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現在就得送他去醫院。”宋之一也摸了摸王浩宇的胸口和額頭,又狠狠掐了兩下王浩宇的人中,他都沒有任何反應:“我們把他擡下去。”
三個人七手八腳,連背帶擡的把王浩宇弄到了一樓。
這時候看門大爺還在睡覺,陸冬咣咣敲看門大爺的門:“開門啊大爺,開開門啊!”
大爺坐起來,拉開收發室的窗戶,憤怒地看着他們幾個:“大半夜不睡覺鬼叫什麽?這都幾點了!”
“我……我室友忽然病倒了!”陸冬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看門大爺跑出來,隻看了王浩宇一眼,就臉色大變,他摸了摸王浩宇的額頭,又掐了掐他的脈,低聲叫了一句:“不好。”他擡頭看了看陸冬他們幾個:“你們把他擡到我的收發室裏來!”
陸冬看了看關兆瑞,一時也搞不清這看門大爺是怎麽個意思,但也隻好先把王浩宇擡進去。
王浩宇平躺在收發室的床上,這會兒他也不抽搐了,也不念叨了,隻是面如鐵色,印堂發黑,胸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大塊淤青。
看門大爺從抽屜裏掏出幾張黃紙,用一柱檀香點燃,黃紙嗖就着了起來,火苗竟竄得老高,看門大爺似乎是随手拽過一盞青花瓷碗碟,将燃着的黃紙、檀香灰一齊放入碗碟,然後倒上半瓶子小燒,用另一個青花瓷碗碟一扣,火焰瞬間熄滅了。
看門大爺揭開了碗碟,讓陸冬意外的是,那碗碟裏剩下的是小半碗澄清澄清的琥珀色液體。
看門大爺指揮陸冬他們幾個扶起了王浩宇,掰開他的嘴,直接灌了進去。
王浩宇嗆了幾下,卻還是咽了下去,緊接着,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體就好像過電一般,他嗑到第四下,吐出一口烏黑烏黑混合着血的粘痰,緊接着,他又幹嘔了幾聲,嘔出一大攤淤血,那兩攤淤血散發着難聞的惡臭。
看門大爺又拍了幾下他的後背,然後将王浩宇再次平放在床上了。
這回王浩宇看起來好些了,又過了幾分鍾,他的臉漸漸恢複了血色,呼吸也平穩了些。
陸冬一屁股坐在了王浩宇身邊,王浩宇竟然如同響應他一般,鼾聲四起。
“這是怎麽回事?”看呆了的關兆瑞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沒什麽,估計這小子最近是看了什麽不該看的,撞了邪。”
“不該看的?”關兆瑞撓了撓頭:“最近他除了看了些什麽。AVI之類的,好像也沒看什麽不該看的啊。”
“那我也不知道了,你們給他弄上去吧,我也要睡覺了。”看門大爺下了逐客令。
陸冬他們三個又把王浩宇擡回了寝室,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擡上二層鋪,折騰了大半宿,三個人如同狗一樣,沾了枕頭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四個人都睡過了頭,醒過來,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他們四個神情恍惚地混進軍訓隊伍,卻依然呵欠連天。
“你們幾個跑哪去了?”休息間歇蘇靜怡小聲地問陸冬。
“别提了。”陸冬把昨天晚上的事一一給蘇靜怡講了:“折騰了大半宿,我現在還渾身疲倦呢。”
“那,王浩宇呢,他沒事吧?”
“估計沒事,剛才我們問他,他說他根本就記不起來昨天還有這麽一段呢。他說他昨晚做了一個春夢,夢見了泷澤羅拉,還很慶幸我們被把他喊醒。”
“這家夥還真是……”蘇靜怡瞥了王浩宇一眼,這時候軍訓又開始了,兩個人都站回了各自的位置。
午休的時候,陸冬跑回了寝室,這時候看門大爺正好交班,有一個年齡更大一些的老頭接他的班,他拿着一個小拎兜,往門口自行車上一挂,正要騎自行車走,陸冬趕緊跑上去,攔住了他。
看門大爺看了陸冬一眼:“你不就是昨晚那小子麽?有什麽事?沒事别擋着我回家。”看門大爺粗聲粗氣地說。
“其實也沒什麽事,主要是想謝謝您昨晚出手相助!”陸冬雙手抱拳,以表謝意。
看門大爺斜眼看了一眼陸冬:“這都沒什麽大事,你隻要别出去亂說就好了。昨晚你看見的就當沒看見,當然,你跟别人說,别人也未必會信。大——學——生——”看門大爺故意把後面三個字拉長,好像是在諷刺陸冬。
陸冬忙不疊地回答:“我怎麽會出去亂說,不過,我想問問您,我同學他到底是怎麽了?”
看門大爺搖搖頭:“這種事情,你還是應該去問你同學,我又不是長在你同學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說完,大爺就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
陸冬回了寝室,他确實很想問問王浩宇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是那天,王浩宇根本就沒有回來,眼看晚上十點了,也沒見到王浩宇的身影。
“他去哪了?”陸冬問關兆瑞。
“不知道,電話也打不通。不能出什麽事吧?”關兆瑞也有些擔心。
陸冬也撥打了王浩宇的手機,果然電話裏傳出一個冰冷的女人的聲音:“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真是見鬼了,王浩宇的手機從來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
“馬上學生會就要來點名了,怎麽辦?”
“涼拌!”陸冬回答,他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不安,總覺得王浩宇這突然消失着實有些古怪。
他話音剛落,就聽啪啪兩聲,寝室的燈閃了兩下就熄滅了。
“乖乖,這還不到十點鍾就熄燈了啊,這學校是玩什麽呢?”
陸冬跳下床,看了看窗外:“不對,這不是熄燈,而是停電,窗外的路燈都熄滅了。”
“真是太好了!”關兆瑞諷刺地說。
陸冬到床底下拿了盆和暖瓶,反正也是停電了,洗洗就睡了。
他推門走出寝室,卻感覺寝室樓裏不對勁,往常這個時間寝室的樓道裏人來人往,可這會兒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如同死寂。
陸冬心裏發毛,他轉身去推寝室的門,該死,寝室的門竟然帶死了,而陸冬隻穿着小褲衩,根本就沒帶鑰匙。
他敲寝室的門:“開開門,我沒帶鑰匙!”
陸冬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裏,但沒人給他開門,而于此同時,像是相應他的話一般,他面前的404寝室的門竟然吱嘎,開啓了一條縫隙。從縫隙裏散發出銀亮的光芒,那光芒好似月光,卻又比月光亮一些。
陸冬不由自主地走向了404寝室,他伸手,想要把那條門縫開的更大一些,可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擡起頭,竟然是王浩宇,卻也不是王浩宇。
隻見陸冬眼前的王浩宇好像剛剛從河裏撈上來一般,渾身上下都是水,嘀嗒嘀嗒,淌了一地,他的臉的灰的。
這時候陸冬才發現,王浩宇根本就沒有握住他的手,他那雙蒼白的手是直接從他的手腕穿了過去,而且從王浩宇的身體裏發出嗚咽嗚咽的聲音。
“王浩宇,你怎麽了?你怎麽了?”陸冬吓了一跳。
王浩宇沒有回答,卻見從他那雙黑洞洞的眼睛裏留下了一滴血淚。
緊接着,陸冬隻覺得胸口好像挨了一悶棍,他腦袋嗡地一下,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闆上,旁邊全是圍觀他的同學。
陸冬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回寝室,一推開門,就發現關兆瑞在哭,他說:“不好了,出事了,王浩宇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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