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附近的麻黃山在西南地區卻是赫赫有名,道家有麻黃一說,就連路旁的旅遊告示上都在宣傳,古時麻黃山一帶深山中有神仙。
“打造麻黃境内第一古鎮,仁樂鎮。”
“重金進駐麻黃,仁樂文化古鎮歡迎您。”
鎮外的路上,一些依山而建的店鋪,或是路口,能看到很多小年輕在發傳真。都是一些旅遊宣傳的單子。
若不是來往的現代車輛,還真有幾分古時村落的味道。打聽出來的消息是鎮子一家比較有錢的住戶死了人,所以才那麽大動靜。姨父卻根本不肯放過一點線索,拐彎抹角的不斷問這死人的情況,知道的都說是年紀大了正常死亡。
而且我們最關心的問題,這兩天附近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一直在鎮子外等了兩天,我們卻始終不敢進去,按照姨父的話說,這個鎮子他看不透。那語氣,似乎裏面是非常兇險的地方一般。
我說大白天的,我們起碼看到上百輛車開入,那麽多活人在這兒生活,遠遠的還能看到鎮子裏的市場,這些人全都沒事,我們怎麽就不能進?
:你懂個屁,你以爲像這些人一樣,我們是來旅遊?你想想看,我們來這裏的過程?是什麽東西指示我們來的?
說這話,看的卻是手裏那早已沒了電的手機。
兩天之後,鎮子裏的喪事早就辦完,裝作來旅遊,我們一直卻盯着鎮子裏的狀況。終于,一隊送喪的隊伍出了鎮子,靈車後面跟的是一輛輛的豪車,那場面讓我們震驚了。
直到送葬的隊伍下山來,時間已經是當天下午,一條小路沒了動靜。我和姨父才爬上了仁樂鎮西南側的一個小山坡。經過上山的樹林,之後是一片青草地。
按照留下的車轍上山找,早靠近山頂的一個青草地裏,我們找到了這座新墳。
場面非常的大氣,一看死的便是有錢人,周圍堆着的灰燼便是幾大片,我想象不到,光是下葬時,這周圍便是多麽盛大的場面。
豪華的墳墓,方向遠遠的正對着兩公裏外的錦江。
這就是那個鎮子裏的死人?姨父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座墳墓,不斷的看着周圍的情況。
:這裏的位置風水極好。
光是站在這裏,就能看盡山下附近的場景。
:山頂點霧,背靠大脈,方向點水口。不可多得的好墳,估計但是選這個地方,便請了極其厲害的風水先生。
地上一塊精美的大理石,密密麻麻的小楷述說着躺在這裏的人的生平。但姨父的眼睛,卻隻是看着墳前的那塊墓碑。墓碑上刻的是死者的名字,無非是一些什麽大人什麽公之類傳統墓葬稱謂。姨父說你去摸摸上面的漆。
有些不對勁,這墓碑上的字格外的鮮紅。我伸手摸了一下,那紅色居然沒幹,粘在了我的手上。
我大驚,這哪裏是什麽紅漆?聞着那味道帶着一股腥味。
:碑是上午才在這裏寫的,過了幾個小時還沒幹,寫這塊碑的人,在漆裏混了人血。
什麽?
姨父指了指,說你看墳邊的那三個位置。那是三塊石頭,正好擺在這座墳周圍的三個位置。與這座豪華的粉末顯得格格不入。他在一旁的草地裏邊找邊看,最後靜靜的看着什麽。
那是一塊已經裂成了兩半的羅盤,就那麽躺在泥土中,木盤的斷口,卻還是新的。
我問他,這代表着什麽?
姨父吸了口氣,看着這座墳和那些石頭:代表着今天上午下葬之後,這座墳附近也死了一個人。如果我猜得不錯,主持這個下葬儀式的風水先生。現在已經死了。
什麽?
:錢在作祟啊,錢。。。能把墳選在這種位置,這個風水先生确實有真材實料。死人的這戶人家有錢,他可謂是盡心盡力。或許是這風水先生在下葬的最後關頭發現了不對勁。墓葬儀式上,他布了一個三才鎮壓局,壓住墳格,眼光可謂是非常精準,又用自己的血混入紅漆來封墳。
:但一切都晚了,他還是死了。
這話讓我頭皮發麻,死了?被什麽弄死的?
:還能是什麽?被這座墳裏的東西弄死了呗。
墳裏的死人有問題?
我呆住了。墓志銘上寫的清清楚楚,這個死的人,是附近出名的和西開發集團的董事長。而這兩天的打聽,我們也早就弄清楚了,仁樂鎮裏,起碼有兩條街的産業,都是屬于這個和西開發集團,更别說附近麻黃山的其他旅遊項目。聯想起沿路廣告牌上的内容,和西集團?不就是投資打造古鎮的那一家開發公司?
這件事怎麽都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或許是附近風大,周圍的草地上除了紙錢,居然還有一些旅遊傳單,仁樂古鎮的旅遊手冊,居然能吹到山上來。
姨父咬着牙,我看他好幾次都想動手,但全忍住了,明顯是一副手癢了卻都不敢動手的模樣。
:剛下葬,裏面的東西還不能挖。
易先開的膽子大的讓我心抖,這種有錢人,一根指頭就能收拾我們。他沒說理由,我問他什麽時候能挖?他看了看那塊碑,告訴我,
:必須得等這些血漆幹了再說。
此時天色已經是傍晚,什麽都沒動,唯一做的事便是将那爛木盤埋了。下山的途中得經過一片小樹林。
幽靜的樹林裏,滿地都是一些渣滓,雜物。對,還有那些傳單。
透過樹林,還能看到極目處流經這裏的錦江,同是一條河,江中的夜色卻和大城市截然不同。走着走着,周圍像是吹起了風。姨父停了下來,帶着我離開大路,朝着樹林一側的小路走去。
我說這不是回去的方向啊。
:我知道。
他到底要去那兒?出了樹葉,滿地的旅遊垃圾散發着臭味。不一會兒,到處都能聽到風吹樹葉的嘩嘩聲。
一開始沒覺得什麽,但随着越走越深,那嘩嘩聲居然變大了。
:你能聽到?
我點點頭,他卻說:沒道理啊,老子看你平時也不像很愛财的樣子。
他是什麽意思?
接着我吓了一大跳,樹林盡頭是個爛的石頭桌子,那兒居然坐着一個人,這人背對着我們,那嘩嘩的聲音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
我側着身子去看,下一刻不敢相信,之間那桌上放着一摞摞的錢,嘩嘩的聲音,居然是這個人正在數錢。那麽多的鈔票,看了都讓人傻眼。
姨父問他:朋友,這點了,你還在這兒做什麽?
這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但卻沒有回頭,隻是回答到。
:你們是什麽人?來這兒做什麽?
看了看這人的衣服裝扮,我想到了什麽,驚的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聽姨父接着道。
:我們跟你一樣,都是今天上的山。
死一般的安靜中,我吓的往後退了兩步,
姨父的話很是莫名其妙,歎了口氣:看看這樹林裏其他地方,誰沒房子。流落山野,你以後連房子都沒有,那這些東西來有什麽用?你既然有三扣在身,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姨父指向了小樹林周圍,那裏居然是幾個不明顯的土包。與此同時我也發現,這個人衣服的袖口上,還真的有三顆扣子。
爛石桌旁的背影明顯發抖,隻是背影,卻讓人覺得這個人十分的神經質。
那背影猛的雙手把桌子蓋住,生怕上面的東西被别人搶了。
:除,除了這些,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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