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爺子笑着接過禮物,頻頻點頭,“好,好孩子,難得你有這份心,謝謝你了。”
葉老爺子一邊笑着,一邊拆開禮盒,可是,當他打開禮品盒的時候,微笑的表情,卻立時僵住了。
因爲裏面的禮物竟然是一隻手表?
雖然手表很精美,是姬然精心挑選的,可是,這在葉淩天的老家卻是十分忌諱的,尤其是老人。
表跟鍾在葉淩天的老家是一個意思,送表,其實就等于是送鍾,而送鍾又跟送終諧音,所以,這種東西是十分忌諱的,尤其是葉問老爺子,今年都八十高壽了,人家過生日,本來是圖個喜慶,你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送個鍾,這算怎麽回事兒?
這不是擺明了詛咒人家嗎?
看到葉問老爺子的表情,葉振豪和程君茹也把目光忘了過去,當他們看到禮物是一塊手表的時候,臉色也立時鐵青了起來。
不過看在親朋都在的份上,不好發作而已。
“大好的日子,給老爺子送鍾,咱們葉家遲早要毀在這個姬然的身上。”程君茹冷冷的盯了姬然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
“行了,親戚們都在,給她留點面子。”葉振豪起身,将葉老爺子手裏的禮物收起來,放在了後面的禮品台上。
姬然看到葉問老爺子臉色不太好,心裏也咯噔猛跳了一下,她不明所以的望向葉淩天,卻發現葉淩天的表情也不太好看,雖然他在微笑,但是,卻可以明顯的看出來,他笑的很勉強,完全就是強裝出來的,是在努力安慰她。
壽宴吃的不歡而散,氣氛十分的尴尬,姬然似乎也察覺了異常,這問題多半是出在自己身上。
吃過壽宴之後,姬然跟着葉淩天離開了大堂,到了後院之中。
“學長,是不是我做錯什麽了?爲什麽爺爺不開心呢?”姬然望着葉淩天問道。
“沒有啊,爺爺很開心的,大家都很開心啊。”葉淩天笑着說道,此時的笑容,還是有點勉強。
“學長,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麽,你就告訴我吧,要不然我心裏會很愧疚的。”姬然拉着葉淩天的手,輕輕搖晃着問道。
葉淩天看着姬然那急切的眼神,隻好将事情的原由告訴了姬然。
姬然聽到葉淩天的解釋,這才恍然過來,不由得心中懊悔萬分,可是,禮物已經送出去了,這可怎麽辦呢?
“學長,真是對不起,本來想給爺爺送個禮物,讓他開心的,可是,我…我卻犯了這麽大的錯,真是對不起。”姬然趕緊道歉道,好像做錯了事的小媳婦,生怕婆婆會怪罪一樣。
葉淩天笑着搖了搖頭,“沒事了,爺爺不是小心眼的人,不會計較的。”
正在兩人在後花園聊天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傳來了葉振豪的聲音。
“淩天,你出來一下!”葉振豪站在後花園門口,朝着葉淩天喊道。
“小然,你先去房間等我,我去去就回來。”葉淩天指了指北邊的小屋說道。
“哦。”姬然點了點頭,目送着葉淩天走出了後花園,跟着葉振豪離開了。
姬然一個人在後花園裏坐了一會兒,看着葉淩天遲遲沒回來,就去了葉淩天說的那個小屋。
這是葉家的租屋,雖然稍顯簡陋,卻透着一種古色古香的味道。
在祖屋的供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一些靈牌,那是葉家祖上五代的牌位。
葉淩天的爺爺,葉問老爺子是家中長子長孫,而葉淩天的老爸也是獨苗,所以,這裏所有的财産将來還要繼承到葉淩天的手裏。
姬然目睹了今天所有發生的一切,她知道葉淩天爲了自己,跟自己的家族幾乎都鬧翻了,現在他的處境十分危險,沒有家族的支持,還得罪了白曉沫,這會讓他的生活陷入窘境。
姬然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她想讓葉淩天能跟家裏人重新和睦,也希望白曉沫不要找葉淩天的麻煩,讓葉淩天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始新的生活。
姬然點了柱香,在牌位前跪了下來。
“葉家的列祖列宗,請保佑淩天吧,他隻是想走自己的路,想要光耀葉家門楣,請列祖列宗保佑他,讓他能得遂心願,逢兇化吉,待得淩天功成名就時,必然會重修祠堂,讓列祖列宗香火鼎盛!~”姬然誠心誠意的祈禱着,在牌位前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将那柱香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爐裏。
而讓她料想不到的是,這一幕卻剛好被程君茹看在了眼裏。
程君茹原本是要找姬然算賬的,如果不是這個丫頭來攪局,今天也不至于會搞到這個局面,剛才白利民打來電話,聲色俱厲的指責了葉振豪一番,差點兒就撕破臉皮了,而生日宴上,姬然又送了葉老爺子一塊表,葉老爺子還懷疑是兒媳婦盼着他早死,故意指使姬然送的,讓程君茹窩了一肚子火。
這一切,都是因爲姬然而起,所以,她打算找姬然好好算賬。
可是,她氣勢洶洶而來,卻離奇的看到了姬然在葉家祠堂上供香祈禱的一幕,她既不是葉家人,也不是葉家的兒媳孫媳,她有什麽資格給葉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呢?
程君茹原本想要喝止她,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爲何,怎麽也吐不出來了。
她靜靜地站在祖屋祠堂外,看着姬然把香點燃,跪在牌位前虔誠的祈禱,然後認認真真的磕頭,恭恭敬敬的把香插在香爐裏。
這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就仿佛她就是葉家人,就是自己的兒媳一般。
起碼在這一刻,程君茹是這種感覺,這種親切的,仿佛期待她回眸能喊自己一聲媽媽。
程君茹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是,她心中原本壓抑的怒火,現在卻真的莫名其妙的消散了,而更讓她驚訝的是,在姬然将香插在香爐上的時候,程君茹居然看到一股紫氣從香爐一直飄到了屋頂的位置,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