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歐陽炔老先生駕鶴西去,王子展的心,如刀割一樣難受。
他痛苦的大喊一聲,撲倒在了歐陽炔的身上。
他多麽渴望老師能夠起死回生,多麽渴望這個如父親一樣的恩師,能夠多陪自己一些時日,哪怕用自己的陽壽去換他多活幾年…
可是,歲月無情,壽命在天,又豈是他能左右的?
“風伯,歐陽先生實力這麽強,爲什麽會這麽早就棄世了啊?”月兒有些不懂的問道。
之前他曾聽風伯講,實力越強的人,壽命也會越長,修煉到魂師級别,就可以輕松的活過七十歲,到了大魂師境界的話,可以輕輕松松的活過九十歲,像歐陽炔先生這種高人,隻怕是活一百歲都算短命的,如何才七十多歲就挂掉了呢?
“歐陽先生一定是中了玄冰神掌的寒毒,長時間得不到治療,繼而毒火攻心,傷了心脈,不然的話,以他戰狂境的實力,就算再活五十年也沒問題。”無風在一旁解釋道。
“南宮餘剢,我跟你勢不兩立,我一定會爲師父報仇的。”王子展緊握雙拳,咬碎鋼牙,歇斯底裏的大吼道。
傍晚,王子展依舊守在師父的靈堂裏,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月兒端着一碗米粥,來到了王子展身旁。
“展哥哥,吃點東西吧,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月兒雙手捧着米粥,送到王子展面前。
王子展紅潤着眼睛,不言不語,隻是趴在棺材上,淚水無聲的滑落。
他早年喪母,父王對他又不管不問,隻有老師歐陽炔對他一直關愛有加,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現在唯一的親人離他而去了,他如何不傷心?
月兒将米粥放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幾天幾夜,月兒就這樣默默的陪在他身邊,他不說話,月兒也不說,他流淚,月兒也跟着流淚。
三天之後,終于到了下葬的時候。
此時的王子展,已經哭不出眼淚了,他神情木然的望着老師的棺椁下葬,沒有隆重的葬禮,也沒有舉行任何儀式,隻是在楓桦山莊找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土丘,挖了個坑,将棺椁草草的埋了進去。
月兒看着歐陽先生就這樣被草草的埋葬了,心中很是詫異。
“風伯,您不是說歐陽先生是個德高望重之人嗎?他生前還曾做過楚國的國師,如果按照禮制來說,至少也應該按照士大夫的規格來埋葬他呀,爲何卻如此草率,甚至還不如平民的葬禮呢?”月兒不解的問道。
“傻瓜,正因爲歐陽先生是楚國的國師,所以,才不可以舉行葬禮,若是被人知道歐陽先生死在我們這裏,那楚國人一定會派殺手來追殺王子展的,歐陽先生臨終前,再三請求我,一定要保全王子展,所以,絕不可以虛張聲勢,要盡快從簡的舉行葬禮,這也是歐陽先生生前的遺願。”無風跟月兒解釋道。
聽到風伯的解釋,月兒這才明白過來,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從今以後不可以叫他王子展了,他從今往後化名無殇,懂嗎?”無風跟月兒說道。
“什麽?無殇?”月兒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仔細一想,不由得美眸一怔,他記得大黑狗曾跟他說過,自己前世裏曾經深愛着一個人,叫做霍無殇,還說今生今世自己就是要找霍無殇的,莫非展哥哥就是我要找的無殇嗎?
月兒仔細的盯着王子展的臉龐,他那俊逸白皙的臉上,滿是悲傷。
王子展跪在老師的墳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然後,突然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他拿着匕首,在臉上劃了一道血口,鮮血立時沿着他白皙的臉頰滾落了下來,劃了一道之後,他竟然又要劃第二道,月兒見狀,趕緊上前攔住了他。
“展哥哥,不要,不要這樣啊。”月兒雙手緊緊的攀着王子展的胳膊,心疼的勸阻道。
“月兒,不要攔着我,歐陽師父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恩師,他走了,我很難過!”王子展痛苦的搖搖頭,望着月兒說道。
“展哥哥,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呀。”月兒心疼的說道。
“月兒,回來。”無風一伸手,頓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将月兒抓了回來。
月兒倒在無風的懷裏,不解的望着他,“風伯爲何不阻止他呀?歐陽先生不是讓你保護好展哥哥嗎?”
“那是楚國人表達悲傷的方式,越是親近的人離世,他們約會覺得傷感,在傷心的時候,他們會用刀子割破臉頰,以表示自己的哀傷,如果你不讓他這樣做的話,他會更難過的。”無風跟月兒解釋道。
這是月兒第一次聽說這種奇怪的習俗,他默默地望着王子展,隻見他用刀子在自己俊美的臉頰上慢慢的劃破了三道血口,鮮血沿着臉頰滾落下來,滴在了黑色的泥土上。
埋葬了歐陽炔之後,王子展跟着無風和月兒回到了莊上。
“殿下,爲了保護你的身份,從今以後,你便叫做無殇,對外便自稱是我無風的兒子,你與小主月兒同吃同住,便安心的在我的莊上住下來吧。”無風望着王子展說道。
“是,父親大人!~”王子展說着,對着無風跪了下來,認認真真的拜了一拜。
“起來吧,時辰不早了,你們去歇息吧。”無風說完之後,一甩手,月兒跟無殇一起退出了房間。
“公子、小主,請随我來。”馮管家說着,引領着月兒跟無殇一起到了東廂的一處偏房。
房間分爲裏屋和外屋兩間,外屋是個客廳,裏屋裏并排着擺着兩張幹淨的新床。
“公子、小主,你們以後就住這裏吧。”馮管家指着裏屋說道。
月兒和無殇聞言,都不由得一怔,“兩個人要住一起嗎?”
“這是風大人的安排。”馮管家淡淡一笑,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