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晚,有車一族多數已經在家中享受起美味的晚餐。街道上趕路的腳步聲也開始漸次消失,慢慢隻剩下偶爾疾馳而過的發動機轟鳴和淅淅瀝瀝的雨滴聲。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張揚才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在外企上班,加班是常事兒。張揚苦悶着臉甩了甩頭上的水滴,終于還是打起傘,拖着疲憊的身體準備回家了。雨夜獨行,孤獨的感覺油然而生。自從考上大學,選擇在這樣一座城市裏落腳,未來總是顯得那麽渺茫。幹着看似體面的工作,卻隻能拿着微薄的工資。買房、買車顯得那麽的遙遙無期。至于找對象的事情,他根本連想都沒敢想過。試問有哪家姑娘能看上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呢?
北方的雨夜裏寒氣襲人,張揚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的雨傘。
“你好,我沒帶傘,能送我一段兒嗎?”
隻見一個身穿鵝黃色連衣裙的少女怯生生的站在馬路邊,撲閃着那一雙大眼睛希冀地看着張揚。
看到如此明媚的姑娘,張揚不禁有些慌亂,趕忙應到:
“好啊,一起走吧!”
少女調皮的笑笑,眼睛彎成了一對月牙兒,一個箭步就鑽到了張揚的雨傘底下。
“嘻嘻,謝謝你啊,你真是個好人。”
“恩……恩,哦,對了,你家在哪,怎麽這麽晚了才回家啊?”張揚一邊說着,一邊把傘往黃衣少女那邊送了送。
“我……我”說着少女低下了頭,圈眼竟然有些泛紅,眼淚慢慢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诶?你怎麽哭起來了,你沒事吧?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一看少女要哭,張揚有些手足無措。
“沒有,不怪你,是他,他……不要我了,嗚嗚嗚。”
說着黃衣少女竟然趴在張揚的胸前哭泣起來,淚水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襟。一陣陣幽香飄來,鑽入張揚的鼻尖,不禁令他有些心猿意馬。
張揚有些僵硬的擡起了一隻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拍了拍少女的後背。少女感覺到那隻溫暖的手掌,立刻一把抱住張揚,哭的更厲害了。
雨下個不停,張揚就這樣半抱着少女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此時加班的疲憊早就被一掃而空,他的眼中隐隐有些興奮。
“謝謝你。”少女抽泣了兩聲,終于不再流淚了。
“不客氣,你家在哪裏呢?”張揚正了正衣領,盡量體現出一種紳士的風度。
“我,沒有地方去。”少女默默低下了頭,揪住了裙角。
接着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昂起頭來目視着張揚,問道:
“你喜歡我嗎?”
張揚略顯尴尬的點了點頭,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面對少女如此炙熱的眼神,張揚還是妥協了。
“那就去你那裏吧。”少女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說完立刻低下頭羞紅了臉。
可這句話還是被張揚捕捉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木讷的回應道:
“嗯,呃……好。”
雨依舊持續不斷的下着。
第二天,城市另一邊爺爺的老宅裏,也是“天源社”的根據地所在。因爲雨水的緣故,大家都懶得出門。
發子正翹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兒;可樂擺弄着他的電腦設備;其他人都在樓上睡覺;隻有我和丁隊在關注着電視機裏的新聞。
“本台報道,昨日,我市發生一起兇殺案。死者男,27歲,爲本市一家外企職員。根據警方透露,死者在其家中被害,心髒器官丢失,死前有疑似性行爲。這是本月發生的第四起同類案件,懷疑爲同一兇手所爲。關于此案的進一步消息,本台将持續跟蹤報道……下面來看另一責新聞,由于我市持續降雨,連日來……”
“小王,你有沒有覺得這起案子有蹊跷。”丁隊喝了口熱茶,問我道。
“不好說,變态殺人狂有的是,必須有更詳細的消息才好判斷。”我撇了撇嘴,點上一支香煙。
“要詳細的消息還不簡單。可樂,你那邊能不能找到案發地點附近的監控?”
可樂眼睛一亮,望了一眼丁隊。
“小菜一碟,老大您瞧好嘞。”
說罷可樂便在電腦跟前噼裏啪啦的忙了起來。五分鍾還不到,就扭頭招呼我倆過去,發子也跟着湊了上來。
“我黑進了監控網絡的終端,将受害人家、工作單位、經常行走的路線附近的監控都調了出來。我大概浏覽了一下,這段錄像似乎有些可疑。”說着可樂将視頻錄像調整好,手指指向了屏幕。
幾名受害者的信息早就被可樂調了出來,視頻中顯示的正是受害者張揚,時間是昨天夜裏。隻見他從單位裏出來,沿着馬路走了不遠就停在了路邊。接着繼續向前走,嘴唇開合間似乎在跟人說話。忽然,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張揚突然左手撐傘,右手虛抱于半空,表情似乎有十分明顯的波動。
“這是怎麽回事,這家夥莫非是精神病?”擠了個腦袋瓜子進來的發子邊嗑瓜邊問道。
“豬啊你是,又不是沒經曆過這種事,你現在還不明白,這裏肯定有問題啊。”丁隊拍了一下發子的腦袋,一臉得意。
我定了定神,同樣察覺到視頻中的詭異。于是立刻将渾身精力全部集中在了雙眼之上,閉住雙眼用手一抹,再次睜開時,視頻中已經出現了另一番景象:畫面中的張揚并不是一個人在行走,他的懷中明顯摟着一位身穿鵝黃色裙衫的妙齡少女,看兩者的神情,顯然非常親密。
不得不說,七七四十九天下來,《天源神鬼錄》中的真陽眼第一層還真被我練成了,此時看到的黃衣少女,應當就是所謂的靈體,也就是鬼。
“确實有問題,他懷裏摟了個女鬼。”
我閉上有些酸痛的雙眼,将看到的結論如實說了出來。
發子在一旁立刻炸了毛。
“我滴個乖乖老天爺啊,城會玩,現在城裏的diao絲們可真會玩啊,随便什麽女人送上門來都敢要。”
丁隊知道我這真陽眼的本領,凝重地看了看我,問道:
“能确定具體是什麽東西嗎?”
我搖了搖頭,回身走到書架前,将《天源神鬼錄》取下,就着兩本字典,翻了起來……
“有了,你們過來,我解釋給你們聽。”
電腦前的三人立刻湊了過來。
看到我指着書中一副胸前有個空洞的鬼物的圖畫說道:
“是無心女,其特點和這起案子的兇手全部對得上。此鬼物往往爲女子所化,均是因情而亡。死前因感情遭到背叛或傷害,心痛如絞,遂含怨自殺,死時多以利器刺穿心髒而亡。死後因怨氣深重化爲鬼物,其心髒遭怨氣腐蝕,徹底消失。此鬼物常常化作其生前的形态誘騙異性,與對方發生關系以吸收陽氣。之便會後挖出受害者的心髒生生吞掉,以緩解其缺心之痛。”我才将這一段念完,發子已經叫喚了起來。
“天呐,這diao絲也算是好運到家了,死前還有美女跟他啪啪啪,該不會是爽死的吧?”
我淬了一口,有些鄙視的看向發子。
“你想什麽呐,惡鬼掏心的時候受害者可是活着的。看你這麽羨慕,要不咱們抓來先給你享受享受?”
發子趕緊搖搖頭。
“還是别了。”
這時候丁隊已經走到了房間的另一邊,從一個大櫃子裏翻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正是前段時間他從家裏搬來的,他爺爺留下的那些道門物件兒。
“丁大隊這麽快就改丁道長啦?”發子那張破嘴立刻調侃到。
丁隊狠狠瞪了他一言,回道:
“對付髒東西不得上真家夥麽,我倒是要看看,等你發子撞見了這東西是不是憑嘴巴就能制服。”
我立刻捂嘴竊笑,惹得發子有些無語。
丁隊擺弄了一陣,再次回過身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東西我沒幾件會用的,關鍵時刻怕是指望不住。看來爺爺留得這些東西有空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發子有些忍不住再次調侃,但看到丁隊那張包公一般的黑炭臉,終于還是退縮了。
我看了看丁隊,不禁有些好笑。顯然第一次對付這東西,丁隊心裏也是有些忐忑的,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不願意在我們這幫年輕人面前丢臉,這番矛盾的表現,着實有些可愛。
“丁隊,其實書上說了,對付這東西也沒有那麽複雜。隻要找到她生前的愛人,給她上幾柱香,燒點紙錢,她的怨念自然就消散了。”
我笑着看了看丁隊,遞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丁隊也看得出我的意思,回頭笑了笑,表示感激。接着很快就恢複了大隊長的沉穩氣勢。
“既然如此,發子,去把睡覺的那幫家夥都叫下來,咱們今晚行動!”
發子立刻站正了身子,擺了個京劇裏的架勢。“咣才才,咣咣才。好嘞,老大吩咐,小的去也。”
立刻噔噔噔地跑上樓去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