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的确是被我們解決掉了,可如何向上面解釋,又成了最大的難題。
“咣咣咣,咣咣咣。”
迎着清晨第一縷微光,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宋胖子不耐地問了一句。
“我,丁志軍。”
“丁隊跑來做什麽?”我有些疑惑地說道,順便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一進門,丁隊就亮出了他那洪亮的嗓門:
“果然是你們三個,昨晚發生了什麽,還不快從實招來。”說着還一臉壞笑,一改前兩日低落的狀态。
“沒……沒有啊。”發子一臉無辜的表情,雙眼茫然地看着丁隊。
“還不坦白,已經不拿我當你們的領導了?”說着丁隊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錘了發子胸口一下。
“一大早周先生就找到了我,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事情。案子是不是已經破了?你們三個,好樣的!“
這時候,輪到我們三個一起迷茫了。
這是什麽情況?
還正說着,門外傳來面條的呼喝聲。“快走!老實點。”
隻見一個道士模樣的男子被面條一腳踹進了屋裏,躺倒在賓館的地闆上。
這不是天真道長麽?我心裏有些疑惑。這家夥怎麽被抓來了?
我暗自觀察了一下,發現天真道長此時的狀态有些奇怪,除了一身狼狽之外,早已沒了昨日那得道高人的架勢。眼神空洞,表情呆滞,一舉一動簡直就像丢了魂兒一樣。
“小王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驚喜歸驚喜。半夜三更把他铐在了我的房裏,早晨真是吓了我一跳。周先生都告訴我了,你們早就懷疑這家夥有問題,還向周先生了解過情況。沒想到這假道士四處爲非作歹,傷人性命,經常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将人折磨至死,再以驅鬼作法爲名騙取錢财。這回恐怕是流竄至此,準備幹一票大的之後徹底收手,結果被你們幾個逮了個正着。哈哈哈,好好好,不管怎麽說,這起案子總算是破了。“
丁隊的話語裏已經掩飾不住興奮的情緒,連着說了幾個好,對我們三個誇個沒完。
此時我腦海中仿佛浮現出了周海的身影,他似乎在告訴我,非常的事件就要用非常的手段!況且這道士應當真沒幹過什麽好事,否則以周海的性格,不可能将他整的這麽慘。
看天真道長的情況,應該是說不出什麽有用的話了,這起案子九成九已經着落在他的身上,恐怕證據方面周海早已經做好了手腳。果然摸金一派的手段,常人難以揣測。爲此,我不禁又對這位高手多出了幾分信任。
不過話說回來,以後要再出現類似的事情,我們還能如此處理嗎?
一整個上午,我們都在忙着處理收集來的證據,同時訊問犯罪嫌疑人。奇怪的是,包括作案時間、作案手法、作案動機。這位天真道長都像是親身經曆過一樣,竟然說的有模有樣,甚至害人時抽取骨髓骨質的方法都被描述的極爲細緻,并未出現一點纰漏,令發子和宋巍不禁啧啧稱奇。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周海精心設計的。
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也到了我們打道回府的時候。臨走時,我準備和周海打個招呼,可發現他早已帶着毛毛離去,隻留下一處空蕩蕩的宅子。大概這裏是他和毛毛的傷心之地,他們已經不願意在這裏停留了吧。
回去的路上,我滿腹心事。
自從那本書出現以來,我就快從一個警察,變成了一個道士。也許過去也有很多難以破獲的案子,隻是沒有這些神鬼之事的羁絆,我感覺也過得挺自在。可當第一次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奇異,甚至學到了一些本領時,我便發現肩上的擔子也随之變得沉重了一些。我不知道做這些是對是錯,但是降妖伏魔和做一名警察應該是很難并存的,從這兩次事情的收尾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不得不做出選擇。
之前我問過發子和宋巍,他們倆的疑惑和我一樣。隻是這件事上他倆的意見并不是很多,用宋巍的話來說就是:“跟着小羽哥,準沒錯。”
最後連個參考都沒有,對此,我隻能苦笑搖頭了。
路程行進到一半,姜新總算從醉酒狀态醒了過來,又開始用他那公鴨一般的嗓子發出讨厭的聲音。
“诶,聽說案子破了?我就說,沒有孫處長出馬,靠你們這幫廢物怎麽可能破案?”
孫偉民本來一直望着窗外發愣,似乎在盤算什麽。這一下子,似乎被姜新給點醒了。立刻開口應道:
“哪裏哪裏,都是兄弟們配合的好。畢竟我幹刑偵這麽多年,經驗還是有一些的。”
說着他扶了扶眼鏡兒,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
丁隊聽到這話,忍不住回過頭來,狠狠瞪了一言姜新。而後指向我、發子和宋巍,沖着孫偉民說道:
“這案子是他們幾個辛辛苦苦破掉的,在坐的大家都清楚。不知孫處長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嗯?”孫偉民立馬換上一副愠怒的表情,剮了丁隊一眼。
還沒等他開口,姜新先跳起來了。
“就憑他們幾個?我呸!才幹了幾年刑偵,幾個小嫩雛兒也想學别人破案子?”
“你!”丁隊捏着拳頭差點給姜新臉上來一下,還好被一旁的面條及時攔住。
見有人攔住,本來面色微變的姜新膽子反而壯了起來,指着丁隊的鼻子便破口大罵!
“你什麽你!别以爲你一個小小的隊長就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你倒是說說,孫處來之前你們做成什麽了?除了多死了一個人,一點進展都沒有!這次要不是孫處及時破了案子,恐怕你那張老臉已經丢光了。”
姜新話音剛落,丁隊臉上的青筋兒已經爆了出來,壓抑了這麽久,他那暴脾氣早已按耐不住。還沒等我們幾人上去阻攔,右拳已經狠狠地砸在了姜新那令人厭惡的豬腰子臉上。
“嗷”的一聲慘叫,姜新立刻跌坐在座位上,鼻血立刻順着嘴唇噴發了出來,甚至連鼻梁骨都塌了半邊。
“你,你你……”
一旁的孫偉民見狀,臉色微微有些發青。不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見我們幾人個個擺出一副暗自叫好的架勢,他深谙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沒有進一步發作。隻是冷哼一聲,漠然開口道:
“小姜,回去找個醫院包紮一下,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事後我會向上頭反應的。”
聽到這話,姜新像是打了一針強心劑,硬是從哀嚎聲中坐了起來,換上一臉阿谀的表情說道:
“對對,孫處說得對,不跟這幫家夥一般見識。”
丁隊見狀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沖動,默不作聲地坐回了原位。此情此景,我們還真不好再跟孫偉民繼續計較下去,隻好各自坐定,等着車輛到達目的地。
沒過多久,汽車司機按照孫偉民的要求,停在了醫院門口,姜新下車時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轉身進了醫院的大門。孫偉民當然也沒擺什麽好臉色給我們,立刻将我們趕下了車,自己乘車返回廳裏去了。
丁隊皺了皺眉頭,幹警察這麽多年,像今天這種事兒,從來就沒有發生過。當初破案的喜悅,眼下早就被這兩個攪屎棍子折騰的幹幹淨淨。他無奈的閉目搖頭,對我們說道:
“都回去休息吧,之後不管發什麽事,我頂着。”
發子和宋巍還待再勸,可丁隊已經邁着大步走遠。
我們幾個面面相觑,都說不出什麽話來,隻好各自嗟歎一聲,就此散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