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第二天,鎮子上就來了一群奇怪的人,和你們差不多,也是一大群,有男有女,那時候我們這裏交通閉塞,倒也很少有人來,所以我額外注意過。
他們來了之後就吵吵鬧鬧要去羅布泊,他們出發的前一天,這天氣也和今天的天氣極爲相似,灰蒙蒙的天,很炎熱,卻也不放晴,說不清楚。”
“你說的那些人,是他們麽?”陸冬拿出手機裏的照片,遞給賣棗的大叔看,大叔隻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沒錯,就是這些人,其中這個女人我當時額外注意過。”賣棗的大叔說,他指的是劉老闆的妻子。
“她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麽?”
“她臨走的時候曾經在我這裏買過沙棗,那時候我就在這裏賣棗,她很漂亮,說起話來也和藹可親,是個很好的人,她隻買了三斤的棗,卻付了六斤的錢,她說是爲了讨個好彩頭。
然後她們就走了,去了羅布泊的深處,去了那片死亡之海,他們剛走沒多久,就又有沙暴襲來,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沙暴,就好像是一隻猛獸,要把路上所有人都吞沒一般。
當時我心裏暗想,那位美麗的女人一定會葬身在狂風之中了,卻沒想到三天之後他們都回來了,雖然狼狽不堪,渾身泥沙,他們竟然一個都沒少。”
“你是說所有人,所有人都或者回來了?”
賣棗的大叔點點頭:“一個都沒有少,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回來之後,我特意帶着棗去找那天在我這裏買過棗的女人,我并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向她能夠安全回來表達我的喜悅,可是當我走進他們住進去的賓館的時候,我發現她房間的門是虛掩的。
我透過門縫,發現那個女人在鏡子前梳頭,可是鏡子裏的那張臉根本就不是她的臉,而是……”
“而是一張魔鬼的臉,非常恐怖!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神靈一定換掉了她的靈魂。一定是!”賣棗的大叔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而且她之後不認識了,她臨走的時候又來我這裏買過棗,隻是那天她挑過的棗在第二天全部都變成黑色的了,有無數蟲子從棗裏爬出來。
我把那些棗都用火燒掉了。”賣棗的大叔深深滴歎了一口氣:“我真的很爲那個女人感到惋惜。被魔鬼附體的人一定會做出很多很可怕的事情來。”
“她已經死了?”
“真的麽?你認識她?”大叔驚愕地看着陸冬。
“但死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她,我想她也許還被困住羅布泊裏,也許她在羅布泊遇到了一個很美麗的城市,她不舍得離開了。”
大叔竟然忽然露出一個笑容:“遠真神能夠保佑她。”
陸冬提着沙棗離開了賣棗大叔,大叔忽然喊住了陸冬:“你也是要去那個地方麽?”
陸冬點點頭。
隻見賣紅棗的大叔碰過一捧他藏在貨架後面的紅棗,隻見那紅棗顆粒飽滿,有如一顆顆閃耀着光芒的紅寶石:“你若是找到她了,請幫我把這一捧棗送給她。”
陸冬回到了賓館,聽見劉老闆在和老茂兩個人争吵。
劉老闆的聲音很大,可是老茂的聲音更大,兩個人似乎完全是在玩一個比誰嗓門更大的遊戲。
“當初我媳婦就是因爲對彭加木的事情感興趣才會參加這個小組的活動的,所以他們一定會沿着彭加木失蹤的地方找下去,所以我猜測應該是在這個方向。以這個地方爲半圓的區域,都有可能是他們出現過的區域。”
“當年彭加木失蹤,我是第一批進羅布泊搜尋的人,别說你畫的這個區域,就是再擴大十倍的區域我們都找過,這裏是無人區,别說人,鬼都沒有,就算有動物也是毒蠍子之類的,而且七月份在有沙暴的情況下進入羅布泊,就是一死,我們沒必要送死。”
“可是當年我妻子他們都活下來了啊。”
“但他們也終歸死得不尋常,劉老闆,你想玩尋人的遊戲我可以陪你玩,你就老老實實在我給你畫的範圍裏玩就行了,我們可以陪你玩到你開心,但是超過這範圍,我老茂概不奉陪。”老茂冷冷一笑:“你愛找誰去找誰去,劉老闆,你開的價格我确實很滿意,但我還想好好花花你那些錢,在有生之年好好享受享受呢,所以,如果我真的被你連累死了,我一定會變成惡鬼,夜夜敲你家房門。”
劉老闆似乎還不死心:“老茂,你在考慮一下!”
老茂頭也不回地關上房門,無論劉老闆在門口怎麽敲,他都不肯出來。
劉老闆轉過頭,求助另一個和老茂關系不過的男人,大家都叫他三叔,他年齡三十出頭,輩分卻比老茂大,無論是劉老闆還是蘇靜怡,叫他三叔他都樂呵呵地答應着:“劉老闆,老茂都說不行了,你求我也是一樣的,您給開的時間還有四天,您抓緊時間,四天之後我還得去成都參加朋友婚禮呢。”
劉老闆大罵他們幾個沒良心,談錢的時候各個獅子大開口,真到了時候,沒一個靠得住。
劉老闆發現陸冬在看他,竟然狠狠瞪了陸冬一眼,轉身也回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陸冬不知道劉老闆到底是想通了還是妥協了,他竟然同意按照老茂畫好的路線繞一圈,要是沒有發現,就打道回府。
他們上了大巴車,羅布泊這邊也有不少景點的開發,建設和當年是天壤之别,而老茂選的行程路線又是安全中的安全,陸冬看了看地圖,他的行程安排幾乎繞過了所有的危險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