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再也管不了我們,幾乎瞬間依了過去,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夠瘦成這樣,這徐仙公生病之前估計也是個樂呵呵的老頭。渾濁的眼睛睜開都困難,看着我們得方向。
我們兩個反而看着外面的陽台,這家人是裝的全落地窗,玻璃外面是個十平米左右的平台。
姨父憋不住,問這老頭子,說你這兒孫滿堂的,幫幫我們可好。
我扯了扯了姨父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說了,因爲我覺得不對勁。老頭扭頭看了看窗外,接着回頭,他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你,你們看得到窗戶外面的東西?
我們都沒有點頭,這老頭渾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們。
“居然能看到我的報應,不是什麽好事兒。”
之前和這婦女争執的時候,我和姨父便發現,這戶家人陽台的石頭護欄上,蹲着一個小孩。一開始我們以爲是這家人的孩子。
問題是,誰家的小孩,會蹲在欄杆上?
就在徐仙公問過我們話之後,那小孩已經不見了。再一看,我和姨父差點沒轉身就走。病入膏肓的老頭床邊上出現了一個什麽東西。正是剛才那個小孩。
這小孩的全身看起來有些異常的發白,最讓我們吃驚的是,老頭對着我們慢慢的搖了搖頭。似乎是示意我們别說出來。
因爲還在床邊照顧的婦女,就像是根本看不到這孩子一般。
這老頭的嘴巴張了張,接着那詭異的小孩站起來,一邊指着我和姨父兩人,一邊小聲的在老頭耳邊說着什麽。
老頭點了點頭,臉色顯得更加的青白,
“它說你們身上的陰氣重,惹上的東西非常的兇。我的報應不一般,但就連它都防着你們,我這把老骨頭,無能爲力。我時日無多,幫不了你們。”
說完不再說話,反而扭頭看着這屋子内的一面牆,那是一副書法,寫着一個“道”字。這老頭像是又昏迷了過去,因爲旁邊設備的屏幕和我們進門時一樣,跳的沒那麽快了。隻是那雙眼睛卻一直像是微微開了,看着牆上的那個字。
中年婦女請我們離開,出門的時候,我後頭看了一眼,這一眼,似乎是我的錯覺。我看到那小孩已經爬上了床,埋頭在卧床老頭的身上,像是在吃着他的身子一般。
這一幕吓的我後背發毛,姨父也瞪起了眼睛,對我做了個噓的手勢,接着快速離開了。
出了小區門,姨父告訴我,這老頭活不了多久了。我們都猜到,那老頭說的他的報應,應該就是那個藏在他們家裏的小孩。隻有我和姨父看得到的小孩。
“诶,幹這一行的,誰沒造過孽,這徐仙公肯定也是以前造過孽,臨死被這種東西找上門。”
姨父沒敢說下去,接着隻是重複了一句這老頭以前可是非常風光的人物,臨死卻被這麽邪的東西找上門,眼睜睜的在兒女面前看着自己死。
我說你先等等,我的聲音有些抖,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難道你就不在意他說的,爲什麽隻有我們兩個能看得到那小孩的原因?
身上陰氣重,惹上了太兇的東西。
喃喃的重複了一邊這句話,姨父頓時就傻住了。
回到旅館,姨父正在收拾他準備的辟邪的東西,透過窗戶看出去,遠處正是巷子口的四路站台。突然我喊了一聲。
他說怎麽了?
我從兜裏拿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字。
打開來看,這些字迹有些潦草,看起來顯得很是有氣無力,似乎是一個已經拿不動東西的人寫的,隻有一句話。
“不管你們想要跟蹤還是什麽,記住,你們千萬不要上那趟四路車。”
這張紙條應該是從出那個小區就有了,問題是我們都沒靠近過那張床啊,我回憶起來,我和姨父出大門的時候,我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碰了我一下,轉身看又什麽都沒有。
姨父吸了口氣,說能是誰?隻能是那徐仙公叫那白色的小孩,放到你身上的。
我已不知該怎麽回答。
幫手沒找到,我們隻好繼續監視那座陰宅的路口。
經過兩天的觀察,我發現四路車确實是經過這個地方,每天十六趟,往往十分的準時。
就在第三天晚上,我們要等的東西,終于來了。
這一晚,正常的最後一趟四路車已經在十點鍾便已經開過。這條路很偏,深夜是沒什麽車的。但到了十二點鍾,用望遠鏡看着路口的我突然從凳子上坐了起來。
“來了。”
一輛公交車像是幽靈一般從黑漆漆的路盡頭駛來,緩緩地停在了那個路口。
不一會兒,幾個人影慢慢的走了出來,上了這趟車,看那身形,正是老瞎子院子裏的那幾個人。
幾天的等待,此刻的這一幕證實了我們的猜測。姨父頓時大罵一聲。
“今晚就得看看,這輛邪乎玩意到底開到什麽地方?”
我們狂奔着下樓,姨父帶了一大包東西,接着開車跟了上去。
這趟車就在我們的前方,如果不是在深夜,這輛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也是按照平常的路線開。讓人發毛的是,車裏并沒有開燈,我們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除了街上發動機的聲音外,這輛車就像是死一般的安靜。
連續跟了半個小時,深夜我們跟着這輛公交出了城。
但和上次一樣,這輛車并沒有在郝家村停下來,而是繼續往荒郊野外開。
但我沒想到的是,過了郝家村之後,這輛車開的錄像和上次我坐的時候并不相同,上次是往荒山的方向去,但這一次,卻拐入了一條縣際公路。
“于術,你不是說它最後要到北門圍的山區麽?”
我說我怎麽知道,這玩意難道每次的路線都不一樣。
眼看着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半,全是陌生的田地樹林,姨父也發了狠,說今晚怎麽也得跟到底。
周圍隻有車燈照着的路,周圍的夜色已經讓我們疲倦,我們的眼中。隻有盡頭那輛公交車,似乎是我們唯一的目标。昏昏沉沉的,我們兩人越來越困。
“于術,你有沒有覺得,跟着這輛車開,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頭已經很暈,說那你把窗戶開打一點?
姨父的聲音也滿透着疲倦,罵道:還要怎麽開?要不老子把車門下了讓你吹風?
他給了我一根煙,我感覺自己已經忍不住的開始打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便聽到這輛破車咔咔的聲音。
“x的,沒油了。”
我說記得出來的時候還有大半缸?還是你逼着我出錢加的。
我警覺的看着他,你這車子漏油的?
姨父也急了,自言自語:我剛才就跟着這車子開,也沒看油表。
接着他想起了什麽,拿出手機一看,我們兩人都呆住了。時間居然已經是早晨五點過。怎麽可能?眼看着窗外天邊傳來微微亮光,而車子的裏程表顯示,我們居然已經開了兩百多公裏。
我們已經跟着那輛車在山路裏開了四個多小時?此時的周圍高山和林子,問題是,這裏是什麽地方?
連道路也變成了那種泥巴村道,天還沒亮,但清晨水氣重,我們沿着地上的泥巴找到的輪胎印子,最終找到了一個路口。
那是地上的輪胎印子最終到達的地方,公交車卻不見了。
沿途隻有這一條泥巴路,兩邊都是耕地,沿途沒有看到車子返回,那麽它隻有繼續往前開。
但根本不可能,因爲這條山路的盡頭,居然是一個村子?
那輛車憑空失蹤了?而再往前,泥巴路便已經成了一條隻有一米半左右的小路,通向村子裏。别說是公交車,就連姨父這輛破車也不可能開過去。
姨父突然說不,我說要不再回去看看有沒有其他路?誰知他卻眯着眼睛盯着前面盡頭,這晨霧中的村子,接着說道:那輛車,應該就是開到了這個村子裏消失的。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