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冬吓了一跳,下意識地躲閃,桓尤看着那隻手,隻是皺了皺眉頭,然後輕輕揮了揮手,那隻手就好像被什麽人猛地拉回去了一樣。
“他已經等不及了。”桓尤面露疲憊:“而我也馬上就要撐不下去了。”
“你怎麽了?”陸冬看桓尤的狀态确實不佳。
這個時候桓尤的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我死了之後其實很開心,以爲自己終于可以解脫了,卻不想桓枼竟然到陰界來找了我,開始桓枼爲了救我,給我吃了一顆魂晶,大概正是因爲這顆魂晶才導緻我的後來的發病,之後我到了陰界,那顆魂晶才第一次發揮作用,他似乎是想幫我取出魂晶,但是取出魂晶之後,那顆魂晶吸附在桓枼的身體裏,桓枼說他把心給了我,所以是一個沒有心魔的人,可真實的情況是,桓枼根本就不是一個凡人,他根本就沒有心,一個沒有心的人自然也就沒有心魔。
但他取出魂晶的時候,那顆魂晶吸附在桓枼身體裏,竟然在桓枼的身體裏形成了一顆玲珑剔透的心,在桓枼得到這顆魂心的第二天,他就開始魔化了,他魔化的過程非常迅速,在三天就出現了兩次昏迷,而在他昏迷的過程中我動了手腳,取代了他,成爲了酆都大帝,并将桓枼封印在阿殼子。
我承認,桓枼可能從來沒有觊觎過這個所謂的酆都大帝的虛名,如果我告訴他,我想成爲酆都大帝,他一定會把整個陰界都舍命送到我的手上,可是那樣的我,就算得到整個世界,整個宇宙又能如何呢,我終究還是逃不過桓枼的手掌心,世界都是我的,可我是屬于桓枼的,那麽,其實,我還是一無所有。
所以,我做了那個卑鄙的背叛者,背叛了我的哥哥,背叛了桓枼,将他送進了阿殼子,封印了幾千年,這幾千年我都生活在忐忑裏,但是他已經輸了,他就應該承受輸了的惡果。”說到這裏,桓尤的聲音忽然有些哽咽,他的眼神變得迷離了起來,他的嘴唇也變成紫色,他走過來猛地拉住了陸冬的手:“隻有你能阻止他,想找到答案,就去北方的廢墟,那裏……”桓尤不禁笑了下來:“那裏藏着他的秘密,陸冬,隻有你能毀滅掉他,鑰匙,陸冬,找到那把鑰匙。”
這個時候,陸冬發覺自己的身體在劇烈地震顫着,很快,他身邊所有的牆壁、書架還有書桌全都飛了起來,無數嫣紅的鮮血湧入房間,教室的大門再次裂開一條巨大的縫隙,這次順着縫隙湧進來的是無數雙手,每一雙都好像要抓住陸冬一樣。
陸冬大氣都不敢出,他隻能順着鮮血來的方向奔跑,這個時候陸冬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陸冬,我可以幫你封印住時間,封印住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你隻能用這二十四小時拯救所有人,否則二十四小時之後,桓枼将破壞最後一塊封印,到時候三界所有的人都會跟着一起完蛋,現在我就送你去北方的廢棄城池,鑰匙,一定要找到那把鑰匙。
什麽鑰匙?陸冬不禁大喊,什麽樣子的鑰匙啊,總要給點提示,再說,那鑰匙是做什麽的?打開一扇門?還是打開一個機器?
陸冬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話說一半,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可是眼下,根本等不到陸冬氣急敗壞,陸冬睜開眼睛,他已經被一股巨大的風雪包圍住了。
在一片風雪當中,陸冬真的看見了那個風雪中廢棄的城池,而這城池居然和桓枼記憶裏的絲毫不差。
陸冬費了很大勁,才把一條腿從雪堆裏拔出來,他拔出一條腿,轉身去拔另一條,可這個時候,之前已經拔出來的那條腿就再次陷了進去,陸冬在罵過了無數個媽蛋之後,也隻能一條腿一條腿的向前移動,等他到了城池大門口的時候,他已經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陸冬站在城牆腳下,看了看整座城市,心裏不禁暗暗罵,也不知道是不是桓尤的外爺腦子有坑,還是他們古代人太過于單純,他們居然還在懷疑,這座城裏的人爲什麽要搬走,這明顯主要是由于天氣問題,以及城牆的質量問題,放眼放過去,這城牆已經坍塌的不像樣子了,而且這城牆碎裂的地方也挺有問題的,就好像是用人用了一把大錘子,一錘子砸下,把整個城牆砸的四分五裂一樣。
陸冬這會兒已經無心繼續吐槽了,他沿着城牆碎裂的地方爬了進去,他不得不承認,整座城市沒被風雪完全掩埋,完全是老天爺心情尚好,不願意和這樣一座分明已經違反科學原理的城市一般見識了。
不過陸冬覺得,桓尤說的那個神廟也并不是很難找,因爲那是唯一一座,大部分還在積雪之上的建築,隻是陸冬遠遠看着那座神廟,就覺得這座神廟眼熟,他上下再次打量,心理隐隐一驚,這神廟乍一看上去,到是和之前王浩宇玩手機的時候看見的那座考神神廟極爲相似,而陸冬還記得宋之一說過,王浩宇他們玩的手機遊戲上面的那座考神神廟正是從陽界進入陰界的半步多客棧,陸冬腦子裏立刻出現了無數的問号,難道半步多客棧已經淪陷到這種地步了?
不對,自己九十九次轉世輪回,那一次不是先去了半步多客棧報道,每一次半步多客棧也都完好無損,客棧裏那些絕色美鬼,也是一個比一個誘惑,半步多客棧的老闆也是一如既往的猥瑣和奸詐,克扣着剛來的新鬼,那客棧根本就沒事,而桓尤說這地方幾千年前就存在了,幾十年前他還在半步多客棧轉悠了一圈,半步多客棧也還是那個老樣子,就更不可能是之前的半步多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