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鄭小姐幫王新宇解了圍:“爹,女兒陪王公子四處走走。”說完對王新宇使了個眼色:“公子,我們到外面走走吧!”
還沒等鄭省英回話,鄭芸就帶着柳兒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這丫頭!在我們家後花園不能說話嗎?非要出去!這都還沒成親呢,孤男寡女的在外面,也不怕别人看到了說閑話。”鄭省英笑着佯裝責怪女兒。女兒和王公子已經訂婚了,其實兩個人一起出去還真無所謂,他隻是想要兩個人在自己家裏,讓自己多看幾眼而已。
王新宇看到鄭芸和柳兒跑了出去,也趕緊跟出去。
“李銳!”王新宇把自己的親兵李銳拉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吩咐,“你挺喜歡柳兒那個小丫頭的?一會兒你就找她多說說話。”
李銳确實很喜歡柳兒,有幾次有意無意的提起過那丫頭,都被王新宇聽在耳中。現在王新宇給他機會,李銳自然心花怒放,當下道謝:“卑職明白,一會兒卑職一定把那丫頭拉開,給大人您創造條件。”
“什麽給我創造條件?是你自己!等我和鄭小姐成親以後,這柳兒跟過來,那時候我就幫你提親。”王新宇敲了李銳的腦袋一下。
“多謝大人!”李銳心裏笑開了花。
四人一起走到海邊,李銳看看周圍沒有别人了,把柳兒叫到一邊:“柳兒,我們讓公子和小姐單獨相處。”
柳兒答應下來,和李銳兩人走開了。
王新宇和鄭芸走到海灘上,兩人看到前面一塊礁石,不約而同的提議道:“我們上去坐一會吧?”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的,王新宇笑着開玩笑說:“這就是夫唱婦随。”
鄭芸的臉一下變成一塊紅布:“什麽夫唱婦随,明明就是你鹦鹉學舌。”
兩個人上了大礁石,王新宇問道:“鄭小姐,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鄭芸回道:“妾身在堂伯那,本來是明天回來的。中午的時候,聽送糧食過來的船隊說,一支船隊從南洋回來了,就知道是公子回來了,這才提前回來了。”
“你夫君離開那麽久了,這段時間你每天都在想夫君吧?”王新宇又開玩笑道。
“哼!”鄭芸佯裝生氣的樣子扭過頭去,“誰想你了!少自鳴得意了!”
海風陣陣,吹拂得鄭芸的一頭秀發飄起,屢屢青絲輕拂過王新宇的臉龐,令他感覺酥癢難忍,又是正值傍晚時分,夕陽西下,紅色的光芒從西面海上照射過來,照在鄭芸一頭秀發上,放出金色的光芒。夕陽和海景下的側影,顯得更加動人。
看着身邊的美人,王新宇心都醉了,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攬住鄭芸的削肩。
鄭芸想要推開伸過來的魔爪,卻根本推不開。她掙紮了幾下,也不再去推開,反而把頭靠在王新宇的胸口,嘴裏用輕得隻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輕聲道:“公子日後莫要負了妾身。”
“小姐……”不遠處的一塊大礁石後面,躲在那裏偷看的柳兒禁不住要驚叫出來,卻被人捂住了嘴巴。
李銳剛剛捂住柳兒的嘴巴,卻又感覺不對勁,這才想起,男女授受不親,王公子和鄭小姐是已經定親的,還無所謂了,而自己和柳兒,一點關系都沒有。于是他吓了一跳,連忙放開自己的魔掌。
“啪”柳兒一記耳光打在李銳臉上。
“柳兒,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李銳連忙辯解。
“哼!”柳兒柳眉倒豎,氣鼓鼓的說,“讓你再欺負我!”
雖然離王新宇那邊還有一段距離,不過這鬼鬼祟祟的兩人發出的動靜不小,早被王新宇看到了。
“芸兒,柳兒和我那不成器的小兄弟倒是情投意合的,等以後,把柳兒許配給他吧。”王新宇在鄭芸耳邊輕聲道。
“什麽?”鄭芸一下推開王新宇,坐了起來,“公子你不喜歡柳兒?以後她可是你的填房啊!”
鄭芸和柳兒從小就在一起,兩人情同姐妹,要讓那小丫頭和自己分開,鄭芸還真舍不得。
“誰說我不喜歡柳兒,她聰明伶俐,長得也漂亮。可是我有你一個就夠了。柳兒和李銳兩情相悅,我們忍心拆散他們嗎?”
“公子,你對妾身的好,妾身是知道的。可是柳兒和妾身情同姐妹,妾身實在舍不得讓她嫁給一個大頭兵。”
“芸兒放心吧!那李銳日後肯定能夠封侯拜将!柳兒跟了他,一定不會吃虧的!”
鄭芸雖然心中十分不舍,但是既然夫君那麽說了,她也隻好瞪着大眼睛,點了點頭:“那就依公子的,妾身也相信李銳一定能成大器!”
王新宇又伸出魔掌想要把鄭芸攬在懷裏,卻被推開了:“别這樣,他們在後面偷看我們呢!”
天色逐漸暗下來,鄭芸道:“公子,時候也不早了,妾身得回府了,要不然爹娘要罵了。”
“我們走吧!”王新宇戀戀不舍的站了起來。
鄭芸要讓王新宇在自己的府上用晚餐,卻被王新宇拒絕了:“本公子不能重色輕友,今天剛剛回來,幾位兄弟都已經在酒樓等了。用過晚餐,本公子還得去延平王府彙報情況。還是改日再來去小姐府上吧。”
既然如此,鄭芸也不好強留。
王新宇在廈門當年最大的酒樓預定了一桌酒席,宴請陳蟒、李銳、蔡九儀、洪熙官、胡德帝、蔡德忠等人。
雖然蔡九儀是僧人,但他也不戒酒肉,隻說一句話:“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至于洪熙官、蔡德忠等人,雖然也是少林弟子,但他們都是俗家弟子,而且現在也不在少林寺,那些清規戒律對他們來說自然是無效的。
用過晚餐,王新宇應延平王的邀請,夜訪延平郡王府。
到了延平郡王府門口,門口士卒攔下王新宇,看過名刺,便放了進去。
“王爺,王将軍來了。”早有人向延平王禀報。
聽到下人禀報,延平郡王親自走出書房,站在大廳外迎接。這已經是給王新宇很高的禮節了,一般下屬見上官,上官是是坐在大廳内等的;平級的才會走出大廳迎接,隻有級别更高的才會走到門口迎接。
“王爺!”見到延平郡王站在大廳門口迎接,王新宇連忙叩拜。
“快起來吧!”鄭成功扶起王新宇,“王公子裏面清!”
鄭成功把王新宇直接就請到他的書房裏面,指着一張凳子說:“王公子坐吧!”
“多謝王爺賜座!”王新宇謝過後坐下。
鄭成功微笑着摸着自己的胡子:“公子這次去了一趟南洋,收獲不小嘛!”
王新宇連忙遞上帶回來的貨物和銀子清單:“回王爺,帶回來的物品清單都在這裏。”
鄭成功接過清單,看到上面寫着:生鐵三十萬斤,黃銅五萬斤,大米三千石,面粉一千石,白銀三十五萬兩,二十四磅大炮二十四門,十八磅大炮四十六門,十二磅大炮一百零六門……
其實這些火炮都很便宜,馬尼拉的都督是按照舊船的價格賣給王新宇船隻,從船上拆下來的火炮,比購買舊炮的價格還便宜,而這些火炮送給延平王之後,那些大帆船都被王新宇白白賺走了,變成了南洋公司運輸隊的資本入股。雖是舊船,都還結實耐用。而這些火炮,大部分都是沒有什麽發射,而那些西班牙水手又保養得很好,和新的炮差不多。
帶出去的時候不過區區十多萬兩銀子,帶回來的銀子翻了兩番還不算,還帶回了那麽多的東西,延平郡王明顯十分高興:“幹得不錯!帶出去的銀子就那麽點,帶回來那麽多東西!這樣的生意多跑幾趟,我們的實力就更強了!”
王新宇回道:“王爺,卑職在呂宋島設了一個我們的港口,請恕卑職未經過王爺同意,就把港口取名延平港,那座城也取名延平城。卑職還在想,等婆羅洲島再開發幾座城市,其中一座城準備取名成功城。”
延平郡王笑了:“公子有心了!不過這樣的事以後不要再做了!要取名,别用本王的名字,還是用别的大明英烈吧!”雖然嘴巴上那麽說,但延平郡王心中十分高興,有一座城用了自己的名字,那不是流芳百世嗎!那是讓後人世世代代都記住自己的名字!這樣的好事攤到頭上,延平郡王自然是心花怒放。
王新宇又彙報說:“王爺,卑職還建議馬尼拉的一位最大的漢商,建立了南洋公司。以後我們的貨物運過去,就是南洋公司代理了。”
“南洋公司?”延平郡王愣了下。
王新宇回道:“這南洋公司也是打出我們大明的旗号。泰西人有東印度公司,我們就搞一個南洋公司和他們分庭對抗!”
“這個辦法不錯!”延平郡王點了點頭,“我們先在呂宋島的北面站住腳。等到收複了東番島之後,再揮兵呂宋島,把那裏也變成我們大明的疆土!”
“南洋公司有運載量很大的泰西人大帆船,我們的船小,運輸貨物不夠,卑職想,以後可以雇傭他們的船來運輸我們的貨物,我們隻要給他們支付運費即可。而貨物到了馬尼拉,也由南洋公司出手販賣。”王新宇道。
鄭成功笑道:“我們現在都是戰船,商船不夠用,戰船的運輸量又不夠大,雇傭一批商船能多賺錢是最好的。”
王新宇又指着地圖說:“王爺,還有這裏,婆羅洲島,也要拿下來。隻是屬下現在兵力不夠,暫時無法拿下整個婆羅洲島。”
“這都無妨!等我們拿下東番島之後,就能騰出兵力來,把婆羅洲島也拿下。到時候,我們從呂宋和婆羅洲南北夾擊,一舉奪取馬尼拉!”鄭成功輕撫自己的胡子面帶微笑道。
王新宇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手指在地圖上滑動着說:“王爺可能不知道,若是貨物能夠運到印度金奈去賣,價格會更高!還可以再翻個兩番!可是馬六甲海峽被紅毛鬼掐住,我們的船隻能把貨物送到馬尼拉。”
鄭成功看着馬尼拉的位置,和馬六甲海峽的位置,其實距離不是很遠。又看着出了馬六甲之後,不遠就能進入孟加拉灣,抵達金奈。這一段路确實挺近的,可是聽說馬六甲都是在荷蘭人手裏控制住,于是問王新宇:“那公子的意思呢?”
“王爺,末将的意思是,我們先不急着和西班牙人翻臉,先專心把紅毛鬼趕出馬六甲海峽,到時候,整個南洋就剩下我們和佛郎機人了,佛郎機人和我們的關系較好,還有泰西的英國人也可以放進來。到時候,我們再來對付一個已經成爲孤城的馬尼拉,那不是手到擒來?”王新宇在地圖上比劃着說。
鄭成功考慮了許久,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既然我們攻打東番島是要和紅毛鬼翻臉了,那就幹脆翻臉到底,到南洋去打!你就盡快安心去開發呂宋島的延平港,還有婆羅洲的坤甸。我們有了這些據點,再按照你說的,聯合佛郎機人和英國人,就能趕走紅毛鬼!趕走了紅毛鬼,我們在南洋就好發展了!”
說起來,鄭成功也十分讨厭荷蘭人,因爲荷蘭人控制住了日本的航線。現在滿清搞了海禁之後,從大陸越來越難拿到貨物了,有些貨隻能去日本購買。而荷蘭人在和鄭家競争日本的生意,鄭家雖然和日本關系好,但競争不過運輸量大,實力強悍的荷蘭人,隻能從荷蘭人吃剩下的盤子裏面分到一點冷菜殘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