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找了一家網吧,渾濁的空氣中,就連平常自己偶爾玩的英雄聯盟也沒了興趣,坐在座位上,整整一晚上我都心亂如麻。
我整個人像是麻木了一般,連頭也沒回,隻是發呆的看着電腦屏幕,來送水的女網管歎了口氣,扭着個性感的大屁股走了。
快到早晨五點鍾的時候,我終于撐不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過完了自己的大學生活,順利的畢了業。也找到了工作,準備坐車回家探親。
砰的一聲震動,那車子居然停了下來,突然車子變得不對勁,上面的人都沒了,隻剩下一扇開着的車門。
我朝着那昏暗的出口走去,頭變得有些暈沉,等到我走出去的一刻,全身陡然發冷。發黃的天色下還有些霧氣,周圍是整片的荒林,一看旁邊,這不就是當初那輛公交車的前門麽?
車外站着兩個人,正看着我笑。正是老張和當初那開車的大爺。
”你。你們?“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腳底下的泥地裏,伸出了兩隻慘白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腳踝。接着周圍的一切,公交車,草地,全都燃起了火。火燒到我身上,竟然是要把我活活燒死。
周圍的場景,山林,墳地,我買的禮品和自己的公文包,一切都開始模糊。
撕心裂肺的劇痛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夥子,還有三天,你别想跑,即便是是在夢裏,你也永遠逃不掉。“
我啊的一聲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睡在網吧的桌子上,電腦還開着,無意中開的一盤遊戲早就結束了,一驚一乍把在打掃衛生的女網管吓了一跳。
”你這人,我說你睡個覺怎麽一直流汗,吓死我了,你這哪裏是在上網?你是在洗澡啊。”
我第一時間趕到了越好的豆漿店。
秦大姐果然已經等在這裏,直到坐下我的頭發都還是濕的。看見我問的第一句話便是:昨晚做夢了?
桌子邊放着一個布包,她從裏面拿了一些東西出來,那是一包粉末,一疊衣服和四張紙錢,另外還有一個小布包,包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我問她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她沒有說話,反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着突然蹲了下來,揭開了我的褲腿。我想要把腳縮回來,但已經晚了。
襪子已經被扯開,露出來的腳踝上有什麽東西,那是一個黑漆漆的手印子,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抓了的一樣。
怎麽可能?這手印子隻有使勁按下去才能感覺到疼。
她說幸好現在是夏天,天亮的早。這話顯得莫名其妙,似乎在暗示着其他意思,讓我看到這發黑的手印心裏狂抖。
她将桌子邊的那堆東西遞了過來,終于告訴了我這幾樣東西的作用,我沒想到她的法子,居然是讓我裝死人。
“于術,三天之後就是八月二十七号,你本來必定得死。我想來想去,隻有一個法子,如果你已經死了,隻要裝成死人就能過了這一關。”
從豆漿店裏出來,她後面的話還盤旋在我的腦海。姓秦的這女的告訴我,按照她說的做,隻要能活着撐過大後天的淩晨三點。
我的命一定能保住,因爲再邪的咒,對死人沒有作用。
每次和這個女的見面,都給我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學校的講師,十字繡,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到現在我還不願意相信當初那輛車真的是死人開的,那開車的司機大爺曾經在一個站停下來過,眼睛直直看着坐在我旁邊的秦大姐。
當時秦大姐下車時,用手捂住自己嘴巴,全身在微微發抖。
現在想起來,她當時像是受了傷?
我老家也是在鄉下,小時候也經常跟我媽回去,聽說過不少關于這種風水先生還有仙婆的事情。這種人,平時你是看不出來的,但偶爾,他們會露出一些比較特别的地方。我們老家農村就有一個仙婆,隻有四十多歲,但說話卻像是一個老太婆一般,臉色也看起來比正常年齡老的多。聽人說那是因爲做這一行都有代價,那個仙婆的身體在那幾年其實就不行了,後面沒多久就聽說人已經死了。
而剛才吃豆漿的時候,秦大姐咳嗽那幾聲,如果仔細聽,明明就像是個老太婆。
我住的地方是大一片的老小區,要走到正路上得經過彎彎曲曲很多個小巷子,每個城市總有這種類似的角落,由于人多,又拆不掉,和外面的城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天傍晚,拿着秦大姐給的東西,我滿腹心思的回住處,路過一個巷口的時候,發現遠處很是熱鬧。
居然死一旁盡頭的一家人在做白事,隐約有靈堂,門口還有人跳大神。
我正要離開,偏偏這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夥子,你最近有難呀?”
我扭了一整圈頭才看到這聲音的來源,居然是個帶墨鏡的老頭,蹲在巷子角落,前面擺着一張算八字的紙。
那雙墨鏡卻直直的盯着我身上的方向。
“好手段,四個紙鬼擡床,稱爲鬼擡床,除此之外靈擋煞和身上血。”
這瞎子的話神神叨叨的,我聽到他在自言自語的念,說什麽這是一種叫祝拜的邪法,一般人要是中了,很難活命哦。
我嘴角抽搐的蹲了下來,誰知剛才還念念叨叨的瞎子,臉色突然變得驚恐,旁邊有人路過,似乎是因爲這老頭表現的像個神經,而我又在和一個神經說話,奇怪的看着我們。
這時候,突然前面傳來了聲音,居然幾個穿着跳大神的衣服的年輕人,還沒走過來就喊到。
“師傅,您快回來喲。”
這瞎子是那幾個跳大神的師傅?誰知下一刻,這瞎子幾乎扭頭就跑,一咕噜的跑進那一家辦喪事的人家裏,瞬間沒了影。
剩下我像個煞筆一樣站在原地,我準備追過去,卻被幾人攔住了。
“我們辦喪事,你跑來亂喊?”
我說剛才有個瞎子跑進去了,我找他有事兒。這哥們一雙眼睛狠瞪着我。
“瞎子?瞎子也是你叫的?我們辦喪事你可别來搗亂,趕緊走。”
遠遠的看過去,巷子盡頭那戶人家大門口用布簾子遮着,裏面的靈堂看不真切,任誰被一個陌生老瞎子在自己跟前胡言亂語,那感覺都不好過。那瘋子一般的老瞎子的話,到底是什麽含義?
回到出租屋,按照秦大姐的吩咐,我穿上了那件紙衣,将四張紙錢墊在四個床腳,然後把粉末灑在大門口。
唯獨不知道作用的便是這個布包,她讓我千萬别打開,隻是在紙錢粉末這前面幾樣東西都不管用的時候,才把布包裏的東西拿出來吞下去。
可問題是,這布包就那麽薄薄的一層,根本感覺不到裏面裝了什麽東西呀。
該不會這隻是一個空布包,她隻是用這玩意來安慰我?
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時間到了淩晨兩點鍾左右,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門外似乎傳來了什麽動靜。接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感覺到自己躺的這張床像是在微微的移動。那種感覺絕對沒錯,床真的在自己動。
門外的動靜變得更加的明顯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推門,與此同時,這張床也移動的更快。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與此同時,四聲慘叫從我的床底傳出,床像是被隔空撞了一般停了下來。床底的四聲慘叫非常的悲戚,但幸好我睡的這張床已經徹底的被擡離了正對大門的位置,門外再也沒了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已經離開了。
一直挨到天亮,我才從床上起來,發現床真的被移動過了,露出了四張壓在下面的黃紙,打開之前之前被折成三角的四張黃紙,我背心一陣發涼。那上面居然寫着四個生辰八字,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的,但此時,這些字迹已經模糊,紙有些泛黑,像是被什麽燒焦了一般。
我不是傻的,瞬間驚駭之中明白過來,秦大姐給我這四張紙已經徹底沒用了。
真的像那個老瞎子說的,鬼擡床?紙鬼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但我真的感覺到它們在擡床。四個紙鬼擡床,有什麽東西要進門害人,擡床的紙鬼幫我擋了一劫?昨晚那四聲慘叫聲,發黑的黃紙,黃紙如果真的有紙鬼,那麽現在它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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