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冬發覺,好像一切忽然間都亂了套,這條隧道就好像是一隻巨獸,先将每個人都分裂開來,再一個個吞沒。
司機師傅吓個半死:“我不要呆在這兒,我要離開這兒。”他撒丫子就往隧道的外面跑,司機一跑,其他幾個還留守在原地的人竟然也不自覺地跑向隧道外。
可是當他們跑出隧道,所有人都傻了眼,外面的景物竟然和他們之前看見的完全不一樣了。
剛才他們前一天晚上還睡過的廢墟,這會兒竟然完全不見了,剩下的隻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就好像在他們躲避在隧道裏的時候剛剛刮過一場風暴,将所有的廢墟和石塊都埋藏到沙漠深處一般。
他們幾個頂着烈日,呆呆地看着這一望無際的沙海,陸冬總覺得不遠處像是一種海市蜃樓一般的影影綽綽的東西。
最開始他覺得大概是自己的眼睛出現問題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卻感覺自己眼前的視線愈發的模糊。
這回他有些驚慌了,難道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但陸冬很快鎮定了下來,他看了看自己帶着的手表,符号清晰,看來這并不是自己眼睛的問題。
這個時候,陸冬心一沉,他明白了那應該是什麽模糊不清的東西在向他們襲來。
那東西不是沙暴,卻要比沙暴更加可怕,隻見整個世界宛若被籠罩上一層金色的薄紗,而且這紗仿佛在四散飄逸,就好像是一種驅不散的霧。
整個沙漠的可見度越來越低,但沙漠如此幹燥的地方怎麽可能有霧,除了地面上泛起的熱氣會讓景物變得朦胧,這種厚霧狀的情況,沒人見過。
“糟了,我們遇到光霧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莫俊一大喊,幾個人再次往隧道裏跑。
“往裏跑一些,躲開光線。”莫俊一指揮着剩下的人,他們全部跑入地道深處,很快大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陸冬不禁大聲地問:“那是……那是個什麽東西?”這時候韓姐點亮了手電,手電散發出一簇柔和的光。
陸冬發現他們幾個蜷縮在角落裏,大口地喘着粗氣。
“那叫光霧,隻是我上次遇見還是在海上。”莫俊一心有餘悸地說,他幾年前受邀去了一個小漁村,因爲那個漁村飽受鬼怪折磨,因爲那漁村鬼怪作祟的實在厲害,一般的捉鬼師和陰陽師都鎮不住那漁村的鬼,就隻好求救于清風觀,希望清風觀能夠幫助他們,拜托鬼怪的折磨。
莫俊一說他剛進入村子,并沒有感覺到陰氣,反倒是感覺到一種熾熱的燥氣,他們到村子裏的時候,村子恰好剛死過人,死者的家屬悲痛欲絕,嚎啕大哭。
莫俊一和他師父敲好路過那位死者,隻見那位死者渾身的皮全都爆裂開來,滲出血,死的那叫一個慘。
後來在漁村裏得知,村子裏每個人都是這樣死的,皮膚爆裂,鮮血都爆裂的部分蒸騰而出。
當時他們幾個在村子裏調查了一翻才知道,這些離奇死亡的村民死亡的地點并不是在村子裏,而是在海上。
“其實大海和沙漠是一樣的,都是一望無際的荒原,沒有人煙,有着最危險的動物和植物,也許海裏某個不起眼的小魚或者沙漠中某個不起眼的蟲子,便可置你于死地。
莫俊一這輩子都是在山裏長大,他沒去過海上,自然不知道大海的厲害,海水、海浪和被沖刷成細膩沙子的海灘,對于莫俊一來說都是極其新鮮的事物。
莫俊一聽村民講,他們村子裏之所以鬧鬼是源于一個叫阿努的女孩,阿奴在當地土話裏的意思是太陽。
漁村裏的人都很迷信的,他們信媽祖信龍王,每次出海前都要拜神,而這拜神都是有着極爲複雜的儀式,拜過了才會出海,一是爲了讓神靈保佑自己這一趟出海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的出海能滿載而歸。
而問題就正是出在祭拜上。
當地關于祭拜有一個自古延續至今的習俗,那就是若村子裏出現了天煞星的女人,就一定是要拿去祭神的。
而當時村子裏就确實出現了這麽一個天煞星的女人,她便是阿奴,阿奴剛出生不足月,父親就因爲喝多了,一頭栽進海裏,死了。
然後是他哥哥,他哥哥在去學校的路上被一輛車活活撞死,阿奴出生短短四年,家裏的男丁就幾乎都死絕了。
漁村裏的人都隐隐害怕阿奴,擔心自己哪裏惹了她,豈不是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
阿奴有個母親是,阿奴的父親死了之後,家裏就更沒有了生活來源,之後阿奴的母親選擇了遠嫁到别的地方去,而走到的時候沒有選擇帶走阿奴。
阿奴孤苦伶仃地生活在小漁村裏,人們害怕她,不敢和她有太多接觸,在之後就有人提議,要拿阿奴來祭神。
他們殺了阿奴,把她放在一艘紙船上,把紙船推進大海裏,奉送給海神。
去放紙船的人說,那艘船沉默的古怪,船剛被放入海裏,船的死角就開始滲出鮮血來,最後這艘船并不是因爲海水倒灌而沉沒,而是因爲船體灌滿了鮮血,才沉沒的。
而且當時那艘船撞在了一塊浮出于海面之上的黑岩礁,紙質的船體竟然也沒有四分五裂,船體是慢慢一點點降低于海平面之下的。
之後漁村就開始出事了,最一開始還隻是出海,顆粒無收,到後來,漁網裏全是一團團的黑色長發。
然後漁村的村民就開始離奇死亡,每個出海的人都心驚膽戰,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那天,莫俊一和師父一起出海,兩個人坐的的是小漁船,剛開離港口的時候還沒多大的事情,誰知道,漁船過了一處黑色的暗礁的時候,漁民說他不敢在往裏開了,因爲他們眼前這塊黑礁岩就是當時阿奴死後放入紙船,那紙船撞上的黑礁岩,隻要出了這黑礁岩的位置,準保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