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丁隊的原因,我們理所當然的被這裏的主人安排到了一座規模和舒适度都還不錯的房間之中。丁隊醉的不成樣子,但是此刻深入敵人腹地的我們,必須得守夜。
深山雪後,房屋内沒有絲毫的取暖設備。逼人的寒氣令人顫抖不已。我哈出一口白氣,搓了搓已經通紅的雙手。這第一夜,由我和許強負責警戒。
此刻我才深深體會到面條對于此處風水的評述。極陰極煞之地,活人不宜久居。眼下别說久居了,隻是待了這麽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幾人無不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上下亂竄。似乎有一種瘆人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在向着我們的毛孔之中悄然鑽去。甚至在這裏的這段時間,總是讓人有些心神不甯,說不出的忐忑不安。
黎明迫近,就在我以爲這一夜即将安全度過的時候,門外終于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之聲。透過門縫,我隐約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正在緩步接近我們這處屋前,樣子鬼鬼祟祟。我一眼就認出,這男子正是之前跟随在虎贲身旁的白淨男子,也就是那隻心思活絡的狽精。我猜想,他偷偷潛來的目的,恐怕依舊是是我們的身份有所懷疑。
果然,沒過多久,他便趴在了我們門外的窗台之上。一會兒側耳偷聽,一會兒左右試探,試圖向屋内張望。
我和許強盡量壓低身形,避開窗口的視角。要知道,即使在這種毫無光源的環境之中,對于這些森林之中天生的獵手,依舊如同白晝。
白淨男子在四周嗅了嗅,似乎确定了心中所想。陰恻恻地一笑,徑直對着大門走了過來。
我和許強對視一眼,許強對着我悄聲說道:
“怎麽辦?讓他進來就不好辦了。”
我用右手在頸間比劃了一下,眼神果決而冷酷,牙縫中隻吐出一個字:
“殺!”
對方的右手已經扶上木門。就在我和許強即将蓄勢待發的瞬間,一個令人牙酸的聲音突兀自我們背後響起:
“叽叽,徐歡大人,這幾個家夥果然是人類!”
“呵呵,是嘛,如我所料!”
白淨男子許歡已推門而入,而此時,我和許強分明已經感覺到了脖頸中陰森的涼意。
沒想到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有另一個未知的存在潛入了進來。明晃晃的利爪架在頸間,我和許強受制。
“看幾位身上的氣息,應當不是終南山人士。不知幾位到這裏來,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徐歡一邊說着,一邊渴望地抹了抹嘴唇。似在告訴我們,他已很久沒有嘗過活人的滋味,不介意就在這裏嗜殺吞食我們。
“我說單純的來參加婚宴,你信麽?”
我笑了笑。
徐歡像是聽到了迄今爲止最大的笑話,立刻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認爲宣皇會給一群人類發出請帖麽?你猜猜,我如果現在将這件事情說出去,這宅院内會有多少人想要撕碎你們?”
“不過你們放心吧,如此豐盛的美食,我們是不會同别人分享的!黃安,動手!”
徐歡的聲音落下,利爪卻遲遲沒有了動靜。反而是對面的徐歡此時竟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你,你,你們……”
“是的,我們這裏有七個人……而你們,隻有兩個!所以,美食,恐怕今天是沒有了!”
隻見身後的陰影之内,丁隊帶着面條等人漸漸留出了側臉。而那黃安,已經倒在了一地血泊之中。
徐歡見狀剛要張口驚呼,身後黑影一閃,一把利劍的劍尖從他的胸口前端透了出來。
隻不過刺死徐歡的,并不是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徐歡身後共走出四五人,我認得出,他們便是我在正廳宴會之上無法看透虛實的那幾個人。
爲首一人看看丁隊,順手關上了房門。
“呵呵,你們果然是人類。難道你們不明白,在這裏動手,必須要以策完全麽?”
說着那男子身後兩人迅速在地上的兩具屍體四周撒上了不少灰色的藥粉。刺鼻的氣味很快在屋内彌漫開來。接着,又有一人抽出一道黃符,念過咒語之後工工整整的貼在了門框之上。
我們見到這一幕,都不約而同的心中有些後怕。丁隊剛要向對方表示感謝,對方的帶頭者卻先一步站了出來,冷笑着看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