搶購一空。
蒸汽機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牽引着客車,以每個時辰一百五十裏的速度,在鐵路線上疾馳。從上海到南京,這列火車隻需要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即可抵達。而同時期的風帆郵船逆流而上,需要兩天兩夜的時間,順流而下也要三十多個小時。
即便是擁擠不堪的硬座車,車票也早就被人一搶而空,而且硬座車的票價也不便宜,一張車票要二兩銀子,比起郵船的三等艙都要貴得多,郵船三等艙内還有床鋪睡覺,硬座車隻能是坐着,甚至有很多站票。
雖然乘坐硬座車的舒适性遠不如風帆郵船,可是火車的速度快得多了,有很多人完全是爲了嘗鮮,來乘坐火車旅行。
蒸汽機車牽引着客車,在鐵路線上疾馳,車内的人們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對一切都感到新鮮有趣。離地三尺似神仙,坐在高出地面三尺,加上路基高度,在離地六尺高的車上鳥瞰外面的田野,再加上火車的速度,蒸汽機車氣缸的轟鳴聲,還有車輪和鐵軌碰撞的铿锵聲,那感覺是乘坐郵船不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