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輪回之後,名字就不再那麽重要了,每一生一世總會有不同的名字,名字永遠不會少,也不會多,隻不過成爲了代号,代表自己從哪一個輪回走過。”高姨歎了一口氣:“當時樂言志給我看了那些符号,又提到了《開天玄鬼經》我心裏就暗暗吃驚。
在凡間,我們做驅鬼降魔,和陰界接觸的這一行的,也分爲兩派,主張鎮鬼,和世間百鬼勢不兩立的被稱爲白道,也有支持大力鬼王人間煉獄的被稱爲暗道,無論是白道還是暗道,大家都在尋找《開天玄鬼經》的下落,因爲那本書可以喚醒鬼王,甚至操控鬼王,無需引魔使。
之前,陽界的人想要得到鬼王的力量必須借助引魔使,召喚出鬼王的卻不能夠使用鬼王真身的力量,若是《開天玄鬼經》真的被找到,而且被暗道所利用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借助鬼王,完成當年大力鬼王未完成的人間煉獄,到時候又會血流成河,無數人堕入忘川河。”
“可大力鬼王當初創建人間煉獄不是爲了懲戒惡人,救贖那些善良的人麽?”
高姨冷笑:“善惡其實哪有明顯的界限,你這一秒也許還與人爲善,連一隻蟲子都不忍心踩死,下一秒呢,下一秒沒準因爲對方威脅到了你執念和珍愛的人的生命,而和對方刀劍相向,那你說,這究竟是善還是惡?”
陸冬沒有說話。
高姨說:“我當年雖然年紀不大,但依然算是白道中人,所以我希望能夠找到《開天玄鬼經》,而且我想,若是我找到那本經書,我會直接把它丢到火裏毀了。”高姨鑒定地說,他看着陸冬的一臉驚愕,微微一笑:“那種東西,隻會讓人産生貪欲,幹出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來,我一定要毀掉那本書。
所以最後,我決定跟随探險隊一起去西域,然而到了西域,事情遠沒有我們想的那麽順利,果然,一切都按照我蔔卦的情況發生了。
我們遇到了沙塵暴,我們丢了車子,行李也在風沙裏遺失了,最後我們到達了一個廢墟,是一座塔樓子,破敗不堪,但當時風沙太大了,那是我們視線範圍内唯一的建築,我們隻能進入到那棟建築裏。”
“十八妖塔,當時我們也去了那個地方。”陸冬一驚。
“那你就更應該知道我們當時所遇到的情況了,我記得我們進入了塔樓子,風沙刮的更大了,當時短短數分鍾,塔樓子門口就堆積出半米高的沙牆,而更多的沙子從塔樓碎裂的縫隙滲透進來,當時我們誰也都隐隐擔心,這座塔樓子會在沙塵暴當中徹底被埋沒。
當時,我也忘記了是誰提議,不如到塔樓裏去看看,也許裏面有什麽遺迹或者線索呢。
我對于這個提議并不太看好,因爲塔樓裏漆黑陰森,我當時還總覺得塔樓深處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看着我們,這讓我想起那天我入定的時候看見的那雙眼睛。
隻可惜,其他人根本就不聽我的勸誡,他們執意要到塔樓深處一探究竟。
我當時說,你們去好了,我是不會和你們一起去的,我就坐在塔樓的門口,等他們回來。
他們真的就都走了,隻留下我一個人,他們進入塔樓深處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坐在塔樓門外,差不多剛剛好不會被沙子吹到的地方。
我當時掏出幾枚貨貝,我想,既然我們已經到了西域的腹地,這裏進行蔔卦應該可以更準确一些,可是我拿出貨貝之後第一次蔔卦就出現了問題,我那一把貨貝有七枚小的貨貝和三枚大的貨貝,我丢出全部貨貝在水壺裏之後,我并沒有心急地探頭看過去,而是和往常一樣,現在心裏猜測,這裏的卦象會是什麽樣的,可是當我掀開水壺的蓋子,看裏面的貨貝,我呆住了,那和我想的太不一樣了。”
“怎麽?是什麽卦象?”陸冬好奇地問。
“根本就沒有什麽卦象,因爲所有的貨貝都碎了,碎的好像粉末一樣。我吓壞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蔔卦遇到這樣的現象,之後我掏出口袋裏的銅錢,連蔔三次,每一次的卦象都不一樣,但都是兇兆。
這時候,距離我們隊裏的人進塔樓探險已經有一段世間了,我心裏暗暗恐懼,他們怎麽還沒回來,我喊了樂言志的名字,沒人回答。
之後我就進入塔樓尋找這幾個人,但是很快我也進入了那個反複向下的長樓梯。
不過幸運的是,因爲我天生就能看見鬼,也會一些占蔔,那些牆壁上的花紋倒是對我沒有太大的影響。我就一路走下去,最後也看見了那扇門,也發現了雙魚祭壇,隻可惜,當我趕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晚了,當時除了我意外的其他人已經完成了雙魚祭壇的儀式,他們正在和他們自己厮殺。
我當時根本無法阻止,我看着一具具軀體在血泊之中倒下,之上那些軀體倒在地上之後就迅速化爲血水,而血水很快就被類似花崗岩的地面吸進去了。
我其實知道這地方有詐,卻沒有多加注意,當我踏進那扇門,進入雙魚祭壇的時候,就已經出發了祭壇的儀式,我也被分割成了兩個人,隻是那種感覺相當痛苦,沒有親身經曆的人根本無法感受。
雙魚祭壇其實是生生将你的七情六欲分割成兩個部分,并去掉你的懼,讓你成爲一個無所畏懼的鐵血戰士,一心隻爲鬼王而服務。
那種被分割時候的感覺,不單單是身體的疼痛,倒好似直接越過了我的身體殺死了我的靈魂一樣。
我眼看着另一個我,從我自己的身體裏一點點脫離出來,形成了一個新的個體,站在我的對面。
但我并沒有選擇殺了她,一方面,我沒有受到太多邱蓉設計的催眠術的迷惑,而且當我看到我自己的時候,沒有仇恨和憎惡,我甚至沒有理由殺害她,她大概和我想法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