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我們來到了附近的市區。這城市叫烏錫市,姨父嘴裏不斷的念叨,徐仙公也完了?還是沒能弄死那隻東西?
他顯得非常的慌。整整一下午,我問他話他都沒怎麽回答。
小旅館裏,我咳嗽的直不起腰,姨父則始終眯着眼睛,他突然問我,你昨晚親耳聽到人們喊那隻東西的名字,叫麻姑?
我心裏氣急,隻是用衛生紙捂着嘴。那大娘的話他不是沒聽到,而且徐仙公讓我告訴他的事兒我也原原本本的說了
姨父拿着帛陽市的地圖,眉頭死死的皺着:不是,主要這東西叫麻姑?它有三張皮?
他的臉色很不對勁,當即出了小旅館,便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烏錫市是距離錦都三百多公裏的一個地級市,我之前從未來過,姨父帶着我直奔烏錫市的南區方向,在靠近城邊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裏是一座寺廟群建築,此時正是上香的高峰期,來來往往的人都去廟裏拜問。姨父告訴我,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就是這兒。
我以爲他要進寺廟,誰知逛了一大圈,到處打聽,最終,我們到了寺廟群後方的一座小樹林裏。同樣是城邊,但與前面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這裏不僅散落了一些荒墳,周圍堆着垃圾,安靜的有些吓人,明顯是個幾個月都不會有人來的角落。
“以前我來這邊做生意,聽人說過。你可能不知道,烏錫市在西,這裏的民俗文化。”
最終,拐過這偏僻的小樹林,姨父終于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這是一座破落的小廟,看起來不知荒廢了多少年。廟裏的木門早就腐朽了,到處長滿了青苔。
姨父告訴我,這是以前的麻仙廟。
麻仙廟?
這是個什麽菩薩?
但看到廟裏那一尊頭都爛了的廢棄雕像之後,我頓時驚了一下。和平常廟裏的完全不同,這一尊長長的手,弓着背,給人一種幹枯詭異的感覺。
:在滇西流傳着一種傳說,據說怨氣特别大的人,死後會出現麻仙。這麻仙專門來到墳地,收走那些含怨而死的人的人皮。曾經有人見到過,說麻仙是一個滿身皺紋的老太婆。也有人說麻仙有四隻手,每次看到它都是不同的臉。滇西那邊吓小孩晚上别去墳地玩,就說小心麻姑把你的臉皮拿走。
聽完我全身發麻。說這種東西怎麽會有人供奉?
“每個地方的風俗不一樣,很多都是從以前流傳下來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隻東西,就是一隻麻仙。”
這話讓我瞪直了眼睛,破廟裏的雕像是靠着山僻雕刻的,雖然頭爛了,但那黑漆漆的石壁上,就像是水迹流成了個人頭的形狀。正盯着我們兩個。
姨父的話畢竟隻是傳說,但我卻無論如何冷靜不下來,因爲昨晚迷迷糊糊中,徐仙公進那院子之後,那東西臉上秦钰的那張臉皮被燒爛了,露出來的樣子,似乎正是一個長手長腳的老太婆。
如果有一天傳說成了真,那麽帶給人的往往是一種刺骨的恐怖。
離開小樹林,有幾次我回過頭去看那黑漆漆的破廟。心裏湧起一種說不清是害怕還是神秘帶來的恐怖。剛走到外面,陽光一照到臉上,姨父啪的拍了我肩膀一下。吓了一大跳。誰知他卻已經點了一根煙。
“小子,要是這種東西你都怕了?那還拿風水來做什麽?”
我憋的回了一句:你拿煙的手抖什麽抖?
離開寺廟群,我突然問他,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正準備上車的姨父明顯頓了頓,這一刻四目相對,我盯着他那張很是猥瑣的臉。我沒有管他糊弄的回答,反而冷聲說道。
“爲什麽徐仙公一定要讓我給你帶話,而你對于這,這些詭異到常人都不敢相信的事兒,又知道的這麽多?”
這段時間,我不止一次的懷疑,如果不是有電話和以前的記憶,我根本不敢相信在錦都遇到的這個人會是我的姨父,最重要的是,我家裏的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别扭。我的正兒八經,換來的卻是這個小混混兒差點一巴掌糊到我的臉上。
“狼心狗肺的東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徐仙公的死讓我們猶如骨鲠在喉。最重要的是,那東西從村兒裏跑掉了,可能現在就藏在我們周圍。這一天,姨父的一系列舉動都顯得非常的奇怪,給我的感覺,他就像是驚弓之鳥,就連旅館服務員送水,也能讓他神色緊張。
第二天剛到下午,他便迫不及待的帶我來了烏錫的報社,打着采訪收集的名義去打聽。他讓我等在外面,在資料室中和報社的人查了半個來小時,最後臉色難看的走出來。
他到底在查什麽?姨父沒有說話,反而資料室的人追了出來,開口道。
“你畫的符号不全,如果有,應該就是那兒了。話說你們來找這個做什麽?”
下樓之後,我實在忍不住,問他到底在找什麽?姨父從包裏拿出了一樣東西,我差點罵了出來。這居然是一張燒的破破爛爛的人皮。
這玩意不是之前在那村裏全都被一把火燒了麽?那個麻姑的三張人皮?
他讓我仔細看這上面。
這時我也發現,這張破爛的皮子應該是其中一張的手腕附近,上面有一個奇怪的三角形的符号。這是什麽意思?
“我剛才就是去查這個标識的來曆,本來沒抱什麽希望,呵呵,沒想到還真得被我查到了。有些東西,藏是藏不住的,總會露出馬腳。”
姨父深深的吸了口氣,
“你不懂這是醫院太平間的屍體标識碼。這是以前的做法,現在由于社會進步已經取消了。”
他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一邊看着地圖,一邊自言自語道什麽麻仙傳說,什麽烏錫,一類的。我也聽不清楚。
就像是發現了什麽恐怖的秘密一般。好幾次他都說想要走,但看了看我之後卻又繼續拿起地圖。當天傍晚,我們将車子開到了烏錫的西邊的一個縣級市裏,找到了這家名叫西區宏光醫院的地方。
舟車勞頓的我們坐在路口的車中,一邊吃着方便面,一邊看着看着前面的這家醫院。
:就是這兒了。
地圖上,姨父用筆在宏光醫院的位置做了個标記,地圖上西南的鹧鸪江經過烏錫境内,在這兒正好是轉方向的一個大彎。
姨父告訴我,鹧鸪江雷同于赤水,常年泥沙,陰氣很重。而烏錫這一段幾十公裏的大彎更是泥沙沉積的地方,常人不會知道,這兒曆年陰氣堆積。怪不得那麻仙會選擇烏錫這個地方。
看到地圖之後我也傻住了。地圖上,煙墩村,麻仙廟,還有我們此時所在的這家醫院,正好組成了一個三角形。
姨父盯着城市霓虹中的這家醫院,舉起了手裏的地圖:不管這家醫院什麽時候修的,這都絕不可能是個巧合。
他呵呵了兩聲,我也跟着呵呵,這樣似乎我們就不是那麽害怕。
不管這家醫院當初是誰修的,肯定這地方和麻仙有關系,因爲那東西的兩張人皮,很可能就是從這醫院的死屍身上來的。
彩光燈一閃,遠處大樓一側滾出一條醒目的霓虹廣告。
:宏光醫院,專業植皮手術,期待您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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