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一襲涼風悄然吹過,順着半開的窗子鑽了進來,吹得我有些冷。于是我站起身來順手關上了窗子,忍不住向窗外看了看。
此時月上中天,顯現出淡淡的血紅色。這樣的月亮,代表的并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低頭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目前爲止還沒有任何奇異的事情發生,我看看可樂,他對我撐了撐肩膀,儀器中也沒有什麽異常的顯示,看來我們依舊是要靜觀其變了。
不過變化比我們想象的要來的快。正當我拿起一支煙,準備點上的時候。“咔嚓”一聲,整棟樓都黑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将正在睡覺的兩人都驚了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斷電了!”宋胖子揉着腦袋從床上坐起來,第一個喊出聲。
我咳嗽了一下,沒有講明,可大夥兒心裏也都清楚,該來的恐怕已經來了。
“走吧,誰跟我去配電箱那裏看看,沒有電連設備都用不了。”丁隊說道。
“我跟你去吧,沒必要去太多人,但也不能單獨行動。”面條應到。
其他人也表示同意,兩個人一組行動,還是比較靠譜的選擇。丁隊和面條也不再猶豫,很快就打起手電筒出了門,向着地下室走去。
他們倆這一去,就是整整的兩個小時。期間我給他們撥過兩次電話,第一次打通了,丁隊告訴我們似乎是一部分線路斷了,正在想辦法連接,沒有其他異常。可第二次再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就已經無法接通了。
“壞了,他們那裏恐怕出了問題。”我對其他人說道。
許強和發子凝重的點了點頭,我走到窗子跟前,将抽完的煙頭丢了出去。
“宋巍,咱倆再去看看,我估計他們遇到了危險。”我看得出宋巍有些膽怯,但還是應了下來。
當我倆拿起手電筒的同時,可樂遞給我一個小型攝像機。
“拿着,這個經過我的特殊改裝,但是太過耗電。關鍵時刻打開,說不定可以看到一些不尋常的東西。”我看着可樂,感激地點了點頭。因爲我知道,這裏之前就有一些古怪,連我的真陽眼都派不上太大的用場,隻能期待可樂的攝像機能夠有一些作用了。
當我和宋胖子出發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窗戶。剛剛我扔煙頭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窗戶竟然是開着的。可我明明記得之前已經将窗戶關上,難道是我記錯了?我幹脆搖了搖頭,眼前救人才是主要的。不過我還是囑咐許強和發子照顧好可樂,有問題第一時間先帶可樂逃走。畢竟這個團隊裏,可樂是負責技術的,也是相對最弱的。
配電箱在地下室裏,我們需要順着走廊走到樓梯口,再從樓梯下到負一層才能夠找到。走廊裏除了空曠的回聲,我和宋胖子都能感覺到周圍有些冷。這并不像是初秋的那種寒冷,倒像是地窖裏的那種陰冷。現在我們也算是有了一些經驗,每次有髒東西要來的時候,溫度都會發生明顯的變化。看來丁隊他們一定是遇上了什麽。
不知道是心裏因素的緣故還是别的什麽,一條二十多米的走廊我倆感覺走了很久,走得很吃力。直到下了樓梯,溫度似乎又下降了一截。遠遠看去,電表箱在負一層的另一頭,又得往前走很遠。單從手電筒的燈光來分辨,丁隊和面條似乎并不在那裏。
“啪!”我們剛走出兩步,各自手中的光亮突然消失。兩個手電筒像同時是被什麽東西給砸碎了。
“媽呀,比咱們上回遇到的情況還恐怖!”宋胖子在我旁邊驚呼了一聲,嘀咕道。
“淡定,目前爲止不是還沒遇到什麽東西麽。”我安撫了一句。
“這他奶奶的比能看見還讓人揪心。”宋胖子埋怨起來。
我沒有再出聲,他說的沒錯。可我不能再多想,此時必須得冷靜才能應對那些突發的狀況。
我不再猶豫,很快拉着宋胖子來到了電表箱附近,檢查起來。四周和地面沒有任何其他人來過的痕迹,電表箱裏也沒有所謂斷裂的線路。我向上推了一下閘門,沒有任何反應。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正在這時,宋胖子突然向我身後縮了縮。我明顯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寒氣正在向我們這邊快速接近,具體是什麽?
我集中精力一抹雙眼,凝神望了過去。和之前一樣,視野當中依舊沒有任何東西。但這一次也許是精力集中的緣故,我能模糊地看到一團灰黑色的氣流在身前一米處浮動。它似乎在觀察我們,還沒有直接行動。我示意宋胖子屏住呼吸,因爲呼吸會洩露出陽氣,很容易被陰魂捕捉到,趁着對方沒動,先不要刺激它爲妙。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可樂給我們的攝像機,“滴”的一聲打開了開關,慢慢将鏡頭沖着前方照去。
“嘶~”我和宋胖子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屏幕上果然出現了不同的畫面,隻見一個渾身鮮血的家夥半蹲在地上,正用兩個孔洞的眼眶望着我們。他的嘴巴像是被針線縫合,臉上的皮膚都已經潰爛的差不多,身上還穿着白色病号服,手腕上套着一個病人專用的塑料手環,初步判斷這應當是一個陰魂,卻不知道爲什麽之前我的真陽眼看不到。
“先下手爲強!”話音剛落,我沾着陽血的匕首已經瞬間遞了出去。
隻聽“吇”的一聲尖叫,那鬼物吃痛瞬間竄了起來,白色的霧氣彌漫而出。它用那雙空洞的雙眼向我們這邊瞪了瞪,似乎有些忌憚,接着便扭頭向走廊深處逃掉了。
“這地方似乎有些不對勁,我跟宋胖子說道。”
因爲在趕走那鬼物的同時,哪怕不用攝像機,我也發現四周的場景竟然已經發生了變化。
本來充滿了管道和電線的地下室,轉眼間已經變成了一處病棟。本來空無一物的牆面,忽然間變成了一間間集體病房,雖然黑漆漆的,但我仍然可以看到房間中擺放着的病床。
此時我可以想象得到,丁隊他們恐怕遇到了和我們相同的情況,才失蹤不見。
“确實不對勁兒。”宋胖子提醒我到。
果然,再看向那些病房的時候,我才發現如此之多的病床上竟然都有黑漆漆的東西在蠕動。一開始隻是窸窸窣窣,接着出現了哀嚎、尖叫、甚至是一聲聲嘶吼。
“快走!”我拉起宋胖子,立刻向着樓梯口的方向沖去。我知道,這些東西很快就要向我們沖過來了。一隻兩隻我還能對付,眼前這麽大的數量,簡直一人吹口氣也能把我們拍到牆上。
我一邊跑一邊用攝像機注意着病房裏的情況,隻見各式各樣形态滲人的鬼東西已經陸續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有的舌頭耷拉的老長;有的渾身生滿了瘡;有的甚至隻剩下半個腦袋,斷口整整齊齊,似乎另外半個當初是被什麽東西給硬生生的切掉。我注意到他們同樣穿着病号服,每個手腕上都戴着那屬于病人的塑料手環。在我心底生寒的功夫,這些東西已經齊齊望向我們。看那樣子,似乎随時準備撲上來将我們撕了。于是我逃跑的腳步沒敢停下半分。
宋胖子倒好,幹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閉着眼睛就是一路猛跑。
路程不遠,終于跑到了樓梯口。可這裏同樣早就變了樣子。本來隻有三層的醫院宿舍樓,這時不管往上看去還是往下看去,都像是有無盡的樓梯,恐怕不管往哪走,都回不到原來的地方了。
我擦了把汗,問宋胖子道:“往上走還是往下走,選吧!”
“往上走!我可不想莫名其妙下了地獄。”
說也奇怪,第一次我來醫院的時候,憑借着真陽眼能夠分辨出真實的路徑。可是這時候我的真陽眼一直開啓着,甚至用這特殊的錄像機照去,都無論如何也看不到出路所在。
總之不能坐以待斃,說往上走就往上走!我繼續拉着宋胖子沒命地逃。
不知上了多少階樓梯,一側的樓層裏突然傳出了呼喊之聲。
“是小羽。小羽!等等!”
本來一心逃跑的我一聽是丁隊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兒?”我拿攝像機照去,發現丁隊和面條身後跟了一大堆形态各異的鬼物。
他們兩個很快跑到了樓梯口和我們彙合,看現在的狀況,我們遇到的情況恐怕是一模一樣。
我正要催着丁隊他們繼續跑,卻被丁隊伸手攔住了。
“别急小羽,雖然我看不到它們。可我覺得這些東西似乎并不是很兇。我和面條并沒有受到什麽太嚴重的傷害。隻是我隐隐有種感覺,這些東西和我們一樣,隻是想逃出這個地方,這裏似乎有種令它們也極度恐懼的存在。”
丁隊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四處張望起來。惹得我也不禁有些脊背發寒。不過從攝像機裏我也确實看到,之前追來的那些陰魂來到我們附近時,隻是凝望或者嘶吼,而大部分都是在拍打窗戶并且四處逃竄,情緒十分焦躁。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宋胖子忍不住問道。
“等!”當看到這些陰魂真的沒有什麽傷害時,我才總算鎮定下來思考。
“等可樂幾人找到我們!或是等到令陰魂恐懼的那個東西出現!眼前,隻有這兩條生路了。也可能,是死路……”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