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在叫什麽?”陸冬感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不知道。”桓尤自然也愚蠢地回答了陸冬的這個問題。
陸冬走出了地洞,外面風雪很大,但因爲離開神廟之後,有不少樹林和小山丘,這些都可以擋住一些風雪,讓風不是直着吹過來的,這樣雖然溫度和神廟廢墟的溫度可能差不了幾度,但是體感溫度還是相對要比神廟廢墟高一些。
陸冬帶着桓尤走出了地洞,他發現那些狼的聲音此起彼伏,聽上去倒像是在呼喚他們兩個人,這讓陸冬心生疑問,索性就跟着那些狼的聲音走了過去,到了那附近,竟然在樹林裏一篇瑩綠的眼睛中間看見星星點點的火光。
真是奇怪了,竟然有火光,難道說,那裏有人?
陸冬心裏更加緊張了,他看着那火光,腦袋嗡地一聲響,難道說,那星星點點的火光下面的人是……
陸冬不敢妄自猜測,他趕緊帶着桓尤一起向那個方向走過去,兩個人剛走到那裏,陸冬就發現火光是從一個洞穴裏傳出來的,陸冬走到洞穴裏,洞穴裏有好幾隻狼,正在向火光的方向步步緊逼。
陸冬心裏一沉,他手裏死死牽着桓尤的手,他知道桓尤就是對付這些狼的秘密武器。
桓尤也神經緊張,這幾天和狼的接觸他意識到,這些動物并不友善。
兩個人走到了山洞裏,果然山洞裏有一個人,是一個男人,他緊張地看着眼前這些皮毛厚重,利齒兇惡的野獸,桓尤和陸冬走進去之後,洞穴裏的狼意識到有人來了,幾隻狼回過頭,隻看了桓尤一眼,不由得神情緊張起來,幾隻狼發出了低低的怒吼,好像是在向陸冬還有桓尤發出警告,但是很快這些狼還是有驚無險地離開了山洞。
桓尤向山洞裏望去,他的眼睛停留在山洞裏的男人的臉上,緊接着,他立刻躲到了陸冬的身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除了外爺還有那些放逐者之外的成年人。
這個人看上去身材魁梧,面色紅潤,并沒有那種因爲饑餓和疾病引起的面容枯槁,男人的一雙眼睛犀利,他上下打量着桓尤和陸冬,隻區區一瞬間,陸冬就感覺自己已經被看穿了。
男人站起來,走進陸冬和桓尤,陸冬和桓尤都不由得向後退了好幾步:“你們是誰?”
陸冬和桓尤沒有說話,陸冬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呢,而桓尤,可能之前外爺教導過他,不要随便說話,千萬不要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否則會被斬立決,畢竟用來祭祀的奴隸擅自逃跑了,隻會有死路一條的後果,如果桓尤死了,他外爺爲他所做的這一切也就都付之東流了。
所以桓尤和陸冬誰都沒說話,兩個人都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定是他們倆都表現出過于害怕和震驚,終于,眼前的男人松了一口氣,他坐了下來:“你們的父母呢?”
兩個人依然沒有說話。
男人笑了起來:“看來你們本來就不會說話,估計是被父母抛棄了才到這裏來的吧,我叫塵垚是一個好人。”
陸冬聽完他的自我介紹,腦袋立刻漲得有兩個大,果然他是塵垚,果然,他就是那個将他們兩個帶回北方城牆,撫養長大,并再次驅除出去的塵垚啊,沒錯,果然是他,陸冬腦子裏就像在播放電影一樣,将那些道聽途說的劇情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塵垚見他們倆不說話,又都戒備地看着自己,他似乎心裏有了決策,當然,後面的劇情陸冬心裏很清楚,于是他做了下來,塵垚長得很粗犷,确實很有北方男人的特點,他一說話就露出一口牙,他和桓尤和陸冬聊了幾句,見他們倆都不是太熱衷,也就不聊了。
之後陸冬就和桓尤兩個人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陸冬就發現塵垚不見了,陸冬心裏一沉,他正尋思着這家夥是不是扔下他倆不管了,然後就聽見洞外一陣嘈雜。
桓尤猛地驚醒,他吓夠嗆,趕緊摸出了腰間的匕首,這個時候,從洞外探進來了幾個人,各個人高馬大,身上穿着用獸皮制作的複雜的衣服,上面有很多配飾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領頭的是個大胡子的男人,長得兇神惡煞,一個健步走過來,一把就提起了桓尤,男人的手臂十分有力量,桓尤被死死抓住,根本無法脫身,他拼命掙紮着,兩隻手死死掰着男人的手臂,但桓尤的力量太小了。
陸冬見勢不妙,一下子沖上去,他跳起,捏住男人的肱二頭肌,男人被陸冬這突如其來的一撞吓了一跳,手微微一松,桓尤掰開了男人的手,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頓時一排紅色清晰的牙印微微滲出了鮮血。
男人疼得甩開了桓尤和陸冬,他一下子抽出了腰間的佩刀,陸冬心裏想,這下子可完了。
這個時候塵垚走了進來,看了看陸冬,看了看桓尤,皺起眉頭:“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我就是教訓教訓這兩個小崽子。”男人不客氣地說。
“教訓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他們倆不會說話,從小和狼群生活在一起,怎麽樣?中招了?”塵垚看着男人手腕上的牙印,嘴角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陸冬發覺,這個塵垚笑起來确實很好看,而且有一種力量含在這個微笑裏,那種力量包含了期許和不容置疑。
男人把佩刀别回了腰間,然後惡狠狠地看着陸冬和桓尤:“算你們走運。”他低聲說。
之後桓尤和陸冬就被塵垚抱起,塵垚力量不小,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桓尤剛才确實是吓壞了,驚魂未定,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塵垚的脖子,陸冬見桓尤這樣做了,也貼向了塵垚那滿是胡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