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一當時比我傷得還重。”陸冬說。
“确實,我看他狀态也很不好,渾身上下都是上,說起話來也是氣若懸絲,但宋之一說他沒事,要我們放心,之後你們的電話就一直打不通了,陸冬,我真怕你會死了,我現在腦子裏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會不由自主地顫抖。”
“沒事,我這不是活下來了麽。”陸冬笑嘻嘻地說:“沒事了,都過去了,倒是宋之一,可能還得在清風觀閉關一段時間。”
“不過陸冬,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問過王浩宇,他也說不清。”
陸冬簡單地把那天遊泳館裏發生的事和蘇靜怡說了一邊,蘇靜怡連連說,太可怕了。
“總之後來,曾老師的魂魄被我們驅散了,但我和宋之一也都受了傷,隻是當時沒想到會傷得那麽重而已。”陸冬适時隐瞞了自己病情和蘇靜怡相關的那一個部分,他不想告訴蘇靜怡,正是因爲她的那一吻,讓自己體内的封印破裂,進而導緻自己差點就直接去見了閻王。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陸冬突然問:“靜怡,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會怎麽辦?”
蘇靜怡竟然笑了起來:“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媽就和我說過,死亡隻是一個開始,一個人死了之後,還有很漫長的路要走。
其實我從小到大,一直是一個挺孤僻的人,我爸媽都在殡儀館工作,一天到晚接觸的都是死去的人和悲傷的人。大概我也受到了這種氣氛的感染了吧。
我小時候一直到十歲左右,都不會笑,一天到晚都是闆着一張臉。
有人來逗我笑,我也不懂怎麽回應他們,因爲在我看來笑是一種好奢侈的事情,這世界上幾乎沒有什麽值得我未知開懷一笑。
可是第一次遇到的你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發自内心的想要對你微笑,你觸動了我笑的那根神經了吧。
我們在一起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見了那麽多生離死别,栾淇、栾芯,馮紹、裴文宇,林星、清蔺,還有曾老師,那一次當清蔺附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用她的鬼眼看清了很多東西,隻是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發覺你身上有一種不可言喻的美好,那種美好照亮了我的全部。
那一瞬間,我才第一次認識到,陸冬,我很想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想我大概會陪你去走那一段路吧,至少我們都不會寂寞。”
陸冬點點頭,心裏再次襲來一陣痛苦,他默默地在心裏說,你不會死,就算你要陪我一起死,我也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明天我就回學校了,學校見吧。”陸冬岔開了話題。
“好,明天學校見。”蘇靜怡挂斷了電話。
陸冬挂斷了蘇靜怡的電話,再次躺在了床上,怎麽辦,如果自己和蘇靜怡在一起,自己體内的封印就會破,封印一旦破掉了,自己就基本可以和大家SAY/GOOGBYE了,而自己死了,蘇靜怡也會跟着來陪自己,可陸冬甯可自己成爲孤魂野鬼,也不想讓蘇靜怡死。
于是這一切變成了一個死循環。
陸冬想了想,撥通了王浩宇的電話,王浩宇接起電話,聲音裏全是驚訝:“我擦,哥們,你這是人是鬼啊!”
“是鬼!”
“我擦,我就知道你變成鬼了!不過我可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我也不介意你告訴我下一期彩票的中獎号碼。”
“滾犢子,你現在在哪呢?”
“我現在家呢?咋了,我掐指一算,感覺你可能找我有事。”
陸冬哭笑不得:“我确實找你有事,我在購物中心那邊麥當勞等你。”
“得,我一會兒到。”
半小時之後陸冬看見王浩宇姗姗來遲,他一屁股坐在陸冬對面,兩隻大眼睛上下大量着陸冬:“你小夥行啊,又從死亡邊緣線掙紮回來了啊。”
“怎麽的,你意思是還想我真的撲街呗。”
“那到不是,我就是心疼蘇靜怡那小妞,站在醫院走廊,哭得稀裏嘩啦啊,哎呦喂,看得我,真是隻拍大腿啊,要是有妞爲我哭成這樣,我立馬就給她娶回家。”
“你夠了,你不是有清蔺了麽,少往我家蘇靜怡身上扯。”
“喲,都你家了,這發展很迅猛啊,老實交代,推倒了麽?”
“推倒個毛子啊!你這腦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切,我這才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思維,守着那麽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朋友,就算你不眼饞,别人也眼饞,所以,你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幹辦了就抓緊辦,萬一你不行呢,這不我們這幾個兄弟不就有機會了麽。”
“滾蛋!”陸冬差點把桌子上的可樂扔王浩宇臉上:“你才不行呢!”
“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唉,我是找你說正經的呢。”
“喲,純情小處男有心事了啊,沒事,讓你知心王大哥哥給你疏理梳理青春小思緒。”王浩宇露出一副猥//瑣的嘴臉:“是不是在某些方面需要科普啊,比如生理健康方面,有啥問題盡管問,我會一一給你詳細解答,放心,沒有比你王大哥哥更了解這些的,你王大哥哥專注A//V十九年,各種姿勢無一不精通。”
“我想和蘇靜怡分手。”陸冬說。
這回換王浩宇驚訝了,他手一抖,碰灑了桌子上的可樂杯,裏面的冰塊撒了一地。
“我擦,你丫的是傻了吧!”王浩宇不可置信地看着陸冬:“我剛才跟你說的都是開玩笑的,你可别往心裏去,别的不說,蘇靜怡可确實是對你一往情深。
就你轉院那會兒,我看她都要急死了,救護車剛一開走,她哇得一聲,蹲地上就哭了起來,看她那個勁,要是你真的死了,沒準她會真的跟着殉情。”
“别瞎說!”陸冬瞪了王浩宇一眼,心裏卻暗暗想:“就是因爲這樣,我才要跟她分手啊。”想到這裏,陸冬又一陣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