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冬伸手試圖找到一些縫隙能搬開自己頭上的棺材蓋子,但陸冬知道,這一定是徒勞的,因爲自己頭頂是石頭做成的棺材蓋子,就算自己真的找到一個支點,就憑自己這點力量,是根本撬不開這個棺材的蓋子的。
陸冬有些洩氣,他隻記得自己被血池的巨浪拍暈了,之後的事情他就都不記得了,自己是被誰救了,又怎麽到這個鬼地方來的,他居然印象全無。
該不會是那個冒牌的磊子吧,可是陸冬隐約記得磊子和自己一樣也被巨浪給拍了。
陸冬正猶豫着,忽然,他感覺自己身體一陣奇癢,然後緊接着他就摸到一股熱乎乎的東西,陸冬心裏一沉,緊接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湧進了他的鼻子。
陸冬感覺自己手觸碰的地方居然陷進去了,而自己的指縫之間竟然有東西在蠕動,陸冬上下摸索了一番,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剛從手觸碰的地方正是棺材裏這個人的肚子,可能因爲剛從自己試圖撬開頭上的棺材蓋,而用力過猛,自己的手竟然戳翻了自己身子下面這個屍體的肚子。
陸冬也不知道這棺材裏的人到底死了多久,但很顯然,這個屍體的内髒已經腐爛了,他的皮膚吹彈可破,根本經不住力道,陸冬隻是一用力,就把這個人整個的肚子都揉爛了,自己的手直接。插。進對方的五髒六腑,那一堆先已經是一團爛肉的地方。
這個人的五髒六腑早都腐爛的不像樣子,還長了一大堆的蠕蟲,而這些蠕蟲這會兒正在自己指縫之間鑽來鑽去,陸冬胃一陣泛酸水,他猛地敲自己頭頂上的蓋子,他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個地方多一分鍾他也不想呆。
可是無論他怎麽推,頭頂上的蓋子就是紋絲不動,陸冬心裏越來越着急,該死的桓枼,居然搞出這麽一個幻境給自己。
陸冬想到這裏,反倒是冷靜了下來,難道這個幻境之前桓枼也都經曆過麽。
如果桓枼當年也被困死在這個棺材裏,那桓枼最後一定是逃出去了,如果他沒逃出去,今天自己也不用呆在這裏解密了。
陸冬變成小孩子之後個子矮的很,而這口棺材是給成年人的,相對高一些,所以陸冬可以半坐起來,後背靠着棺材闆,陸冬暗暗告訴自己,現在千萬不能把自己想成陸冬,隻有把自己想成是桓枼,才有可能從這個地方離開。
可想了幾分鍾,陸冬再次猛錘棺材闆,能想出來辦法才怪呢,桓枼本來就來路不明,誰知道他有什麽離奇的法術和招數,沒準桓枼根本不用撬開棺材蓋子,直接就能從這個鬼地方跳出去呢。陸冬又惱又怒,他正在心裏破口大罵桓枼是個無恥之徒,給自己困在這裏,還怎麽可能解開幻境謎題的時候,棺材蓋子竟然開了一條縫。
陸冬扒在棺材口的邊緣向外看,隻見棺材外面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陸冬爬出了棺材,他滿身都是污物,這會兒陸冬真希望能一口清泉,讓他好好把身上這些惡心的東西都洗掉。
陸冬環視四周,他發現自己這會兒正在一個空曠的墓室裏,這個墓室四面都很幹淨,而墓室有一個向上的樓梯,從陸冬這個角度來看,這個樓梯是通往外面的。
陸冬邁上了台階,他每上一步就數一步,這裏一共有八十一階台階,當他走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眼前是一個平台,他踏上平台,一陣冷風襲來,果然,他到了外面。
不過陸冬很驚訝,自己已經不在神廟之中了,更不是在廢墟裏,而是一片世外之地,外面沒有暴雪,隻有一陣陣冷風,和漫天絢爛的極光。
陸冬看着極光,分分鍾都發生着改變,這是陸冬第一次看極光,他覺得這簡直美極了,他好希望這會兒小钰和蘇靜怡都在自己的身邊,兩個人能坐在一起,一起看這個美麗的北極光。
隻可惜,無論是小钰還是蘇靜怡,都遠在千裏之外呢。
陸冬看着極光,他坐了下來,寒風讓他的身體有些麻木,然後他坐下的一瞬間,他就發現自己面前的這個平台上面居然有字,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文字他居然能看懂很多。
陸冬慢慢看下來,心裏不禁恐懼,這些文字居然是來記錄雙魚祭壇的,這些文字詳細地記錄了雙魚祭壇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内容,包括祭壇需要用到的咒符,符文,用來迷惑所有奴隸的全部内容,這個雙魚祭壇記錄的實在是太詳盡了,詳盡的就好像是在手把手教陸冬如何使用這個雙魚祭壇。
陸冬心裏一陣暗暗興奮,真有這個雙魚祭壇了,豈不是可以用這個雙魚祭壇複活很多人,即使蘇靜怡、宋之一或者王浩宇不小心挂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利用這個雙魚祭壇來将他們複活,雖然可能複活的并不完美,但那也是複活,幾乎和正常人差不多的複活啊。
陸冬仔細看着雙魚祭壇,他如癡如醉地撲在雙魚祭壇上,他要記住雙魚祭壇上的每一個字。
陸冬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平台上呆了幾天,他渴了或者餓了就吃平台周圍的積雪,最後他終于能完整的一字不差地記住這個雙魚祭壇上的每一個字了。
他慢慢走下祭壇,他發現自己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他木讷地回到了之前有棺材的墓穴,他從開始第一次感到絕望,他就算掌握了雙魚祭壇又有什麽用,他根本就無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自己被困在這裏了,無路可走,無處可去,雖然他有能力複活一個死人,可是複活了又有什麽用呢,自己不是還和棺材裏的那個死人一樣,一輩子無法離開。
陸冬想到這裏,腦子忽然一轉,既然這裏有一個死人,這裏還有這麽大的空間,爲什麽自己不能試試這個雙魚祭壇。
所謂雙魚祭壇,并不是一個什麽壇子,無需搭建,比較重要的是那些符文,用于祭祀的符文,需要一點點寫好,陸冬四處尋找,最後在墓穴的邊緣找到一些燒得發黑的燈芯,他就用這些燈芯開始在地上和牆壁上寫符文。
最一開始,陸冬還會一邊寫一邊去比對平台上的記錄,到後來,陸冬發現,這些符文早都印在他的心裏了,讓他根本無法忘記了,就好像是烙印,不同的是,這個烙印印下去的時候并不是很痛。
陸冬就這樣一直記一直記,最後他終于把所有的内容都寫完了。
然後他開始把棺材裏的人拖出來,陸冬看了一眼棺材,那裏的人已經快變成一灘爛泥了,這會兒那具屍體不時地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原本他身體裏的那些蛆這會兒也都孵化成了小的蒼蠅,繞着棺材到處亂飛,陸冬真是受不了這個嗡嗡嗡的聲音。
棺材裏的人特别特别的沉,陸冬這個時候依然保持着一個孩子的身材,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拖動棺材裏的人了。
這時候陸冬發現,這個人的陪葬品裏竟然有一把匕首,陸冬想,既然不能拖動整個屍體,也就隻能一塊一塊的了。
陸冬用匕首把這個人的屍體分割成無數個小塊,一點一點地擺在了雙魚祭壇裏,這個過程花費了很長時間,有一度,陸冬感覺自己是肯定無法完成這全部的過程了。
到了最後,陸冬終于把整個屍體都移動到了雙魚祭壇的區域裏,陸冬甚至把最後留在棺材底部的一堆已經化成爛泥的内髒也一捧一捧地抱到了雙魚祭壇的範圍内。
完成了這一切,陸冬開始按照平台上的記錄來念祭文,這些祭文十分繞口,是一種很古老的語言,這個語言很有點像苗疆人的蠱術的咒語,也有點像唱歌,陸冬一路念下去,有那麽一會兒,陸冬感覺自己是在唱歌,而自己唱的歌的歌詞,就是那首讓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歌曲:“不要回頭,有人就在你的身後,不要回頭,有人就在你的身後。”
陸冬吟誦完最後這兩句的時候,他盯着眼前這個死人看了許久,這個屍體竟然連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擦,擦你大爺!
陸冬罵完這一句,終于體力不支,他徑直倒了下去,他睡着了。
陸冬睡的很香,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自己的母親抱着自己,輕輕的搖晃,哄着自己睡覺。
陸冬醒了,發現自己真的被人抱在懷裏,而且是一個女人。
陸冬睜開眼,定睛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他心裏不禁猛地抽動:“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