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胳膊上的血流淌出來,在水裏綻放,就好像一朵紅色的花,慢慢散開,在血融入池水的一刹那,陸東聽見了一聲哀嚎,緊接着,哀嚎連成片,哀嚎聲此起彼伏,原本握住陸東腳踝的手不見了,陸東掙紮到水面之上。
隻見宋之一已經要堅持不住了,他臉色鐵青,好像已經昏迷過去了。
陸東爬出水面,他濕透了,陣陣寒意冰冷刺骨,陸東攀上岸邊,他掙紮地站起來,他的手臂依然在流血,血順着他的胳膊流淌下來。
滴答、滴答——
血順着他的胳膊流到他的手心,又從他手的指縫間流淌到地面。
陸東走到被曾老師附體的蘇靜怡身邊,用流血的那隻手,按住她的肩膀,當陸東的手觸碰到蘇靜怡的一刹那,蘇靜怡驚愕地回過頭,等着陸東,緊接着,陸東發現蘇靜怡身體裏迸發出一股耀眼的光芒。
陸東耳邊響起了凄涼的歌聲,是曾老師在唱歌:
想起那天你對我說了再見,手指尾戒,早已被我擱淺在記憶邊緣,越來越不明顯,你的側臉被我珍藏枕邊,我多年無法抹去這段歲月變遷,終于明白指環習慣
不過是假裝你的裝點,那隻是自我安慰最恰當的表現,風吹瞬間記憶膠片,才明白再次留戀,關于我們故事卻早已停歇,穿過手指的風,轉身留戀手心的糾結,印記幸福的尾戒,拆穿你敷衍後無言,有時侯圈圈點點,以爲能給自己慰藉,要怎樣的告别。
要怎樣告别,要怎樣告别……
這時候陸東發現自己眼前站着一個美麗的女人,一雙大大的眼睛,清澈見底,她穿着一條老式的長裙,黑色的高跟鞋,長發自然飄散下來,正如殷老師和郭醫生所說,曾老師真的很美。
曾老師伸出了手,她手上的尾戒閃閃發亮,但一瞬間,她的小指不見了,隻見兩行血淚順着的她的臉頰緩緩流下。
“我想要的隻是一段風花雪月的愛情。”曾老師說:“可到底什麽才算是風花雪月的愛情呢?
我家裏有三個孩子,我有兩個哥哥,我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又是老小,所以受到了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呵護,就像一個公主一般。
公主一定是會和白馬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曾老師笑了起來:“我抱着這樣的幻想,開始去尋找我自己的愛情,我流連于無數男人之間,他們在我看來都太愚蠢了,根本配不上我。
最好的,我隻要最好的。
初中的時候,我的男朋友是班上的班長,高中的時候我的男朋友是高中的學生會主席。
到了大學,我就再也看不上和我年齡相仿的男生們了,我開始把視線放在那些優秀的男老師身上。
當我大學畢業成爲一名老師的時候,那就隻有一個人能配得上我了,那就是校長,我們學校唯一的校長。
我們兩個的感情發展的很快,沒幾天,就到了幹柴烈火的階段。”曾老師冷笑:“我們的第一次是在學校的校園裏,那天是學校校慶,我和戚校長收拾完校慶的會場,準備離開,這個時候會場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戚校長遞給我瓶水,一臉猥//瑣地說,小曾,這次可真的是辛苦你了啊。
我當時正坐在桌子上,接過他遞給我的水,我隻喝了一口水,就差點吐了出來,那水裏有一股子藥味,當時我就什麽都明白了。
我把那瓶水丢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戚校長,戚校長臉色一白,我妖媚地笑着說,戚校長,你要是想要就直說麽,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堂堂一任校長,竟然喂自己手下的老師喝春//藥,以後還怎麽教育學生啊。
說完我就攬住他的脖子,用兩條腿勾住他的腰,把他拉到我身邊,剝掉了他的外套,一時間他也有點動情,很快我們就開始了。
可不知道怎麽的,是喝了戚校長的春//藥的原因,還是那天我累了一天出現了幻覺,就在戚校長在我身上猛烈移動的時候,我發覺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們。
而且不止一個人,他們都圍在我們倆旁邊默默地看着我們倆,就好像在完成什麽恐怖的儀式。
我當時怕極了,想要掙脫,可戚校長牢牢地按住我的腰,讓我根本就無法動彈,半個小時之後,這一切才徹底的結束,當戚校長在我身體裏播種下了他的種子的一瞬間,我們周圍的幻影都消失了。
但更加讓我恐懼的是,當這些幻影消失前,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離奇地挂着一個笑,那笑容不邪惡,而是一種期盼,一種渴望。
之後我曾經問過戚校長,這是怎麽回事,戚校長說,什麽幻影,那都是你的幻想吧,我可是什麽都沒看見。
我又問他他給我喝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也閉口不答。
之後戚校長帶我去參加了一個聚會,在那個聚會上我終于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曾老師臉上挂起了幸福的微笑。
“那個聚會很奇怪,我也說不清楚是個什麽樣的聚會,裏面有形形色色的人,不同職業,不同年齡,而他們都十分敬仰這個聚會舉辦者。”
“是誰?”陸東問。
“我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叫什麽,大家都叫他:朋友。”
“朋友?”
“對,他确實對每一個人都很熱情,就好像所有人都是他最最知心的朋友一般。
他年紀不大,二十出頭,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人,長得很漂亮,卻不娘娘腔,你隻要凝視他的雙眼,就會覺得他是世界上最有英雄氣概的男人。
戚校長介紹我給他認識,當我們握手的時候,他微微一笑:恭喜曾老師,您已經有身孕了。
我當時一愣,我第一個反應是恐慌,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是極爲嚴重的道德問題,是受到家人鄰裏同事之間譴責的。
我心裏一陣驚恐,可是我擡頭看了一眼戚校長,他的表情平淡,不以爲然,倒是讓我心裏愈發的忐忑了起來。”