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槍聲響起,彌漫的白煙消散之後,清軍大炮周圍橫七豎八倒下成片的屍體。
“沖上去!搶下鞑子的大炮!”鄧帆大吼一聲。
隻要搶下清軍的大炮,這一仗就赢定了。
一百多名刀牌手呐喊着,向清軍的炮兵陣地沖去。人還沒沖到,刀牌手們摸出腰間的手雷,拉了弦,對準了正欲上來保護炮手的清軍肉搏兵揚手投出手雷。
“轟轟轟”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再度響起,密集的清軍肉搏兵被炸得東倒西歪。
沒死的清軍肉搏兵早就吓破了膽,紛紛扭頭就跑,根本沒有人敢再上來和明軍決一死戰。趁着這個幾乎,明軍刀牌手沖到清軍炮兵陣地内,揮動鋼刀一陣猛砍猛殺,驅趕了清軍炮兵陣地上的炮手。
轉眼之間,清軍炮手都跑光了,幾十門大炮被胡亂丢在陣地上。
清軍炮兵陣地丢失,十多門重炮,二十多門将軍炮,還有三十多門佛郎機炮,都變成了明軍的戰利品,以及陣地上堆積如山的實心炮彈,霰彈,火藥桶等,都落入明軍手中。
後面緊跟上來的大隊明軍占領了炮兵陣地,這些火炮落入明軍手中,立即被調轉過炮口,對準清軍後面的陣地開炮轟擊。
此時雙方的士卒依托着戰壕,相互用火槍對射,因爲戰壕的掩護,雙方的火槍手給對手造成的損失都很小,但是明軍用繳獲的大炮轟擊清軍陣地,在近距離上射出的炮彈給清軍造成的威脅極大。
明軍繳獲的大炮距離清軍第三道和第四道戰壕不過百步,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上,這些大炮就是當成大号的火槍使用,近距離射出的炮彈,不斷準确落在清軍戰壕内。盡管隻是實心炮彈,可是每一發炮彈紮入戰壕内,都能看到激起漫天的血霧。戰壕邊緣的泥土護牆,戰壕上面的木栅欄,木頭護牆,被炮彈擊中,都紛紛化爲碎片。
炮彈擊穿了土牆,擊碎了木栅欄和木頭護牆,又砸中了人體,中彈的清兵立即變成了一篷飛散的血霧。
雙方憑借着戰壕對射,原本是旗鼓相當,可是明軍有繳獲的大炮發威,明顯就占了極大的便宜。郭維藩急得大喊:“快來人!沖上去,把大炮奪回來!”
呃,這時候雙方的人都是依托戰壕在對射呢,哪個傻子敢冒頭,那不是馬上就被打成馬蜂窩嗎?情急之下,郭維藩大叫:“有誰第一個沖上去的,賞銀百兩,升官一級!奪回大炮的,賞銀五百,官升三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真有三百多名要錢不要命的清軍官兵站了出來,組建了敢死隊。
“殺明狗!奪回大炮!重重有賞!”一名滿臉絡腮胡的清軍軍官帶着敢死隊,向明軍占領的第一道和第二道戰壕發起了沖鋒。
三百多名要錢不要命的清兵在進攻之前,先享用了八旗特供品或者是南洋牌高檔香煙,又喝下一大碗烈酒,壯了膽子之後,才發起進攻的。而陣地上提供的烈酒,也是南洋公司生産的上等白酒。
雖然是元朝明朝就已經有了蒸餾酒,李時珍也曾經記載了烈酒,《本草綱目》中記載:燒酒非古法也,自元時始創,其法用濃酒和糟入甑,蒸令氣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敗之酒皆可蒸燒。近時惟以糯米或黍或秫或大麥蒸熟,和曲釀甕中十日,以甑蒸好,其清如水,味極濃烈,蓋酒露也。可是明末清初的時候烈酒還不是很普及,受到蒸餾技術限制,酒精度數也還沒達到後來那麽高。
而南洋公司的酒廠就開發出度數高的高度酒,一方面可以用來飲用,另外一方面,高度酒也能當成酒精消毒。一部分上等的高度酒,經過包裝之後,賣給了清國。
這些高度酒進入清國之後,十分受歡迎,尤其是在北方寒冷地區,特别受歡迎。
每一名敢死隊員或是抽夠了好煙,或是抽夠了八旗特供品,然後一大碗白酒灌下肚子,膽量驟然增大,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好像是刀槍不入了。
“殺明狗!”絡腮胡清軍軍官拔出腰刀,向明軍的陣地一指。
成群結隊的清軍跳出陣地,向明軍占領的戰壕發起自殺性的沖鋒。
“開火!”趙棟手中的指揮刀向前一指。
成排挂上了刺刀的滑膛槍“砰砰砰”噴出火光,彌漫的白煙升騰而起,成排的子彈鑽入清軍人群中,正在瘋狂沖鋒的清軍一下就稀疏了許多。不過那些經過八旗特供品、煙草和酒精刺激的清兵卻沒有退縮,仍然在瘋狂的沖鋒。
“開炮!”鄧帆一聲大吼。
從清軍手中繳獲來的大炮發出轟鳴聲,已經換上了霰彈的大炮噴出耀眼的火光,無數細小的鐵彈從黑洞洞的炮管噴湧而出,如暴風雨一樣橫掃過去。
這一下,殘存的清兵全部被撂倒,還能站着的沒幾個了。
那名絡腮胡清軍軍官很幸運,沒被排槍打死,也沒有被霰彈打成篩子,仍然吼叫着,帶着殘存的十多名清兵繼續沖鋒。
“砰砰砰”幾十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埋伏在後面的明軍散兵開火了,線膛槍射出高速旋轉的子彈,把最後十多名清兵一個不剩的全部撂倒。
陣地上再次恢複了正常,隻剩下戰壕裏還在同明軍對射的清軍火槍手。
暫時轉成炮手的明軍刀牌手在鄧帆的指揮下,緊張的裝填炮彈。雖然鄧帆學的是步兵,但是在軍校裏面學習,每一名軍官都懂得大炮的操作,知道火炮的裝藥量。由他指揮,刀牌手可以臨時充當炮兵使用。
這些臨時的炮兵,倘若是遠距離射擊,肯定打得不準。不過對百步左右的目标射擊,隻要裝上炮彈,對準了目标點燃火炮就好,距離那麽近,傻子都能打準目标。
裝填上實心炮彈的火炮再度開火,炮彈砸入清軍戰壕内。盡管戰壕可以擋住子彈,可是根本擋不住近距離轟過來的炮彈。每一輪炮聲響起,戰壕内都要留下一大片殘缺不全的屍體和觸目驚心的血肉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