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冬感覺,這麽唠下去越唠越散,就咳嗽了兩聲,外爺也發現自己有點跑題了,就接着聽小郭說。
原來因爲大郭這幾天睡的不安生,又怕自己再尿床,晚上就讓小郭隔三差五過來,把自己喊醒,自己好去解手,當時小郭就是去喊大郭,讓他起來重睡,但是大郭和十爺離着很近,小郭過去喊大郭的時候,忽然就感覺有人握住了自己的腳踝,他吓了一跳,回過頭,發現是十爺。
小郭說,十爺人和藹可親,平日裏也特别愛開玩笑,當時小郭就一位十爺又跟自己開玩笑呢,就沒理會,接着喊大郭,可是卻不想,十爺的手越握越禁,很快,他就已經吃不住痛了,他就回過頭質問十爺:“十爺,你這是要幹嘛啊,疼死我了。”
他正問,就發現十爺不對勁,隻見十爺嘴角竟然流下了一股黑水,還泛着猩紅的泡沫。
小郭就感覺事情不對勁,他一推十爺,緊接着,就發現十爺的肚子竟然腫脹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十爺是死了之後肚子才開始腫脹的。”
“我沒有太看清,但确實是我去喊他的時候,他肚子漲得特别厲害,就一炷香的功夫,肚子就變成西瓜了。當時十爺和我哥身邊也沒人,我吓個半死,就隻能喊我哥,讓我哥起來看看,卻不想,我哥睡的跟個死豬一樣,什麽喊也喊不醒,最後沒有辦法了,我就隻能去喊老爺了。”
陸冬心裏想,十爺這肚子有意思,竟然是死了才開始膨脹,看來現在想知道這肚子裏到底有啥,也隻能切開看看了,陸冬心裏癢癢,又有點害怕,這肚子都腫成這樣了,不能尼瑪出來個異形之類的玩意吧。在這種鬼地方什麽都有可能發生,還是小心點微妙。
他擡頭問外爺:“要不,咱們把十爺肚子切開看看吧。”陸冬話音還沒落,另外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打斷了他
“你這個人,真是有毛病,竟然要切别人的肚子看。”
陸冬一聽這聲音,心裏想,壞菜了,小祖宗居然來了。
他回過頭,果然是桓尤,隻是他怒氣沖沖的,桓尤和十爺關系不比和外爺差,惹事的時候,外爺直接會揍他,可是十爺總是護着他,所以桓尤一聽陸冬要用到剖開十爺的肚子,立刻就怒發沖冠,他一把推倒了陸冬,然後沖到了十爺面前,他隻看了十爺一眼,就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十爺,十爺!十爺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桓尤看了一會兒十爺,然後轉頭,指着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陸冬:“是不是你!”他不由分說,直接開始打起了陸冬,桓尤的拳頭沒什麽力量,打人也不疼,陸冬其實并不在乎了,隻是他看外爺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并不意外,外爺并不想讓桓尤卷進這些事裏來。
桓尤握住十爺的手,十爺的手這會兒也腫脹了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個大饅頭,桓尤抹着眼淚:“十爺,我給你報仇,我殺了他,給你報仇!”
陸冬心裏一沉,怪不得之後桓尤一定要把桓枼關在阿殼子,他對于桓枼的恨早就根深蒂固了,從小就開始了,每一刻和桓枼在一起的日子,他都隻有恨了,所以,他之後隻想着怎麽脫離桓枼,讓桓枼不得好死,看來這也本來就是一個沒有辦法的事情,小時候受到的憋屈,長大了也很難釋懷。
陸冬一瞬間倒是有點同情桓尤了,隻可惜他無能爲力,這一切都是按照桓枼的幻境來發展的,有那麽一會兒,陸冬感覺自己不過隻是風中搖曳的一片樹葉,找不到落腳的根基,感覺自己已經馬上快要被這個幻境的瞬息萬變給撕裂了。
就在陸冬愣神的時候,陸冬發現桓尤表情不對勁,他手裏不知道啥時候多了一塊石頭,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隻見桓尤兩步走上了,石頭狠狠拍在了陸冬的頭上,陸冬當時就懵了,他發覺自己頭上有一股熱流,緊接着,有液體順着自己的額頭流淌下來,流到了嘴邊,陸冬舔了舔嘴邊的液體,一股溫熱和腥鹹。
桓尤這個時候表情也呆住了,開始他隻是氣不過,想給陸冬點顔。色。看看,可這會兒陸冬頭上鮮血直流,他又不禁害怕了起來,他手裏的石頭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身手想要去觸碰陸冬,想要問問陸冬,疼不疼,但是自尊心又不允許他這麽做,桓尤再次哇地哭了起來,然後撒腿就跑,從這裏跑開了。
桓尤跑出去的一刹那,陸冬終于熬不過了,他一個踉跄,然後就昏倒了。
陸冬再次醒過來,他頭上已經被包紮好了,自己旁邊有人,陸冬猛地坐起來,他起來的太快了,再次一陣眩暈。
“行了,都傷成這樣了,還逞能。”
陸冬松了一口氣,身邊是小钰。
“桓尤呢?”陸冬問。
“我都聽說了,桓尤用石頭砸你了。”小钰的聲音裏滿是幸災樂禍的喜悅:“外爺很生氣,訓了他,他也挺害怕的,也有些後悔,不過我想他不會和你道歉,他認爲是你殺的十爺和四兒,總之他也不在這裏睡覺了,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了。”
陸冬一聽小钰說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了,心裏不禁一陣竊喜,這是對自己的一種暗示麽?可是陸冬再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屁孩,就算有賊心,有賊膽,也沒有賊的能力啊,簡直就是白白浪費。
陸冬吧嗒吧嗒幹燥的嘴:“我渴了。”
“這裏沒有水,我去給你拿。”小钰起身要走,陸冬拉住了她:“算了,我自己去吧。”
陸冬走出了房間,神廟裏側有個連同溶洞的地方,那裏有不少坑坑窪窪的石洞,外爺他們在那裏存雪水,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