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經過多年戰亂,早就窮困不堪。但安南人彪悍能征善戰,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強悍的安南自己分裂成三個國家,還能對外用兵,打得瀾滄(老撾)、柬埔寨和暹羅叫苦不疊,俨然是中南半島上的小霸主。
緬甸最強大的時候,都不能把安南怎麽樣。
白文選若是要借道安南,還擔心安南人會不會以此爲借口阻攔明軍。
上一次王新宇和白文選爲了解救郭之奇等人,利用了安南三國和安南鄭氏之間的矛盾,兵安南,救出了郭之奇等一批明臣。
曾經橫行中南半島的大越王國被狠狠教訓了一頓,不過那次也是利用了安南兵,利用莫氏和阮氏的軍隊,加上黎氏和鄭氏之間的矛盾,讓安南人自己和自己打了一場,明軍從中撈到一個便宜。
可是現在安南局勢較爲穩定,白文選借道,安南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在白文選身邊的瓊州軍特工人員宋晨卻胸有成竹的說道:“大帥隻管出兵,打着南洋公司護衛隊的名義借道安南,安南人不敢怎麽樣。”
“如今南洋公司在安南有那麽高的威望嗎?”白文選很不解的問道。
宋晨笑了:“我們在安南開煤礦,大量購買安南的糧食,帶領安南人民走上緻富的道路。現在的安南人,生活比以前是好過多了。安南人也知道,他們今天的好日子是我們南洋公司給他們帶來的。人的性格,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說讓他們放棄好日子,對我們南洋公司的人動手,他們想要我們撤資嗎?”
之前安南确實是窮得不成樣子,黎氏王朝一年的财政收入不過二三十萬兩白銀,就那麽點錢要維持朝廷開支,要養軍隊,還要防着莫氏,要同阮氏打仗,也真是難爲了安南朝廷,不知道這是怎麽省着花這點錢才會夠用的。
明軍聯合莫氏和阮氏,擊敗了鄭主,把所謂的“站皇帝”鄭氏趕走之後,明軍自己卻沒有趁人之危去當這個站皇帝,而是扶植黎氏,讓他這個“坐皇帝”能夠坐得穩。
可是明軍另外一方面又借口莫氏和阮氏要防住鄭氏死灰複燃,所以又給他們提供武器,其實是用來牽制黎氏的。同時,南洋公司還進入安南,開辦分公司,開礦山,收購糧食,從經濟上控制住安南黎氏。
南洋公司在安南駐軍并不多,正式的公司護衛隊,其實也就是正規軍,隻有兩千人左右。不過每一家分公司,還有每一處的礦山,工廠,都有自己招募的護衛隊,其實也就是保安隊。他們的戰鬥力雖然不能和正規軍相比,但是彈壓當地人是足夠了。
大越國鴻基城,這是安南一座新興的港口城市,這裏擁有風景優美,被号稱爲海上桂林的下龍灣,而且廣甯盛産煤炭,這裏就成爲安南最大的煤炭出口港口。
南洋公司安南煤炭公司就駐紮在這裏,這裏駐紮有正式的公司護衛隊士兵一千人,各煤炭分公司和礦區還另外招募了護衛隊。
煤炭對于瓊州軍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資源,瓊州有大量鐵礦,但是缺少煤礦。呂宋島和東番島上都有鋼鐵廠,但也缺少煤礦,目前瓊州軍生産武器所用的煤炭都是從安南進口的。正因爲安南的煤礦,保證了瓊州軍的武器供給。
從碼頭到礦山,修築有平整的水泥路,這樣的道路下雨天不會泥濘,而且車輪碾壓也不容易把路面壓壞。雖然木頭的車輪長時間摩擦路面,水泥最終會磨損,但一年維修一次,就能保證道路的暢通。
煤炭挖掘出來之後,就裝上車,用騾子拉車,拉到海邊碼頭。
在礦山工作的人分爲下井礦工和地面工人,下井礦工都是由俘虜組成的,大部分都是清軍的俘虜,還有一部分是從東瀛送過來的俘虜。所謂的東瀛俘虜,是他們自己内戰,抓到的一些足輕、鐵炮手之類的低級兵,就賣給了南洋公司,送到安南煤礦挖煤。
所謂的足輕就是日本的長槍兵,屬于最低賤的兵種,和那些世代武士世家出身的日本武士的地位是不能比的,本來他們就和奴隸差不多,戰敗被俘之後,獲勝的日本武士家族養不起那麽多奴隸,很多都是殺掉。
但是現在日本武士家族有了财的路子:把俘虜的這些賤民賣給南洋公司。
日本土地少,雖然有金銀礦,但黃金和白銀又不能吃,滿清海禁,日本又難以用金銀買到足夠的糧食。賣掉俘虜,可以減輕武士家族的負擔,還能賺到糧食。
其實購買日本俘虜,也是南洋公司和薩摩藩的貿易條件之一,日本缺少糧食,缺少鋼鐵,但是日本擁有大量的銅礦,銀礦和金礦。薩摩藩需要獲得精良的盔甲,大量的生鐵,大量的糧食,這些都是南洋公司可以提供的。
南洋公司要賣給他們這些物資的條件之一,就是要薩摩藩賣俘虜給自己。
一艘艘開往日本的商船上,滿載着糧食、生鐵、棉布、絲綢、茶葉,從日本開回的船上,滿載着黃銅,黃金,白銀和俘虜。
其實購買俘虜,不僅是給煤礦提供廉價的勞動力,還起到了減少日本人口的作用。把大量日本青壯年賣去安南,短時間之内看不出來,時間久了之後,日本就會出現缺少男人,最終這個國家失去戰鬥力。
目前的日本看起來似乎對大明還比較友好,但是了解後來曆史的王新宇,肯定是要暗中坑日本,把日本制服得服服帖帖的。
安南的礦山,下礦井幹活的是俘虜,而在地面幹活的,一般都是雇傭的安南當地人,工資盡管不高,但是比安南當地種田的生活要好過多了。
煤礦周圍都有木栅欄圍成一圈,裏面四個角上面都有木頭的塔台,有人站在上面放哨。礦區裏面還有一座兵營,駐紮了一百到兩百左右的礦區護衛隊。所謂的礦區護衛隊都是礦主自行招募的,從南洋的華人中招募,或者是花錢雇傭刑滿釋放的清軍俘虜。
這座礦區,是廣甯一座普通的礦區,這裏駐紮有兩百餘名礦區護衛隊士兵。礦主趙漢生比較舍得花錢,沒有去雇傭價格最便宜的蘇祿土著兵,也沒有去雇傭普通的南洋華人,而是花了比較高的價格雇傭刑滿釋放的清軍俘虜。
不管是滿蒙八旗俘虜,還是綠營兵俘虜,經過幾年的勞動改造之後,都磨砺了以搶劫緻富的想法,轉變成自食其力的勞動者,而且集體生産的紀律性,也讓他們成爲合格的公司護衛隊士兵。
正因爲這些人都是見過血的,富有戰鬥經驗,所以雇傭的價格要貴一些。
“掌櫃的,有當地人叛亂了!”這一天,突然有人進來向趙漢生禀報。
趙漢生站起來:“馬上出烽火信号!讓護衛隊準備迎戰!”
安南當地人來襲擊煤礦的事情并不罕見,因爲大部分的安南人都好吃懶做,企圖通過搶劫獲得不義之财。
來襲的安南當地人足足有兩千多人,而且安南人戰鬥力強悍,這些暴民裏面,很多都曾經是給鄭主當過兵的人。當年鄭主被擊敗,狼狽逃往安南西北山區。安南西部山區土地貧瘠,根本養不活那麽多人,于是一些遊兵散勇流落民間,失去了生活來源。
鄭主被驅逐之後,并沒有死心,經常暗中教唆安南當地人給南洋公司制造麻煩。
這一次,就有兩百多名原鄭主的老兵動當地人,集結了兩千多人,沖擊附近的煤礦。有一些不大舍得在護衛隊上面花錢的煤礦被攻破,礦主被殺或者是當了人質,煤礦裏面的銀子和銀票都被劫掠一空,煤礦也被破壞。
“他們搶劫了好幾家礦區了。”伊爾德向趙漢生禀報道。
伊爾德是滿八旗,被俘之後在呂宋農場做了兩年活,現在是礦區護衛隊的一名隊副。
趙漢生冷笑:“那些礦主不舍得花錢,想要省幾個護衛隊的軍饷,結果現在好了,連命都沒了,那麽多錢又有什麽用。”
兩百多名礦區護衛隊士兵迅被人組織起來,這些護衛隊士兵裏面有一百名火槍手,都是原來綠營清軍或者漢八旗的鳥铳手,還有五十名長槍兵,五十名弓箭手,十名刀兵。
成群結隊的安南暴民向礦區的木栅欄起沖擊,就在此時,五十名弓箭手張弓搭箭,向木栅欄外面湧來的安南暴民射出一排排亂箭。
“嗖嗖嗖”羽箭鑽入人群中,這些安南暴民畢竟身上沒有任何披甲,被箭射入,當場就倒在血泊中。
“開火!”一名護衛隊軍官大喊一聲。
一百名火槍手從木栅欄中伸出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了湧來的安南暴民。
槍聲轟鳴,排槍射擊,分成三排輪番射擊的火槍手不斷開火,槍聲一刻也沒停息過,子彈射向暴民,打得安南人屁股尿流。
“砰砰砰”安南人那邊也響起了槍聲,幾團白煙從安南暴民的人群中騰起。
子彈射向木栅欄,有的子彈打在木栅欄上面,被擋住了。但有少數子彈從木栅欄的縫隙之間穿過,打傷了後面的護衛隊火槍手。
“這些安南人,他們也有鳥铳!”趙漢生罵了句。
“把安南鳥铳手交給我們!”伊爾德道。
五十餘名原八旗兵弓箭手立即上前,張弓搭箭,對準隐藏在人群中的安南火槍手射箭。弓箭的射程遠,射高,而且這些弓箭手本來都是神箭手,兩輪羽箭過後,有不少隐藏在人群中的安南火槍手被射翻。
安南暴民人數實在太大了,區區一百名火槍手和五十名弓箭手,根本就擋不住兩千多暴民的腳步。很快那些暴民就沖到木栅欄跟前,準備用斧頭去劈砍木栅欄。
“刺!”趙漢生一聲大吼。
五十名長槍兵從木栅欄的縫隙中連連刺出長槍,在外面的安南人一個個中槍倒下。他們手中的斧頭和砍刀太短,無法劈砍木栅欄那邊的人;有些手持梭镖和長槍的安南人,很悲哀的現他們的梭镖和長槍居然也夠不着對手。
礦工也被組織起來了,一些日本足輕也被下武器,本來他們的拿手活就是使用長槍,有長槍在手中,從木栅欄往外面刺殺,殺得外面的安南人血流成河。
大部分的安南暴民本來都是普通的農民,盡管安南人不怕死,但是連續火槍射擊,靠近了之後又被長槍一陣亂刺,隻看到己方死傷,卻沒有造成對手傷亡,這讓安南人士氣崩潰,有人開始轉身往後逃跑。
“不許跑!壓上去!”帶頭的安南人焦急的大喊道。
但畢竟這些安南暴民都是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普通農民,死傷達到一成還多後,他們早已失去了一戰的勇氣,沒有人敢靠到木栅欄跟前。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司衛來了!”
司衛,就是南洋公司正式的護衛隊,那些正在軍事化的軍隊,在安南人的眼中簡直就是一群嗜血的惡魔!每一名護衛隊士兵手中都有好幾條人命,這些人平時看起來就是滿臉兇悍的樣子。現在生了暴亂,他們拿着武器結陣壓過來,讓安南暴民一下就崩潰了。
七百公司護衛隊,以三百長槍兵在前面,四百火槍手在後面的陣型,排列着整齊的方陣,一步步往前推進。
“砰砰砰”火槍轟鳴,不斷輸出火力。
安南暴民四處逃散,沒能跑得掉的都被從背後射來的子彈撂倒。
“殺!”一名騎兵隊長拔出馬刀往前一指。
五十名騎兵殺了出來,從背後砍殺正在逃竄的安南人。戰馬疾馳而過,被追上的安南人不是被砍下頭顱,就是被馬蹄踩得稀巴爛。
看着護衛隊像是殺雞屠狗一樣屠殺安南人,劉啓冷哼了一聲:“爾等暴民,不自量力!老夫的戰象都還沒用呢!”
設在鴻基的南洋公司護衛隊,甚至還有十頭戰象。之前一次鎮壓更大規模的暴亂時,護衛隊曾經動用過戰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