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開始祭拜,呼喊,多年流傳下來的風俗儀式熱鬧非常,隊伍中的紙人千奇百怪,最後都要被押着去過那道門。
似乎類似于一種送陰禮和擋災的意味,最後都在等着那一刻的到來。
這所謂的開陰門,終于開始了。
一場大戲之後,長長陰兵隊伍“押着”一個個的紙人終于走到了那面巨大的牌樓前,緊接着走了過去。與此同時,周圍的人不斷的燒香祭拜,面色虔誠。兩邊黑漆漆的古樸建築,陰門那頭是一條長長的路,像是沒有盡頭。
更多人都不願意靠近那所謂陰門的地方。隊伍已經快要通過那道陰門了,我卻突然呆住了。
猛的看向了那些已經被押過去的紙人。
那其中一個,居然就是姨父的模樣,混在紙人堆裏,做的惟妙惟肖。
怎麽可能?
我幾乎立即沖了出去,經過了那道古樸的牌樓,在大門另一側的路上,廟會的人群已經陸續開始卸妝,亂糟糟的現場我到處的找。哪裏還有剛才的“姨父“還有那押着他進來的幾個“陰兵”的人影?
其中一個臉上還塗着油彩的哥們看我實在慌張,回答我說,我們都已經死了,怎麽能回答你這個活人的話。
他說什麽?
幾人哈哈大笑。說你還真相信過了這陰門就是死人?那是流傳下來的風俗而已,要不是爲了掙錢,大半夜誰願意打扮成這樣?
我問他,剛才有幾個人跟着你們,押着一個紙人,去哪兒了?
:這兒就我們這麽多人,哪有什麽其他人?亂糟糟的一群人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這條路的盡頭,其中那個哥們是最後走的。看我還在發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夥子,這事兒每年就這麽一回,可不能當了真,廟會都結束了,你還不走?
或許是覺得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一直看着前面的地上。他也扭過頭去看。
這哥們頓時就變了。因爲就在這陰門過後地上有很多灰塵,那上面有幾雙腳印,延伸出去,一直到看不見的地方。
我問他,這條路通向什麽地方。這哥們聲音都有些哆嗦。
:那前面,那,那是成羊宮的後區,聽說有博物館。
:小夥子,我以前就聽說這後面不太平,那是還沒有對外開放的區域。你,你還是快走吧。
他像是見了鬼一般,急匆匆的便離開了。
和外面的廟會形成鮮明對比,沿着這條路往裏全是老舊的建築群。地上的腳印沒多久便已經消失不見。
我終于明白這後面的區域爲什麽沒開放,全是一些危險的老殿樓,黑漆漆的沒有修葺,最真實的還原了什麽叫做文化遺産,我已經是把幾條街全都找了個遍,空蕩蕩的地方沒看到一個人影。看看手表,我心裏卻越來越着急。
破落的古代建築,我就像是被走進了一處被遺棄的古城中,随處可見冷冰冰的高牆斷垣。給人一種未知的恐怖的感覺。
我親眼看到姨父模樣的紙人被押了進來,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而就在此時,我遇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像是清潔工的老頭,穿着破爛,我到的時候他正在一堵爛牆旁掃地。問,小夥子,大半夜的你一個人來這地方做什麽?
我沒想理這成羊宮的老清潔工,已經走過的時候,他的一句話讓我心裏猛抖。
:你是不是在找人?一個四十來歲的男的?
我趕緊走了回去,他卻說,小夥子,你怕是找不到了。我咬着牙,聲音發抖的問,難道你真的看到了?
這老頭笑了笑,對我說,你知道這成羊宮古時候是什麽地方?就在這裏面的路口,那是以前行刑的地方,半夜押着犯人進來砍頭。常年累月,這地方煞氣越來越重。後來荒廢了,卻經常鬧鬼,有人說經常能看到有陰兵押着陽世的犯人,經過那道門樓來砍頭。後來才有了開陰門的風俗,在秋後廟會,消除煞氣,保平安。
所以說,過了那道門的人,永遠都回不去了。
老頭的話語像是重錘一般砸在我心裏。他歎了口氣,
:管你生前是是日行白善,還是罪大惡極,隻要一過門,午夜子時一到,三聲鍾響一過,必定人頭落地,慘聲頓起。
老頭歎着氣,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毛骨悚然。
還在說話的老頭,他頭居然歪向了一邊,吊在了脖子上。
他慢慢走過牆角沒了影。我動都不敢動,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接着追了上去。這後面哪裏還有這個老頭的身影?拐過牆是個垃圾堆,而就在垃圾堆裏,有個什麽東西。
那是個紙人,腦殼部分已經被砍掉了,大部分埋在了垃圾堆裏。看這破爛紙人的樣子,居然像極了剛才面前的老頭。
怎麽可能?
幻覺,都是幻覺。
我扇了自己兩巴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這冰冷陰森的古城街道上,那老頭的話似乎還在耳邊。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真的傳來了敲鍾的聲音。
我一看手表,時間正好到了晚上十二點鍾。
這鍾聲根本就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發出來的,飄蕩在街道上。三聲鍾聲之後,傳來一聲凄慘的叫聲。
之後一切戛然而止,似乎隻有剛才那聲慘叫,還飄蕩在這周圍的上空。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我全身緊繃,徹底的傻住了。
:姨。。。姨父?
半夜兩點,我依然還在未開放的保護區裏徘徊,幾乎大街小巷都被我來回的找。
此時的我眼神呆滞,無神的走在街上,嘴裏不斷地重複着:在哪裏?在哪裏?
我不相信這一切,更不相信剛才那一聲慘叫,我失魂落魄,加上身體本來情況,樣子非常的吓人。
突然,安靜的街道上傳來了什麽聲音。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那是幾隻耗子,正在街邊探頭探腦的爬。
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有一天,我居然會朝着幾隻畏畏縮縮聽不懂話的耗子,像個傻瓜一樣的自言自語。
:你們這些東西,怎麽才來。。。沒用了。沒。。
幾隻耗子鳥都不鳥我,探頭探腦的一溜煙繼續往前爬,我一路跟上。
因爲這幾隻紅眼睛的耗子,此時居然顯得格外的小心,像是生怕被什麽發現了一般。我以爲它們要去什麽地方?
誰知轉了一條街後,它們突然像是聞到了什麽,拐到一邊的牆後。
接着我看到了讓我頭皮發麻的一幕,之前的垃圾堆裏,它們正在吃那老頭的紙人,不一會兒,就已經啃了個幹幹淨淨。
那吃的圓乎乎的肚皮和血紅的眼睛,打死都不敢說這是什麽靈物。
想起之前那老清潔工,被這幾隻飽的都走不動的耗子吃了。它們是來找吃的?
這些耗子,到底是什麽東西,邪的讓人頭皮發麻。
其餘的吃飽了都走了,隻剩下毛皮癞子的耗子,這是吃的最飽的那隻,爬起來還站站悠悠的。幾隻裏面就這一隻最醜,或許是吃飽了,它顯得更加的小心,一路隻沿着黑漆漆的牆角爬,顯出了極度的猥瑣。
我心裏升起了希望,很明顯,這東西是在示意我跟上,它真的在帶我去什麽地方。
誰知就在經過一處小巷子時,我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幾乎瞬間沉到了谷底,一旁的黑巷子裏突然鑽出了一直流浪狗。這種廢棄地方的流浪狗,肯定是常年餓到了極緻。要是平時,這耗子哪裏會跑不掉?隻是這時,這貪嘴東西肚子活脫脫一個棒球。
我大叫着撲上去打狗,但一瞬間,這玩意被狗一口吞進了肚子裏。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傻了眼。
:完。。。完了。
傻坐在地上,這耗子就這樣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條狗當着我的面舔了舔嘴唇,我已經氣急,要将它徒手開膛破肚。
誰知這條狗卻像是中毒一般滿地打滾。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想要把什麽東西吐出來,在地上亂蹭,全身的毛東一塊西一塊掉了很多。不一會兒,便躺在地上不動了。
就在我絕望之時,聽到什麽聲音,居然是這條死了的狗又站了起來。
居然沖我搖了搖尾巴,那表情和樣子,和剛才天壤之别,猥瑣的動作,帶路時探頭探腦的到處聞,簡直就和剛才那條賴子皮毛的耗子一模一樣。
我心子都在發抖,直到它像是沒事兒一樣已經跑遠了,我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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