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相貌頗爲的端正。在他眼裏,我們顯然并不是什麽要緊的角色。反而像是一堆要命的包袱。
确實,如果按照我們之前的動靜,這裏一定少不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戰。不管怎麽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幾個人也算是幫了我們。
“無論如何,還是要多謝幾位!不知諸位貴姓!”
丁隊報了抱拳,語氣之上頗爲的客氣。可沒想到的是,對方仍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便盛氣淩人地開口道:
“呵呵,謝就不必了。等天一亮,你們幾個最好從這裏消失!我可不想在之後的行動當中,被你們所拖累。至于名号……我叫丘雲虛,道号雲虛子,終南山全真教大弟子。今後,我們應當是不會再見面了!”
說罷雲虛子揮了揮手,懶散地笑了笑。
“那你們來此處是做什麽的呢?說不定我們可以一道。”宋胖子大大咧咧,聽到全真教的名頭,還頗有些親近的意思。可雲虛子身側随之站出一名一字眉的男子将宋胖子拉到一旁。有些嫌棄的望了他一眼,說道:
“幾個旁門左道的江湖術士,也想與我們混做一潭,哪來的自信?!呵呵,再說,難道我全真道出手降妖,還要向别人禀告不成?”
“你!!!什麽意思。”
宋胖子本是好意,卻遇上這麽一番言辭,一時間氣憤不已。
“沒什麽意思,既然救得你們的性命,奉勸一句,有些事情,不是你們可以插手的!”
那一字眉男子說罷,微微一哂。雲虛子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而後一揮手。
“走!”
說着他便推開木門,大踏步走了出……
“呸,呸呸,什麽狗屁全真教!氣死我了!”
宋胖子氣得直跳腳,在場的其他人臉色也都不怎麽好看。
“唉,罷了。他們肯出手幫我們,也算是心腸不壞,沒必要計較那麽多了。”
丁隊無奈地搖了搖頭,對着大夥兒歎了口氣。
“那接下來?!”發子看看丁隊,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還用問!來都來了,再說,小雪必須要救!”丁隊好氣地拍了拍發子。自顧自地上床睡去了……
……
太陽照常升起,濃厚的霧氣之中,陽光顯得昏暗無比。
白天的院落顯得如此安靜,如果不是經曆過昨夜,甚至察覺不到這院落之中有絲毫的生氣。但是夜幕剛至,急促地敲門之聲便在我們的門前響了起來。
“嗯?!是誰!”
丁隊雙眼微眯,故作頤指氣使地盤坐在床榻之上。
房門開處,之前那宅院中的紅衣管家忽然一愣,立刻故作恭敬地笑了起來。隻是他那虛假的笑容,根本無法掩飾他表情之中暗藏的陰鸷。管家身後,虎贲似有些陰晴不定。不用想也知道,他必然是發現徐歡失蹤,多番查探之下尋到了這裏。不過此刻,他也無法斷定具體的情況,一時間不好立刻發作。
“須倉大人,請原諒我們的打擾。這也到了晚飯時間,看您沒有去前廳,我們把吃的送來了。”
紅衣管家一邊讪笑,一邊躬身呈上一籠精美的食盒。宋胖子挺了挺啤酒肚,管家卻躲了開去,直接走到了丁隊榻前。
“呵呵,大人,小的怕照顧不周。還是親自侍候您用膳吧。”
聽到這明顯有些異樣的話,我們幾人愣了愣。果然,管家打開食盒的一瞬間,離得最近的宋胖子臉上的色彩立馬唰的變了。
隻見食盒裏三個大小相同的盤子裏,各盛着一大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我強忍着惡心保持神色,才認清了那裏面的東西是什麽。
一整塊騰着熱氣的大腦,一塊連着骨髓的脊柱,和一整條鮮血淋漓的小腿。
看那些東西的樣子,分明是出自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身上。而且,應當是剛剛被殺死!
這一餐對方根本連障眼法都懶得用,分明是在試探。
要知道老鼠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食素,可一旦成了妖物,也毫無例外的會選擇吞食人類的血肉。因爲那裏,有着更多的生機和陽氣。
丁隊顯然也想到了這些,面色未變,伸手拿起了盤邊的筷子。
下一幕,我沒有忍心去看。但丁隊咀嚼和吞咽的聲音卻清晰的傳了過來。
不過丁隊咽下這一口之後,沒有再動筷子。
“勞諸位費心了,事實上老朽爲築道基,辟谷已有數月。如果你們是來問徐歡的事情,但說無妨。”
紅衣管家大概是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反而是虎贲聽到丁隊的話,幹脆大大方方站了出來。
“須倉大人,小侄本無意冒犯,但有許多人看到徐歡昨夜來到你這裏之後便再也沒有回去。不管怎樣他也跟随了我多年,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
“哼。”
丁隊把面前的碗筷一把掀翻,摔了一地碎片。
“無知小兒也敢冒犯老朽,于是我順手捏死了!”
說着他指了指地上的灰燼,目光淩厲地看向虎贲。
“我的好侄兒,難道你想和他一樣麽?!”
“我……我也沒想到……對不起,是我禦下不嚴。”
“送客!”
丁隊一揮手,幹脆閉上了雙眼,不再言語。
虎贲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再說出一句話來。随着那紅衣管家,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
“他們走遠了嗎?”
“走遠了!”我趴在床邊,一直用真陽眼觀察着四周。
聽到我的回答,丁隊才幽幽地睜開了雙眼。
一站起身,立刻趴在屋内的木桶旁狂吐了起來。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雙眼已殷紅如血,内心的憤恨表露無疑。
“這嬰兒應當是附近山村裏的新生兒,就此情況來看,想來那村裏應當是無一幸存!這些畜牲!這一次隻要救出小雪,我發誓要必要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